西雁并不想离开县衙,那个追踪自己又打败了阴四的煞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猫着,在外面太危险了。
可很多时候身不由己,西雁也没有办法。
王三一家被灭门,这种事太惨,他们有很大可能化作恶鬼,所谓处理后事其实就是把王三一家满门再杀一次。
连当鬼的机会都不给。
夜色下,一头白发的西雁坐在王三家屋顶,静静的等待着那几个亡魂变成恶鬼。
“如此夜色,独自一人岂不浪费?”
突然,身旁传来少年的声音,西雁被吓得向一旁跳开,顺手放出一柄小巧的金色飞刀护在身边。
“我有美酒,你可要喝?”
西雁这才借着月光看清楚那少年,俊美异常,气质非凡。
“你是谁?”西雁警惕的盯着少年,又从腰间拔出一柄黑色短刀反手握着。
“听说你与宋砚池关系不错,想必你应该知道他的金身在什么地方吧?”
西雁闻言立刻动手,金色飞刀飞射而出,西雁则借着月光身形消失不见。
“如此夜色,可惜了。”
少年轻拍手中酒壶,一缕酒水从那酒壶中飞了出来,西雁的金色飞刀被那酒水划过便立刻坠落,紧随其后隐藏身形的西雁被那酒水击中。
“这是…”
一个照面而已,西雁被打败。
少年微笑着喝了口酒,从腰间扯下一个玉葫芦将已经昏迷的西雁收了进去。
对县尉和许孝杰而言,王六郎只离开了一小会儿,他再回来的时候西雁已经被他抓到了。
“人倒是抓回来了,可怎么让他开口?”
王六郎将西雁从玉葫芦里放了出来,又自顾自的喝酒了。
“西雁不是个死忠的人,只要给他足够的利益,没有什么是他不能说的。”许孝杰看着昏迷不醒的西雁,冷静的说道。
“利益?”县尉若有所思,“你要用参闻录?”
“你倒是不蠢。”许孝杰有些诧异的看了眼县尉,“不过你怎么知道参闻录在我这里。”
“赵文殊将东西托给王三不就是为了把东西给你么,若东西当真落到他们手里了,你们怎么会那么不在意。”
“哈哈。”王六郎鼓掌道,“我说什么来着,你这点小聪明还是瞒不住真正明白的人。”
“他们手里的也是参闻录,假的无法瞒过他们。”
“哦?”县尉饶有兴致,“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手里的是拓本,我手里的才是真品。”
县尉还是不解,“他们需要的只是参闻录记载的东西,真品与拓本有什么区别吗?”
“看来我的小聪明还是有点用的。”
许孝杰看了眼王六郎,笑得很自信。
“何解?”县尉还是没有明白其中的道理。
“拓本是我写的,真品是赵兄写的,这么说县尉明白了吗?”
县尉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参闻录一直都在你那里。”
许孝杰笑容有些僵,没想到县尉明白得比他认为的要多得多。
“哈哈。”
王六郎又笑了。
“所以赵文殊所谓托王三把参闻录交给你只是一个幌子,目的就是把那拓本送给他们。”县尉彻底明白了他们之间的种种谋划,不过随即一个问题又出现了,“可这样的话,我们现在做的事岂不是与本来的计划相背?”
“不会。”王六郎淡笑道,“那东西已经到了该到的地方,赵兄的目的达到了,现在做什么都不会对原来的计划产生影响。”
县尉起初不明白,不过仔细咀嚼了王六郎的话后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原来如此。”
“前因后果你都明白了,该怎么让他开口你也知道,接下来交给你了。”
说罢,许孝杰从怀中掏出一本线装书,书封上赫然写着“参闻录”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你这么放心我?”
“不放心也不会找你了。”
说罢,许孝杰与王六郎二人再次穿墙而去。
“就送到这里好了。”
每次离开玉阳宫都是到陌北钱附近,陆谨对此有些疑惑,不过阿白肯定不愿意解释,陆谨也就懒得问。
“你自己小心。”
阿白难得关心了下陆谨,在陆谨一脸诧异之中转身消失。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她竟然会关系我?
陆谨朝阿白消失的地方摆了摆手,随即转身潇洒离开。
新竹县涌来的邪道们连夜逃离了新竹县,陆谨没有任何危险,只要芙蓉城的人还到达。
“离巽。”
一个人赶路比较无聊,陆谨唤出离巽,一来解闷,而来与他商量该怎么杀胡泓那个邪道。
“你小子就不能离远一点再叫我,万一被妖尊发现了怎么办?”
最强抱怨很多,可离巽还是从陆谨身上钻了出来。
“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那么怕妖尊?她能吃了你吗?”
离巽白了眼陆谨,一副懒得和你废话的表情。
“我要杀一个离阳境的邪道,你有什么办法?”
“逃命。”离巽淡淡道。
“我认真的!”陆谨瞪了眼离巽道。
“我也是认真的。”离巽抱着胳膊,又一副很恼火的样子道,“你小子是不是想死?你以为解开压制是开玩笑的吗?你知不知道解开一次压制你付出了什么代价?”
“不知道。”陆谨一脸无所谓,“我不在乎。”
“嚯!”离巽气乐乐,“好大的口气!灵气洗髓直接废了一半,你不在乎,真是大方啊你!”
“不是还有一半么。”
离巽不想和陆谨说话了。
“我还能再解开一次压制不是吗?”
离巽叹了口气,“就算你解开压制也不过是接近离阳,你并不是离阳。你知道金丹与离阳之间的差距有多大吗?跨境杀离阳邪道?你在做梦!”
“不是还有你么。”
“我不可能帮你。”集训立刻摇头道,“你想都不要想。”
“为什么?”
“我不能被妖尊发现。”
又回到了最初的问题,陆谨十分纳闷。
“所以说到为什么你不能被妖尊发现?你和她有仇?”
“对。”
离巽一脸认真的看着陆谨。
这…
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竟然言中了,这也太扯了!
“你杀不了那个离阳邪道,还是赶紧逃命吧。”
“不,我必须要杀了他!”
不指望离巽了,必须得自己想办法弄死那个该死的邪道。
陆谨皱眉沉思起来,不管离巽怎么劝都不听。
“你小子真就这么轴?”
“当真。”
离巽最终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不用解开压制,我有一个办法能让你暂时把修为提升到上清真境的解神境。”
“什么办法?”
“用镜子。”
月下西山,朝阳初升之时,县衙外一上清真境的男人抱着剑,倚着墙,静静等待着那个人自己出现。
“何方道友,来蔽舍所为何事?”
“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