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嫁衣之体
复刻了功法到身份牌上,李惟阳一行人便各回各家,研究起了功法。
路上,也遇到几人同先前的许少安一样,邀他去论道,只是名头不一,交流会、茶会啊诸如此类,甚至还有什么“飞花令”,虽然李惟阳也好诗词,可现在还不是吟诗赋会的时候。
回到住所,李惟阳迫不及待的查看身份牌,一点金光,一团蓝光,自然就是那《金刚炼气术》和《癸水炼气真解》。
这《金刚炼气术》按他们说是外法,《癸水炼气真解》是内法,至于这外法内法有什么门道,他就不知道了,正好过几日有个上品灵根交流会,届时去问问,想来那些甲等弟子已经在炼气上走的很远了。
自己本就是外岛武夫出身,更应当勤加修炼。
想起来在玉苍大陆的日子,十岁便能真气外放,十四岁被“血刀老祖”收做弟子,十七岁成为当世绝顶,天地任他去,好不潇洒。
如今又是从零开始,完完全全是另一番体会。
翻开那《癸水炼气真解》,上面写道: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天下莫柔弱与水,而攻坚强莫之能先,以其无次易之也。
后面那句是“刚柔并济”的道理,至于那“水善利万物而不争”,李惟阳则有些不明白。
水在武道修炼之中,也是绝对避不开的一环。
他曾独坐于千尺瀑布之下,任湍流冲洗,也曾漂流大海,亦潜入过百尺寒潭。
水,极刚极柔,变化万千,浩瀚深邃,包罗万象。
天地间没有一个词语能形容水的变化,唯变永恒。
修行水法,自然是要接近水的,炼气境的修士,还无法直接提炼灵气之中的水气,甚至连筑基紫府都要依水修行。
有人说炼得金丹才算是真正的修行,大概也是由此。
整个浮仙道馆,只有一处有水,就是那片大湖。
李惟阳走出小草屋,又来到了那片大湖旁,远处有一艘小船静静的漂着,想来定是昭灵了。
不知为何,李惟阳总是不自觉的想到她。
大湖旁没有什么围栏,李惟阳挽起袖子,将双手没入湖面。
“嘶~”,不禁吃痛一声,竟这般冰冷刺骨。
凉月倒映在湖面上,李惟阳看不清湖底的影子,想来这大湖应该是极深的。
这么大的这么深的湖,理应有个名字,怎么没听人提起过?
夜深了,这附近应该也没什么人,李惟阳索性脱光衣服,纵身一跃,跳进了湖里。
他是极通水性的,只是这湖水冰冷的异常,待了一会儿,就觉得身体要扛不住了。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李惟阳常以君子自居,果断游了回来。
脑袋刚跃出水面,一道窈窕的身姿浮现在眼前。
“道友可是落水了?我来救你。”
一抹倩影入水,游向了李惟阳。
李惟阳心中大喊,别下来啊,我没落水,可是喉咙都被冻的发不出声,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入水。
那身影快速向李惟阳移动,不过片刻之间,一双手便搭在了李惟阳的手臂上,李惟阳打开了那双手,见他还有余力,那人也就松开了,两人都奋力向岸上游去,只一会儿,便上了岸。
两人在岸上大吸了几口气,才缓过神来。
“你水性如此一般,为什么还要下水来救我。”李惟阳问道。
“大家都是入门弟子,你落水,我岂有不救之理。”
李惟阳赶忙穿起衣服,拱手做礼,“丙等,李惟阳。”
“乙等,萧玉婵。”
现在才看清这人,月光下,紫色丝绸被湖水打湿,秀发贴在雪肌之上,面容三分妩媚七分柔弱,好不香艳。
“你身体湿透了,为什么不等干了再穿衣服。”
李惟阳也想啊,他可不好意思光着身子和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说话。
“那你为何不脱了衣服再下水,你连衣服都湿透了。”
真是见了鬼了,自己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怕不是被冻傻了!
萧玉婵听到这般无礼之辞也没有恼怒,只见她双手抬起,一团火光燃起,浮在空中。
随着灵气的注入,这团火越来越大,李惟阳见状也是毫不客气,立马靠着火团烘烤。
气氛有些尴尬,李惟阳率先打破沉默,问道:“萧道友,我想你不是看见我落水才来救我的吧。”
“道友何出此言?难不成我是为了害你来的?”萧玉蝉带着恼怒又委屈的语气说道。
“你既然见到我的衣服在岸上,光着身体在水里,我也没有挣扎的迹象,也没有大声呼救,你为何毫不犹豫就下水呢?”
萧玉婵正欲解释,李惟阳又接着说道:“乙等弟子可没你这么傻,虽比不上甲等,可你们也都是越州的各地的一方俊杰,绝不会如此鲁莽。”
说到这,萧玉婵没有再做解释。
“你是为何而来?是癸水峰还是庚金峰?”
萧玉蝉摇了摇头,说道:“都不是,我区区一个下品灵根的乙等弟子,哪来这么大背景。”
“我是为你而来,也是为我而来。”
“哦,这是怎么个说法,你我素未谋面,你这说的好像我们有什么关系似的。”
“我们自然有关系,还是天大的关系。”萧玉婵一脸凝重,不像是在开玩笑。
李惟阳把她请进了小草屋,萧玉婵又燃起了火团,“我们这算是秉烛夜谈吗?第一天见面就交谈甚欢,看来我们缘分不浅哦。”
李惟阳没心思说这些玩笑话,用一副生冷的语气说道:“萧道友,我们有何关系,还请你说来。”
“你可知,上品灵根弟子,可以带一位随从弟子拜入外门?”
“我知道,可这与你我有何干系?”
这萧玉婵不简单,和她待在一起,李惟阳总觉得心火有些躁动,老是浮想联翩。
“我想你带上我一同拜入外门。”
李惟阳觉得有些可笑,反问道:“凭什么,就凭你有几分姿色?还是凭你的下品火灵根?亦或是这粗浅的魅惑之术?”
萧玉婵没有被这话惹怒,反而越发冷静,说道:“我虽是下品火灵根,可我亦体质特殊,虽算不上什么道体,可对于你来说,将有大用。”
“哦,什么特殊体质?”
“与我同修的异性,能加快一层修炼速度,修为越接近,效果越好。”
竟有如此体质!此人莫不是在胡扯,若真有如此体质,不知多少大能修士抢着要她。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如果我真有如此体质,何不找那些修为高绝的修士,或者是甲等弟子,反而来找你这么一个毫无势力,修为低下的外岛武夫呢?”
“若真有如此简单就好了,可事实是,只要我突破至筑基或者紫府,便是极佳的炉鼎,届时,只会被当做一个工具吸干抛弃。”
嫁衣体质!李惟阳听丙等修士交谈之时谈起过,确实如萧玉婵所说。
“所以,你为什么觉得我不会他们一样对你?”
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你天赋上佳,毫无背景,却不被轻易招揽,你同我一样,是不愿攀附势力的许道之人。”
“我别无选择,我本打算隐藏体质修行,可是我只有下品火灵根,你就是我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我不得已出此下策。”
若是李惟阳将她的消息泄露,大不了就是一死,她宁死也不愿意被当做炉鼎,但也宁死不愿意就这样草草过完一生。
如果不能道成筑基,百年之后还是会死去,那现在死又有什么区别呢?
一心许道求长生,才是她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