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大爱无疆
月黑风高,煞人夜。
三两清风,伴我一壶“灵猴”酒,如此惬意,拿长老之位给我也不换。
说起长老,金光烈再如何说也是他族叔辈的人物,不可妄自议论。
金齐摸了摸脖子,心想今夜的风怎得甚是喧嚣。
风为刃,草为剑,金齐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怎的感觉如此痒?
湿湿的,却又热涌而出,就好像是,血!
有人偷袭我!
正欲发声求援,金齐才发现喉咙已经发不出声,庚金一向引以为傲的“护体金刚”,居然就像一层纸,被轻轻割开。
接下来是手、脚,催动灵气施展护身之术,身体淡淡金光流转,也只是减缓了血液的流出。
不过瞬息之间,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清风带过三两片沾血的绿叶,吹进了庚金峰之中。
浮仙宗门规第一条:严禁杀害同门弟子。
不过在实际运用中,只适用于内门。
外门有人几十年卡在炼气境动弹不得,道心本就不坚,受点刺激,寻死觅活的人不在少数。
竞争激烈的蛊场,才能决出最强大的蛊虫,死几只弱小的,又有谁会在意呢?
说到底,炼气依旧没有脱离凡人的范畴,只有筑基,才算真正的走上修行之路。
单羽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逃不过追查,可是只要待他回到癸水峰,生死自有江家替他说话。
风灵根的筑基境天才弟子,和庚金峰一个普普通通的炼气修士,单羽不过是暂时废了他,就算无人保他,最后大概率也只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心中自然没有负担,但一切的一切,都建立在他能顺利回到癸水峰上。
风轻轻地走,正如它轻轻地来,有了这颗风雷石,再加上江平山许诺的资源,未尝不能突破筑基中期。
一柄剑,一个人,不合时宜的出现在这里。
这是,那个地品金灵根的昭灵?她不过一炼气境,是如何发现我的。
昭灵观察了一下四周的情况,推测此人的攻击手段应该是远距离的风刃。
先是蹲下查看了一下金齐的伤势,发现并没有伤及根本,伤口不深也不带毒,只是暂时让他失去了知觉和行动能力。
不是冲着杀人来的,昭灵心里暗暗推测到。
而对自己的伤害能有如此精准的把控者,定非凡辈。
感受到空气之中灵力的异常波动,昭灵立刻转身,出剑,却扑了个空。
奇怪的是,昭灵没有第一时间选择呼救。
“我的剑气已经布满在这方空间,若是化作风乱飞,你的身体很快就会变成冰凉的尸块。”
很难想象,这冷血的话是从一个十四岁的炼气小女孩口中说出来的。
单羽感知了一下,确实如她所说,四方都布满了剑气,若是自己胡乱冲出去,虽然不至于变成尸块,但也少不了浑身挂彩,重伤一顿。
这就是地品灵根吗?最多也只是炼气圆满,竟然给他如此大的压力。
若不能快速脱身,只怕是走不掉了。
“你是癸水峰的还是乙木峰的?我可以放你走,但是你得让我知道你是谁。”
单羽知道,她并没有诓骗于他,眼下局势盘根交错,或许背后还有更多隐秘,他不得而知。
“癸水峰筑基修士,单羽。”
单羽褪去风身,显露出了模样,不加遮掩。
昭灵见此没有多少惊讶,散去了布在空中的剑气,任他离去。
从多次帮助李惟阳,到这次放走单羽,能隐隐看出昭灵的心思。
明明是庚金峰的弟子,也是将来庚金峰的门面人物,却反道而行,一次次帮助自己的对手。
昭灵十岁起,就开始在庚金峰修炼,她厌恶了这个如蛊场一般的环境,她厌恶,其他峰弟子遇到她那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样子。她厌恶内斗,厌恶五峰相争。
因为仙,是高高在上的。
所以她永远俯瞰众生,她知道,她是未来仙。
她同这些目光短浅,计较一时得失,划派阵营,利益既得而不愿牺牲之辈不同。
她是高高在上的,看破一切都人,从不会以庚金峰自居。
她性情冷淡,不爱己,不爱人,却有大爱,独爱浮仙宗,独爱这条修仙路。
癸水峰和乙木峰的布局是对的,无关立场,只关对错,这就是她的修行观。
单羽离去一刻之后,庚金峰留守的其他修士才匆匆赶来。
“昭灵师妹,这是怎么了?”
来人乃是留守庚金峰的筑基修士,陈向东,也是那日那群夺走风雷石的为首之人。
“有人打伤了金齐,不知盗走了何物,我没见到他的踪迹,还是先送他去疗伤吧。”
一旁的陈向东就没有如此好脾气了,金光爬上了暴怒的脸,胸口结出金鳞,这是“护体金刚”修炼至“炉火纯青”境界的表现。
“陈师兄,你这一去,若再有外人来犯当如何?”
昭灵的一句话,喊住了陈向东。
“不是还有你在吗,寻常的筑基初期修士恐怕已经不是你的对手。”盛怒之下的陈向东可管不了这些。
“你知道那人是谁?你打算去哪里寻他?连我都抓不住踪迹,你觉得你的遁术比我来得高明?”
昭灵的话给他浇了一盆冷水,金光褪去,陈向东其实心里已经大概有数了,但是其中所牵涉的东西,已经不是他所能处理的了。
两人带着受伤昏死的金齐,去到了“回春堂”。
庚金峰的回春堂堂主,乃是紫府修士,宋平。
恰好,也是风灵根。
所以他一眼就看出了这是谁的手笔。
只是现在局势暂且不明朗,他作为“医馆”之人,和乙木峰关系匪浅,却被派到庚金峰任一堂堂主,位置属实微妙。
作为一个修行两百多年的老狐狸,他的理想是活到四百岁,还是先不站队好了。
“此人虽然四肢经脉和脖颈都被划破,可伤人者把控的极其精准,只是令他昏迷,却不损失根本,只需养配合这些外敷内服的药物上一些时日,便能痊愈了。”
“宋堂主,您可否看出伤人者是何路数?此为弟子失守之过,定要向那人讨个说法,否则实在不好向上交代。”
他不在乎金齐的伤势,不过是金家的一个资质平平的旁支罢了。
和江家的血脉论不同,金家凭实力说话,只要你有天赋,有实力,不论旁支宗家,都会得到相应的尊重和资源支持。
他在乎的,是上面会不会追他失守之责,眼下金光烈离峰寻道,庚金峰动荡不安,人心惶惶,若是拿他开刀杀鸡儆猴,也不无可能。
“嗯,此人应是被剑气或是风刃之类的手段所伤,伤人者应是筑基中期之下的修为。”
“谢宋堂主,弟子还有追责之要务,就先退下了。”
陈向东心里已经模模糊糊有了个人影,现在只需去确认一番即可。
他能来我庚金峰,我难道去不得他癸水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