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犬大将的指点
听到这个噩耗,翠子顿时面无表情,瘫倒在地,在家人的血泊中。
鲜红色的血液,将翠子朴素的衣服也染成了红色,翠子的一滴带着温度的泪珠,从她的面颊滑落,点在了血泊中,成了血腥中唯一的一滴清澈。
活下来的村民,仅翠子家里只剩一人,独守在空房当中。
翠子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创伤,生活方式变得怪异了起来:她依旧像往常一样,每天去农田耕作,但做饭的时候不管粮食多少,有的时候甚至自己不吃,也总是给几个空碗盛满,好像家人都还活着。
平时,翠子几乎不说话——唯一有的是她的“自言自语”,与外人则彻底没有任何沟通。在外人眼里看来,她或许早就已经疯了吧。
一年过后,只听平静的村中,又传来那令人厌恶的声音:“贱奴隶们,松本大人又来为府中做储备了,赶快把你们家里所有的钱粮都给我交上来!”
每家按人数收税,达不到指标的就要被杀。
收完了每家的指标后,亲兵们还要把村民所剩的所有粮食都带走:“你家的合格了,有盈余吗?”
村民求情:“大人,我家上有老,下有小,不能全收走啊,给我留点吧!”
亲兵:“给我滚,通通带走!”
这些亲兵一路蛮横征收,不一会到了翠子家中。
他们毫无礼节地闯入满是尘土的房屋,看到骨瘦如柴的翠子。
亲兵毫不留情地问:“死荡妇,马上把家里的钱粮都给我交出来!”
翠子毫无气力地回答道:“我家没有粮食了,粮食都吃光了。”
“胡说,桌上还摆着刚烧熟,还没人吃的饭,怎么可能就剩那些?”
“那已经是强行劳作,才勉强够的,我家就我一人干活,要养活全家好几口人呢,我不吃也要养活他们啊。”
一个亲兵说:“这婆娘应该是疯了,瞧瞧,我们的野妖兵口水都流出来了,按耐不住了,赶紧吃了她吧。”
一只野妖窜了出来,对着翠子露出了獠牙利齿。
“铁碎牙!”终于,伴随一阵雄风,犬大将破空而入,一刀砍死了那野妖怪。
亲兵甲:“大胆妖怪,谁给你的胆子,敢来坏老子的好事?”
亲兵乙:“说不定哪里来的,可能是饿了呢,放心吧,你归顺我们,想吃人的话,少不了你吃的。”
犬大将:“我要你们滚。”
亲兵满脸惊讶:“你再说一遍?”
犬大将:“长着耳朵就别问我第二遍。”
亲兵:“好啊,天下竟然还有这样的妖怪,那干脆让你的同类干掉你算了。”
那亲兵吹了一声响哨,随即从四面八方,林林总总来了上百个野妖怪。
亲兵:“杀了他,今天路过村子里的所有村民,你们随便吃!”
几百个妖怪听到了利诱,马上蜂拥而来,对着犬大将一同张开血盆大口。
犬大将恨恨地冷笑道:“等的就是这个时候。风之伤!”
一道风之伤过后,上百个妖怪全都不见,在刀风过去的瞬间被完全肢解破碎。
“竟然是犬大将!”几个亲兵全都看呆了,胆子小的已经晕了过去。
胆子大的也马上跪地求饶:“大将饶命啊,小的有眼不识泰山,绕了我们吧!”
犬大将:“饶了你们,可以啊。今天征了不少粮吧。”
亲兵:“对对对,大人想要吗,我全都给你!”
犬大将:“这份心你留着吧,我要你做的,就是马上把粮食物归原主,并且向我保证,不再欺压百姓。”
亲兵磕头谢恩:“是,多谢大人不杀之恩!”
在犬大将监督下,亲兵将粮食挨家挨户奉还给百姓。
在这之后,犬大将却没有走,而是到了翠子家中。
犬大将:“小丫头,据我观察,你的状态好像不太好啊。”
翠子:“是吗,不好就不好吧。”
“你的家人呢?”
翠子指着空席子:“都在那呢。”
犬大将语重心长地说:“孩子,你该从阴影中走出来。”
翠子:“为什么,我的家庭这么圆满,为什么会有阴影?”
犬大将:“我知道,你不是没有接受,而是不敢,或作不愿接受家人离世的事实。”
翠子蓬松的头发中,一双本无光的眼睛忽然抬起,看了看犬大将。
犬大将:“我知道,你的家庭悲剧是那些贵族亲兵造成的,对吗?你与其这样自甘堕落,难道不想为家人报仇吗?孩子,我希望你能早日走出来,替家人报仇雪恨。”
犬大将起身:“我要走了,还有无数个这样的村庄,需要我的帮助。”
翠子忽然自发地说话了:“阁下,请您指条明路!”
犬大将停了一秒,若有所思,然后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声:“从你敌人的手中,吸取经验。”
犬大将走后,又一次留下翠子一个人独守空房。她捋了捋自己蓬乱的长发。
一回想起犬大将对她的劝告,她的心中,就常常对自己进行严酷的拷问:“自甘堕落,还是报仇雪恨?”
“不,翠子。她心中传来了另外一个声音:“你已经疯了,一个疯女人,是无法改变这一切的。”
她也对心中的声音进行回问:“我家人的仇呢,谁替他们报仇雪恨?”
“你的家人难道不是还活着吗,桌子上的饭菜,你又是为谁准备的?”
这个想法过后,翠子忽然站了起来,向着饭桌走去,口中不停地嘀咕着:“家人……”
走到空荡荡的餐桌前,翠子忽然开了口:“我一直都没疯,我只是无法接受事实而已,我的家人都死了。”
这句一针见血的言语过后,她心中的那个声音,在顷刻间支离破碎,烟消云散。
同时,翠子嚎啕大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说:“尽情地流泪吧,翠子,在这遗恨的泪水中,复仇吧!”
看见桌上的食物,翠子又告诉自己:“至少在复仇成功前,我还要坚强地活着。”
她徒手抓起一口饭,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