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尝风见卢靖南推辞走开,正合心意,绝不挽留。
萧兰儿这时才插话道:“恭喜孟前辈了。”只是满怀心事,笑不出来。
孟尝风笑道:“屠苏城、萧姑娘最是熟悉,如果愿意赏光,就请萧姑娘帮忙选择一家酒楼吧。”
还不等萧兰儿推辞,就听周云净说道:“你们去吧,周某就不去了。”
众人不免一愣。
孟尝风疑惑道:“云净兄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吗?”
周云净道:“没有。”
孟尝风奇怪道:“那云净兄是不喜欢喝酒吗?”
周云净耿直道:“在下并不是不喜欢喝酒,而是不喜欢做没有意义的事。”
众人闻言又是一愣,都感到困惑不已。
孟尝风回过神来,尴尬地笑了,客客气气地说道:“原来云净兄是觉得,和在下坐在一起喝酒,是一件没有意义的事,孟某实在惭愧,只好不再勉强了。”
还不等周云净开口解释,秦淑远已经急忙说道:“不对!孟伯可不能这么想,我二师兄不是那个意思,您理解错了。”
孟尝风感到疑惑。
周云净无奈道:“孟兄不要误会,在下不喜欢那些虚而不实的场面。饮酒吃席、寻欢作乐对于周某来说、可有可无,还不如什么都不做。你如果想要谢我的话,谢谢两个字足矣,大可不必破费。”
孟尝风明白过来,释然的笑了,问道:“那云净兄是觉得、在下摆的酒席没有意义?”
周云净道:“不。孟兄刚刚突破到元神境界,这桌酒席对你来说或许会很有意义,但对我来说、赴宴这种事并没有实在的意义。在下不喜欢那些世俗中的流弊,还不如留在这里修炼更加的实在。”
孟尝风渐渐理解了。
秦淑远不想扫了孟尝风的兴致,提醒周云净道:“师兄,对于孟伯来说,这种酒席或许意义非凡,足可铭记一生也说不定,盛情难却,你就跟我们一起去吧。”
周云净最讨厌别人强他所难,听到这句劝,更不想去了,心想,我拿他当朋友刚刚才帮过他,凭什么还要逼着我强颜欢笑、再花费时间陪他去外面饮酒作乐?做我并不喜欢做的事?忍下心中怒气,说道:“师兄一向认为,任何关系都应该是靠诚心来维系的,而不是靠一桌酒席。若有诚心,一面之缘也可成为生死之交,若无诚心,就算吃上一百年的酒席,也终究会是东郭与狼。你孟伯如果诚心拿我当朋友,他一定不会介意一桌酒席、我有没有去的。”
孟尝风忽然开怀一笑,点了点头,说道:“云净兄果然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人,在下懂你的意思了。你说的不错,真正的朋友,是不会在乎这些表面东西的。既然云净兄不喜欢那些世俗中的流弊,那咱们不去也罢,在这里聊一会儿天、反倒更显得真诚自在一些。”
秦淑远无可奈何,走到萧兰儿身边,温声解释道:“我二师兄不喜欢那种喧喧闹闹的气氛,他觉得吃喝玩乐都是些没有意义的事,还不如省下那点银子送给那些真正需要帮助的人更有意义,你不要见怪。”
萧兰儿正打算推辞,听他们说又不去了,暗暗松了口气,说道:“你二师兄是个至真至诚的人,又怎么会怪呢。”说完,与周云净相视一眼,互相点头,默默地打了个招呼。
秦淑远和孟尝风见他们今天总算有了正式的交流,都暗暗放心下来,其它的事也就都不放在心上了。
萧兰儿想了想,提议道:“不如这样吧,晚辈略尽地主之谊,吩咐厨房备些酒菜送过来,当做是一顿家常便饭,咱们就在这个院子里坐下来小饮几杯吧。”
孟尝风这时才忽然醒悟过来,说道:“啊呀,孟某当真是糊涂,萧姑娘府上丧期未过,是不能随便去酒楼这种地方的。我们在这里做客已经不合规矩了,岂能再饮酒庆祝哦不,岂能再饮酒笑谈。孟某惭愧,万望萧姑娘见谅。”
萧兰儿总算淡淡一笑,说道:“没事,晚辈刚才说了,只是一顿家常便饭而已,只要不大吵大闹,咱们坐在一起,小饮两杯、闲谈两句也是无妨的。”
众人都看向了周云净。
周云净见萧兰儿如此迁就他们,自己如果不牺牲一点,就太不像话了,更何况,他也想借此机会了解一下萧兰儿和秦淑远之间的关系,暗暗一叹,无奈道:“那好吧。多谢。”
萧兰儿道:“不用客气。”默默转身向西院里的厨房走去了。
过不多时,萧兰儿又带着曹飞和另外一个家丁走进西南跨院,把南房客舍里的一张桌子搬出来,摆在了院子里的太阳底下,等丫鬟阿春带人把酒菜陆续上齐,四人围坐,开始闲谈。席间话语多是高谈阔论、相互吹捧,听得人厌倦,不足详说。
只说时光流转,日落月升,转眼又来到了夜晚。众人都已经回房睡觉。夜空中除了一轮半月,更多了几颗明亮的星星。
萧府的门口沐浴在微弱的月光下,显得空空寂寂,除了卢靖南正在悟道亭里席地而睡以外,再也看不到第二个人影。
忽然,一个黑袍人背着一柄长剑,从悟道亭的上空掠过,飞进了萧府。
躺在悟道亭里睡觉的卢靖南忽然睁开眼睛,猛地坐了起来,正要起身出去捉贼,想了想,又坐了回去,冷笑一声,只在心里感叹一句:“哼,还真有不要命的。”随后又躺了下去。
没过多久,便听见“噗通”一声闷响,那个黑袍人又被人从萧府里扔了出来,重重地摔在了悟道亭的旁边,趴在那里纹丝不动,也不知道是昏过去了,还是已经死了。紧接着,一柄银光闪闪的宝剑也被人扔了出来,插在了悟道亭的旁边。
卢靖南等了一会儿,不见萧府里再有动静,轻蔑一笑,闭上眼睛继续睡觉了。
半夜三更,一个蓝袍人背着一柄长剑,也从西南方飞进了萧府。
卢靖南刚刚入睡,又被惊醒,睁开眼睛,无奈地坐了起来,心里难免开始生气,暗暗嘀咕道:“怎么又来了一个不要命的。”干脆也不睡了,盘腿开始打坐。
没过多久,便又听见“噗通”一声闷响,那个蓝袍人也被人从萧府里扔了出来,重重地砸在了先前那个黑袍人的身上,一动不动,也不知道究竟是生是死。紧接着,一柄银光闪闪的宝剑也同样被人扔了出来,插在了先前那把剑的旁边。
卢靖南丝毫也不意外,心里暗暗鄙夷道:“哼,你俩早不来、晚不来,偏偏都要挤在今夜过来送死,倒也怨不得别人了。”忽然对那两把剑产生兴趣,吸进手中观察起来,发现两把剑的吞口都刻有名字,仔细一摸,在心里读了起来,念道:“岳……庚……旺,段……庚……狄?怎么这两把剑的名字,取得这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