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琴山殿内,一大波人都注视着那个白衣男子。
从目前的形势,准确地说,是那个道貌岸然的老色批。
“师父,你一定要替我做主啊!”
“这个伪君子,竟然那样子对人家,事后还说出那样的话!”
小师妹说完,顿时泪如雨下,眼眸之中,尽是难言的怨恨。
“这!”,玉琴山上的众人都死死地盯着那个男人,似是感同身受,都纷纷显出怒意来。
慕清音也从闭关状态出来了,听到了那个男人那样的传言,她哪里还能静得下心,可是直觉告诉她,他应该是被冤枉的。
“小师妹你先别急着哭,你告诉师姐,他到底做了什么不轨之事”,那时的她,还妄图尽自己所能找到真相,解开误会,却不料。
小师妹像是做出什么重大决定一般,猛地挺起胸脯,却见一道隐约带着雅花红色汁液的手掌,稳稳当当地印在胸前。
十根手指头,一根不落。
“真是无耻之徒!”,这下连玉琴山的山主也坐不住了。
若是言语调戏,乃至拉拉小手,她也还能既往不咎,可这大大的红掌印,哪里是独独抓在她小徒弟的胸上,分明是连在场的每一位女性都不曾放过。
“用捆仙绳将他吊起挂在我山门前,以儆效尤!”
“这等无耻之徒,日后再不能放他进来。”
“真不知你那天生圣人的名头是怎么混来的。”
“山主,山主,请听我解释啊!”
一尘近乎哭嚎道。
他娘的,采个花而已,自己怎么就成了大盗了。
“山主,冤枉啊!”
“一定是我那贪玩的六师姐变作我的模样,嫁祸于我啊!”
“不信,你们叫一通晓心术的修行者前来,一探便知!”
“慕师姐啊!你也是知道我的为人的!”
“我乃是早已心有所属的正人君子,顶天立地的好男人,又岂会因为美色迷了道心!”
众人闻声先是被他的说辞弄得一愣,随后全然向着慕清音看去,看得那冰山美人脸上顿染红霞。
“胡。”
“胡说,我不认识你。”
“慕师姐,做人要讲良心啊!”
“你不要逼我把往事抖露出来!”
“你!”,慕清音似是再度回想起那日的一幕,那个地方,那个男人,那双手,一切都如同再度浮现眼前一般,她脸上的红霞更深了。
众人还欲要深究那往事到底是什么,只听一道怒吼声自远处传来,一道鬼影转眼便至。
“孽徒!”
“嗯,师父!”,一尘惊喜地看着那鬼影显出形迹,他本以为师父是来搭救自己的,待听清那话里的内容时,面色瞬间垮塌了下来。
“真是,一天天的,不好好修道,尽在外面闯祸。”
“回去我定要关你半年禁闭。”
“诸位女修士,实在是对不住了,日后我一定严惩孽徒,半年之内,再不让其出现在各位面前。”
“师父,不是我啊!我是被冤枉的!”
一尘还与争辩,却被他师父立马捂住口鼻,任其胡乱挣扎,也不松开。
“不知山主意下如何?”,酒疯子腆着老脸,向着那美妇问道。
其实众人听他说起六师姐的变化之术,心中早已信了大半,毕竟在整个内院,幺妖爱捉弄人是出了名的,但因为幺妖没有亲口证实,玉琴山的众人总觉得悬着的心难以放下。
她们总觉得有万一这种可能性,万一那师姐与师弟联起手来,玩些真真假假的花样,谁又能够说得清楚?
可那毕竟是天生圣人,若真是这等下流无耻之徒,那云梯是无论如何也登不上去的,而且他还主动提出让心修窥探自己。
如此来说,那就更不是他了。
只是既然这太华山山主既然主动答应要做出惩罚,那就当是补偿吧!
“还望风山主言出必行,我不希望再有下次”,美妇显出一副冷淡的面目,但眼睛里的神色却很奇怪。
“一定一定。”
说罢,酒疯子便带着孽徒闪走了。
此时,只剩下几个山中核心弟子的玉琴山殿内。
“小安,别哭了。”
“那人绝不可能是那不轨之徒。”
“嗯”,被称作小安的小师妹适才抬起泪眼,一脸困惑地望着她的师父。
“师父是怎么知道的?”
“你们忘了,为师可是大贤者,修有心力,这心力可窥人心,所以他来到殿内那刻起,我便知道,他并非是那不轨之徒。”
“那师父你先前还?”
“演戏。”
玉琴山主一开口,包括慕清音在内的所有人都惊了。
“他的师父早已占卜出他今日的福祸。”
“所以先前他被你们囚来的时候,便与我暗通心语,希望我配合他演一出戏。”
“可是,为什么啊?”
“深处的原因我也不知道,他只是说,他的这个小徒弟注定不可能一辈子待在道院里,是要再回去外面的世俗承受大劫难的。”
“所以,希望他不被‘圣人’二字蒙蔽了双眼,早日受些劫难,强大己心。”
众人闻后,一阵无言,想起刚刚那个被自己师父捂得快要断气的男子,再想想他那天生圣人的身份,她们无不感慨道。
摊上这样的师父,真不知道是件好事还是坏事!
“对了,清音,他先前口中说的你俩的往事,到底是什么东西?”,玉琴山山主突然将话题一转。
“我看你自从登云梯大会后,便一直埋头苦修,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
“不会,是因为此人的缘故吧?”
“师父!”,慕清音娇嗔一声,转头便带着羞红离开了。
此时,太华山上,一对师徒俩正一面交心,一面向着山顶登去。
“师父,你明明知道我是冤枉的,为何要将脏水全部泼到我的身上?”
“咳。”
“人生在世,总会被各种各样的偏见傍身,你习惯就好。”
“而且,跟一群女人有什么好讲道理的,你哄着她们不就完事了?”
“就算真的不是你,是你六师姐,这毕竟也关乎到我太华山的名誉不是,你的站位要高一点。”
“他是你师姐,你要让着她。”
“额”,一尘无言。
“师父,你这也偏心了吧!”
“为师哪里是偏心,这本就是你早晚要经历的劫难。”
“你要成为我谧境的异修,自然要有超脱物外的内心,不为俗世所困,如此才能成长。”
“虽为千万人所不解,吾独往矣!”
“如此,才是真正的超脱道啊!”
一尘不料,他终日浑浑噩噩的师父竟是一位扫地僧,看似终日沉迷美酒,实则乃是这样一位拥有做人大智慧的大修行者,他频频点头,显出受教的样子。
而当一尘和玉琴山山主信了酒疯子的说辞,以为他的高度在第二层的时候,实则他早已到达了大气层。
他此时的内心,正一阵腹语不断。
“酒有了,快活也就有了,还管那些女人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