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他娘的黑啊!
此时,一尘已然在方府主的陪同下,带着众人一道来到了被疯症肆虐的岷子乡,他凝视那片早已蓝色不再的海面,不由发出了一道这样的感叹。
如那镇守者所言,早在千年以前,这西海还不曾是现在的颜色,也就是这近几十年,西海才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甚至成了渔民们口中的黑海。
西都人长期吃这产自黑海里的东西,难道就不会出问题吗?会不会变得比其他地方的人更加容易被这邪物感染呢?
一尘再度涌现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想到这里,他的头也越来越大了,他本以为那邪物撑死也就是一妖邪之物,费些心思一戟轰杀了便是,结果,当下的局面突然演变成了笼罩一都之人的难解祸乱。
“白大人可曾看出了什么?”方府主在旁出声道。
可一尘却只得无奈地作答。
“还能看出什么,看出了更多的不妙。”
一尘的无奈不单是来源于当前的危局,还在于那一对无形中给他增加难度的男女,特别是那甄傲娇。
在自己提出封海建议且得到了方府主的应允之后,她竟又跳了出来,说自己是危言耸听,此事还需要仔细研判,起码应该先去其他的乡镇再观察观察。
碍于她的身份,和她身后摇旗呐喊的史舔狗,一尘与她争辩了几句,便败下了阵去。
他突然窥得了一个真相:
女人不好惹,那身怀傲娇之气的甄傲娇更加不能与她硬来。
为了避免后面惹出更大的祸端,无奈之下,一尘只得将那探查疯症真相一事,全权交给了甄傲娇作为主导,自己则有些苦闷地来到此处看海,也是希望看看能否借机寻到那条木船的下落。
诡异的木船到底去到了哪里呢?
这个谜团始终困在了一尘的心上,可他却见跑来他身旁的方府主似乎还有话说。
“白大人,你的心情好些了吗?”
“嗯,你有事?”
一尘看着方府主面色中的纠结,不由眉目一皱,心中暗暗想着:
不会他娘的又出什么事了吧!
果不其然,他随后就听到了一个有些雷人的消息。
甄傲娇在研究疯症患者的时候,竟然被咬了。
这!
一尘无语了一阵,遂带着叶无殇疯狂地赶了过去,一路之上,他们遇到的全是一些如痴如狂,仿佛丧尸一般的病症患者,唯有借助自身的飘逸身法,才可完全地将他们避开。
现在谁也不确定,这奇怪的疯症是怎么传播的,空气,水,还是某种尚且不为人所知的隐秘方式。
可行至半路,一尘突然想明白了另一个问题,那甄傲娇作为堂堂大贤者境界的修士,又岂会轻易地被人咬伤?
除非是脑子犯病,或者是另一种可能。
以身试毒。
等到一尘来到了那座被守卫们把守住的庭院时,很快便得知了真相。
那甄傲娇竟然真的是故意的,而且还是逼着那疯症患者咬在了自己的玉臂上。
按照甄傲娇的说法,如果任由着那疯症患者一通乱咬,谁知道他会咬些什么地方,所以,她便用了一些强迫的手段。
“甄儿,这么危险的事情,应该让我来的,你肤若凝脂,怎么可以以身犯险!”
史舔狗在一旁不断地哭丧道。
一尘看着那甄傲娇脸上一面的适应,又快要忍不住了,他赶忙转移了话题。
“不知甄小姐可有什么反应?”
“没有。”
这样的答案自然在一尘的意料之中,若是甄傲娇一下子就蒙中了病因,这才显得有些奇怪。
结合方府主的说辞,镇守者口中的千年之事,以及自己那日在骨陀中的见闻,一尘可以断定:
这是一种精神,或者说是灵魂方面的暗疾。
无论是千年以前的富商性情大变,夫人出轨偷人,还是现在群体的发疯,都是由内因诱发的外在变化,更大的可能性是:
他们的体内,有一道极其隐晦的寄生的灰气。
但一尘暂时无暇去细究这些。
按照他本来的计划,若是海被封了,源头被掐断了,他便可专心于这治愈之事。
可如今海也没封,源头不曾阻断,纵使他费劲心思在这些事情上,恐怕人还没救几个,光是新增的病例便足以将他压死了。
唉!
他看了看甄傲娇,又看了看史舔狗,心中不由长叹了一声,便欲带着叶无殇转身而去。
实在是有些带不动了!
“站住!”甄傲娇突然在身后叫住了他。
“甄小姐有何事?”一尘恭敬地道。
“你不留下来找出病因,还打算跑到哪里去?”
面对那道追来的声音,一尘更加地无奈了,
说了你又不听,听了你又不懂,懂了你又不做,做了你又只会做错,现在还想拉着我跟你一起做,我可没这闲工夫。
但话虽如此,碍于那甄傲娇的身份,打她的脸恐有一石二鸟的不利后果,有些事情一尘也不敢做的太过出格。
“有甄小姐和史公子在此坐镇,想必查明病因定然不会太难。”
“在下打算独自去做一些别的事情。”
“什么事情?”
在甄傲娇的一再追问之下,一尘只得摊牌了。
“寻找那艘消失的木船。”
此言一出,甄傲娇蓦然眼神一亮,吓得一尘赶快止住了她。
“甄小姐,这前往西海溯源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
“而且,在下乃是有秘术傍身才敢行如此险棋,你可千万不要”
话一脱口,一尘便醒悟过来自己错了。
若是面对一个正常人,兴许自己的这番口舌还有些作用,可面对甄傲娇,还是算了吧!
果不其然,那甄傲娇当即反驳道:
“白公子难道是认为我不行?”
“还是你认为我是一个弱女子?对女性存有偏见?”
于此时的甄傲娇而言,她非但不认为这样的劝告是种善意,相反,她更认为这是一种挑衅。
她哪里不知此人看似恭敬,实则内心对她鄙夷的很,所以她越是看到他这恭敬的面目,她就愈发地来气。
而史舔狗见状也连忙出声。
“秘术傍身?”
“哼,说的好像谁没有一样。”
“白兄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要知道,我武盟可是分为地刑院和天刑院,甄儿可是我们天刑院最年轻的辅助教员。”
“若是连她都不行,难道你就可以?”
“你们!”
“唉!”
真是没死过啊!
一尘不由发出了一声叹息,便转身离去了。
可也许连他都没有想到的是,他那潇洒的背影,反而愈加激发了甄傲娇体内蕴藏的傲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