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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那些张狂的人(万字大章!)

  “唉,不对,这小子好像真是探花郎厉叙。”

  有人支支吾吾的说了一句。

  “确定吗?”

  一个老者问他。

  “应该是。我参加水榭楼台诗会时,有远远见过他一面。那长相,那气质,那才华,一个字绝!怪不得我刚才看他这么顺眼。”

  年轻人回答说。

  “就写明月几时有那个是吧?”

  老人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脑海里忽然浮现两句诗,陶醉说道,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这写得也太美了。”

  “呸。我说什么呢。”

  或许是察觉到自己走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嫌疑,老人痛快的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厉叙的身份得到确认,前一刻还吵得沸反盈天的王家后院顿时安静下来,就连针落到地上的声音也听得见。

  自古以来,就有士农工商的说法,即便是王家富家一方的家族,也难以称得上真正的豪门。

  故此,他们迫切的想要与士族结成利益共同体,为此不惜用上联姻的方式,这也是王楚涵为何先后与刘峰彭家余订婚的原因。

  厉星河是当世第一权臣,厉家自然位居顶级门阀,换做往日,王员外肯定会笑脸相应,甚至不惜让王家子女自荐枕席。

  可今日却不能,因为厉叙显然是来找麻烦的。

  他有些慌,但慌而不乱,因为彭家同样不可小觑,或许彭家目前还比不上厉家,但每个人都得承认,新进崛起的彭家声势之大,已经引起了四大豪门的注意。

  他所需要做的,就是控制住局势,别与厉家打公子正面冲突,等彭家来解决这件事。

  “厉大公子好雅致,一起坐下喝杯茶吗?”

  他挤出笑容,仿佛刚才的不愉快从没发生过一样。

  “喝茶就不必了,我是来干正经事的。”

  厉叙笑着摆摆手,谢绝了他的邀约。

  “什么事?王家一定愿效犬马之劳。”

  王员外故作懵懂。

  “为了刘峰的婚事而来。”

  厉叙答道。

  “厉公子,何必呢?这是刘峰的婚事,又不是你的婚事,为了他这样的泥腿子出头,值得吗?

  现在的刘家,已经不是当年的刘家了,厉相爷未必会同意你这么做。”

  不愧是商人,在他眼里,世界上一切事都是可以用利益来衡量的,完全不知道世上有超越利益的友谊与公理。

  他这番话没说动厉叙,却说动了刘峰,后者劝慰说道:“阿叙,你能陪我到这。已经是仁至义尽,接下来的事就让我一人处理吧。”

  “不,你错了,”厉叙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并非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正义。既然刘王两家的婚约文书尚在,那这份婚约就理所应当收到盛律的保护,任何人不得违背。”

  “王先生,你说对吗?”

  他偏着头问。

  “厉公子说得对极了,”

  王员外满脸堆笑,

  “刘峰该为有你这样的朋友而高兴,

  可是,道理有什么有呢?

  难道有理就一定能赢?

  别做梦了。”

  厉叙嗤笑道:“你们这些人总是这样,在己之上人人平等,在己之下阶级分明。

  当你们遭遇不公的时候,总会抱怨被别人用强权打压,可你们自己又何尝不是再用强权压迫别人呢?

  王员外,做人不能这么无耻。”

  哈哈哈。

  王员外仰面大笑,缓缓走上前来,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厉叙,两颗黄豆大小的眼珠子咕噜噜转个不停,一看就知道没安好心。

  “是的,没错。

  我就是欺刘家无人又如何?

  我便是仗势欺人又能怎样?

  为了一个山野小子与彭王两家大闹一场,令尊大人恐怕未必同意。

  厉公子,我劝你见好就收。”

  “你觉得我不能代表厉家?”

  厉叙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嬉笑着说。

  “的确,王某的确这样觉得。”

  王员外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目光飘向前院,要是他没记错的话,彭家差不多该上门了,到了那时候,他就可以把这个烫手山芋甩给彭家。

  “不如你试试?”

  厉叙反问道

  “王某是个商人,不喜欢舞刀动棒。”

  王员外笑着摆摆手,他不是傻逼,不能给厉叙自己先动手的口实,只要王家不率先出手,就有与厉星河讨价还价的余地。

  正僵持中,前院突然传来一阵阵此起彼伏的高呼声。

  “彭家到!”

  ……

  “彭家到!”

  正是今日的正主,彭家余。

  他一马当先走在前头,身后跟着的亲友阵容极为豪华。

  彭家家主彭道应,大学士文牧野,礼部尚书关山海,禁军统领杨策,以及一众彭家族老家眷。

  简单的一番寒暄之后,彭道应率先开口:“亲家,出什么事了,这么热闹。”

  他虽是个文臣,外表却像个高大威猛的武将,说起来话掷地有声。

  王员外尴尬一笑,不好多说,倒是文牧野眼前一亮:“厉公子,好久不见。”

  “大学士好久不见。”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而且文牧野也算对他有恩。

  “这位是?”

  文牧野指了指一旁的刘峰。

  “小子刘峰,见过先生。”

  刘峰自我介绍说道。

  “刘千山的后人?”

  王家,厉叙,又是刘峰,文牧野很快便将这些名词联系起来,推出了刘峰的身份。

  “正是。”

  刘峰点头承认,毫无遮掩否认的意思。

  “鄙人文牧野。”

  文牧野也做个自我介绍,接着问道,

  “你怎么来了?”

  看样子,他不知道刘王两家当年婚事。

  还没回答,一个风神如玉的年轻人突然插了一嘴。

  “厉公子,没想到你也在这。令尊来了吗?”

  他满面春风,眉宇间带着笑意,多半是因为厉家是王家请过来的。

  “你是?”

  厉叙皱着眉头问了一句,这人他是真不认识,按理来说,上元城特别上得了台面的世家公子,他都应该认识,既然不认识这个人,那说明踩这个人没多大风险。

  “我那不成器的弟子,彭家余。”

  文牧野一边解释,一边向彭道应介绍说道,

  “这位是探花郎厉叙,你应该认识,这位是刘峰。”

  “刘峰?”

  “彭家余?”

  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厉叙隐约可以看到两人眼中燃起的怒火。

  “稀客稀客。”

  彭家余不是没有脑子的富二代,简单四个字就把现在的情形说得明明白白,说到底,你刘峰现在只是客人而已,我彭道应才是那个成为主人的人。

  刘峰自然听懂了,可他不在意,他对成为王家主人没任何兴趣。但他还是生气,这个道理其实很简单,就如同你一个不要的玩具,得等你正式扔掉之后,别人才能去拣。

  “你好。”

  刘峰想了想,只是简单打个招呼。

  “来前挺好的。”

  彭家余的言外之意很明显:看到你之后就不是太好了。

  什么玩意儿?

  在我厉叙面前装得人模狗样的。

  厉叙想都不想就怼了他一句:“不好就憋着。”

  “????”

  彭家余一脸懵逼,怎么回事,吃枪药了?

  我寻思我也没得罪过你啊。

  “厉公子何必如此,大人不记小人过。”

  文牧野连忙出来打个圆场,避免矛盾继续激化。

  在王员外看来,彭家是奋起直追的新权贵家庭,未来或许有机会与四大权臣比肩。

  但只有文牧野这样的官场中人,才懂得所谓新权贵与四大权臣的差距,四大权臣不仅权势滔天,即便排除权势,他们本身也是站在三境九品巅峰的修行者,距离神圣领域一步之遥。

  “厉公子,厉相爷没来吗?”

  文牧野支开话题说道,

  “要是能得到相爷的祝福,两位新人定然幸福美满,平安一生。”

  厉叙哑然失笑:“别想了,我自己来的。”

  “你和王小姐是熟识?”

  文牧野不解反问。

  “熟识谈不上,早年见过而已。”

  还真是见过,刘家未失势之前,刘峰和王楚涵也称得上两小无猜,厉叙没上跟在这两人后边当跟屁虫。只是刘家失势后,王家嫌贫爱富疏远了刘家,厉叙自然和王家再没交流。

  就在此时,关山海,彭道应,杨策三人也走了过来。

  “厉公子,相爷到了吗?”

  “厉公子,带我向相爷问好。”

  “厉公子,久仰大名,你的那首明月几时有实在是千古文章,关某仰慕已久,今日得见,实在是三生有幸。”

  出于礼貌,厉叙一一谢过,只有轮到关山海的时候,他有些不自在,原因无他。后者眼神太过火热,疑似男桐。

  “亲家,真是了不得啊,能请来厉相爷见证订婚仪式。”

  彭道应一把揽住王员外宽厚的肩头,眼里带着笑意,他对这个未来亲家是越来越满意。

  王员外面色一僵,尴尬道:“亲家折煞我了,我哪有什么本事请来厉公子,请来厉公子的是这位小兄弟。”

  彭道应顺着王员外的手指看到刘峰,微微皱眉,心说这人自己没见过,不像是哪位大户人家的公子。

  难道是外国人?

  以厉家的实力,结识他国豪门倒也非常正常。

  干脆趁机混个眼熟。

  带着这样的想法,他主动开口:“鄙人彭道应,小伙子怎么称呼?”

  “刘峰。”

  刘峰的回答简单直接。

  彭道应又是一愣,心里默默盘算,放眼四国,似乎并没有一个刘姓望族。

  难道说厉相爷的公子交朋友从不在乎别人有没有权势,反正都没他有权势?

  “幸会。”

  明白了这一点,彭道应语气里的热情顿减七分。

  “爹,他,”

  彭家余支支吾吾,不知该不该如实相告。

  “都快成家的人了,说话做事一点不痛快,扭扭捏捏像什么样子,有话尽管讲。”

  彭道应冷哼一声。

  “他,他是刘峰。”

  彭家余做个深呼吸。

  “这还用你讲?我自己有耳朵!”

  彭道应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冲上去给彭家余一个大嘴巴。

  “刘千山的儿子!”

  彭家余手忙脚乱,脚趾都快扣出一个三室一厅。

  “原来名门之后。”

  虽然刘千山说罪该万死的逆贼,但彭道应也不好当着刘家后人的面翻脸,只好不咸不淡的说一句。

  “爹,刘峰和楚涵曾有娃娃亲!”

  事到如今,彭家余也不藏着掖着了。

  “还有这回事?”彭道应面色一怔,手指微微发颤,不像作假,倒真像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是这样吗?亲家!”

  “是,是。”

  王员外虚着嗓子说道,任谁都能听出他语气里的忌惮。

  “是这样吗,刘峰?”

  彭道应冷哼一声,转而问向刘峰。

  “不是,”刘峰摇摇头,继续说道,“不是曾经,是现在,毕竟那份婚约文书依然有效,王楚涵依然是我刘峰的未婚妻。”

  彭道应刚开始还挺高兴,没把娃娃亲放在心上,但刘峰这突如其来的转折却让他的笑容戛然而止。

  王楚涵明明有婚约在身,却要改嫁彭家。王家这是什么意思,把彭家当垃圾收容站吗?

  他最气的还是彭家余,为了个女人,连脸都不要了。

  要是可以,他真想立刻把这门亲事拒了,可婚期已定,消息都传出去了,要是这时候取消婚约,彭家可就成了笑话。

  “婚约文书还在?”

  “这是怎么回事?”

  彭道应强压着怒火。

  “是,是这样的。”

  王楚涵刚想解释,就被彭道应挥手致至:“我要听刘峰说,你们都不许开口。”

  “当年刘家遭逢变故后,家母便带着我远走上元,去了北地谋生,只是北地苦寒,不便联络,刘家便就此与王家断了联系。

  婚约之事,自然也就此了解,只不过在下一直有要是耽搁,不便进京解除婚约,直到前些日子才腾出时间。

  只是没想到王楚涵已经另有良配,婚期还就在最近。

  这可真是不巧。

  晚辈绝无闹事之意,只想解除婚约,给当年的事一个交待。”

  刘峰这话说得很有保留,至少没把王家嫌贫爱富的性子挑明,可即便是如此,彭家随行的一众女眷也变了脸色,暗骂王楚涵不守妇道,明明有婚约在身,还勾搭彭家余。

  “那这还真是不巧,一切偏偏给撞上了,造化弄人啊。”

  彭道应面无表情的附和一句。

  “刘峰无情,王楚涵无意,那这桩娃娃亲就算是了解了。大家各奔前程,各有良缘,也算是一件好事。”

  关山海笑着打个圆场。

  “啊,对对对!理该如此。”

  王员外连忙出声附和。

  “这不好吧,”文牧野皱着眉头,迟疑道,“按照盛律,解除婚约得去京州衙门,私下解除婚约似乎不合法。”

  真理中客,厉叙不得不多看了他一眼,怪不得文牧野名声如此之好,看样子的确是个讲道理的人。

  “大学士言之有理,但事急从权嘛,要是去衙门一步步走流程,岂不是会耽误婚期,误了一对新人的良缘?”

  杨策适时出声,对文牧野的看法做了反驳。

  “美景易见,假期难得,不管怎样,当应该以新人为重,力保小夫妻的婚事如期进行。文大人,你说是吧?”

  关山海也帮了句腔。

  “是是是,是个锤子,”厉叙抢在文牧野面前开口,“关大人,你别给我偷换概念,退婚流程乃是盛律所定,新人佳期是算命先生所定,二者孰轻孰重,还用我多说吗?”

  好小子!

  聪明!

  文牧野如醍醐灌顶,补充道:“再者说,我大盛几百年来,可没有女子带着婚约文书另嫁他人的典故。”

  彭家余小小的脑袋上满是大大的问号,你究竟是谁的老师?为什么在帮别人说话?

  “老师,”

  他刚想开口,就被文牧野打断:“作为你的老师,我更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亵渎盛律。”

  “这,”

  彭家余只得哑然。

  “好了,大家都说得挺有道理,不如听我说两句,可好?”

  彭道应知道到了自己出场的时候了,特地清了清嗓子,淡淡说道,

  “刘峰与楚涵有婚约文书在身,便是法律认可的未婚夫妇,只是刘峰贤侄刚才也说了,只想退婚,无意耽搁我儿与楚涵的婚事。

  既然如此,不如就取一个折中的办法。

  我等会将府尹请过来,楚涵与刘峰贤侄在大家的见证下解除婚约,此事便算作了解,至于去衙门登录备案,便省略了。”

  “不可能,”

  刘峰决绝的摇了摇头,铿锵有力的说道,

  “当年王员外与我父亲在府衙订下婚约文书,今日便应当去府衙解除文书,对当年的事做个有始有终的交待。

  王小姐可以昧着良心背着婚约另嫁他人,我刘峰却不能,不正式解除这份婚约,我刘峰将来如何娶妻?”

  “刘峰,你!”

  王楚涵哪能听不出来刘峰是骂自己不要脸,怒不可遏的骂出声来。

  “闭嘴!”

  彭道应怒骂一声,忽地朝刘峰鞠了一躬,给足了刘峰面子。

  “怎么,彭先生这是打算先礼后兵?”

  厉叙不满说道。

  彭道应不为所动,直勾勾的盯着刘峰,半是劝慰半是威胁的说道:

  “刘峰贤侄,你觉得老夫的提议怎么样?”

  “在下不能同意!”

  刘峰毫不退让,直面彭道应凶狠的眼神,一字一顿说道。

  “既然你禁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老夫很辣无情。”

  彭道应摇了摇头,对刘峰的选择很不满意。

  “老匹夫,你想做什么?”

  厉叙惊慌出声。

  “关大人,厉公子身体有恙,无法参加犬子的订婚宴,正好我府上有一位药到病除的老医生,麻烦你送他去一趟。”

  “厉公子,若有不周之处,请你原谅!明日我亲自登门,向你借相爷他老人家道歉。”

  “杨大人,此人想行刺本官,按律应该如何?”

  杨策心领神会,拱手道:“大人乃是一品命官,朝廷栋梁,若是此人意图行刺你,依律当斩!”

  “既然如此,那就麻烦杨大人了。”

  彭道应回以一礼。

  “彭大人客气。”

  杨策笑着挽起袖子,熟悉他的人一看就知道他这是起了杀心。

  “厉公子,这边请!”

  关山海说道。

  “你什么意思?”

  厉叙冷声问道。

  “你身体不太舒服,我送你去看医生,想必相爷会理解我的。”

  关山海笑眯眯地说道。

  “你敢!”

  厉叙大喝一声,飞速拍出一掌,一串淡黄色光斑自袖间飞出,笔直冲向关山海。

  关山海云淡风轻的一挥手,雄浑的浩然正气将光斑尽数吞噬。

  “厉公子,得罪了。”

  “人道山长水又断,潇潇微雨闻孤馆。囚!”

  随着他一声诗词道出,浩然正气如潮水一般弥漫开来,顷刻间结成一个牢笼,将厉叙彻底困住。

  ……

  ……

  “臭小子,胆敢行刺朝廷命官,也就是你运气好碰到我杨策,还能留个全尸,要换了其他人,估计就难了。”

  杨策嗤笑一声,微嘲说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刘峰四目环绕,想要找到逃却之路,他不是二傻子,明知打不过还硬上。

  “有我在,你还能走得了吗?”

  杨策直接道破他的心思,

  “我已是七品接近八品的实力,即便你父亲在世,也未必能奈何得了我,何况是你?

  看在我曾与你父亲共事一场的份上,我会给你打副棺材。

  你先请吧,毕竟是小辈。”

  刘峰苦笑着摇摇头,这可是禁军统领,他父亲当年也是这个职位,他很明确这个官职所代表的恐怖实力。

  以他现在不过五品的实力,想要跨越两个境界击败杨策,这无疑于痴人说梦。

  但这不代表他会束手就擒,他在北地摸爬滚打那么多年,深知有些事情必须要亲自去争,有些道理要用双手去讲。

  当年那三个麻匪是这样。

  王楚涵的婚事是这样。

  眼前的杨策也回是这样。

  别管那么多,干就完事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和你客气了!”

  刘峰催动全身自在极意,全神贯注的注视着杨策的一举一动,不敢错过一个细节,这将是他有生之年最为艰苦的一战,他也必须拿出前所未有的专注来应对。

  刘峰人影一闪,再出现已经出现在杨策身边,右手高高举起,带着摧枯拉朽的气势,一掌拍向杨策的脖子。

  杨策躲闪不及,直接被这一掌拍得湮灭。

  “成功了?”

  刘峰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反问一声。

  “还差得远呢。”

  “太慢了。”

  回应他的是杨策冰寒彻骨的说话声。

  杨策虽不是道门中人,不懂得自在极意,但他同样能以元力复刻出刘峰的手段。此刻的杨策,就站在刘峰身后,单手掐住了刘峰的后脑勺,只需要他一用力,刘峰便殒命当场。

  “对不起了,怪只怪你命不好,我以后会给你烧香的。”

  杨策请叹一声,五指缓缓合拢,刘峰顿时发出一声凄厉惨绝的哀嚎。

  “杨大人,不可!”

  说话的是文牧野,他飞身而出落到杨策身边,五指成爪握住了杨策肩膀,不让后者发力。

  “文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杨策反问道。

  “老师,你在做什么?”

  彭家余焦急的喊出声来。

  “大学士,你这是何意?”

  彭道应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仿佛他早就预料到这一出。

  “你们不能杀他。”

  文牧野的声音很平静,表情也很平静,却有着令人极为信服的气概。

  “为什么?”

  彭道应不阴不阳的反问道。

  “他没犯任何错,本就不该死。”

  文牧野回了他一句。

  “他想打搅我儿子的婚事,想让彭家威严扫地,难道不该死吗?”

  彭道应寒着嗓子说道。

  “他有理。”

  文牧野不为所动。

  “有理就够了吗?”

  “难道有理还不够吗?”

  彭道应索性闭上了嘴巴,反正这件事是谈不拢了,又何必再和认死理的文牧野浪费口舌呢。

  “既然如此,那老夫只好轻自动手了。”

  彭道应挽叹一声。

  “动手,你想对谁动手?”

  一位老者突然闯进了后院,身后还跟着一群大“有人擅闯王府”哦王家家丁。

  “彭道应,最近脾气挺大啊。”

  “吴管家。”

  彭道应暗感不妙,别看这老吴其貌不扬,但明眼人都知道他可以说得上是厉星河的影子,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代表着厉星河的意志。

  既然他来了,那说明厉星河应该也在路上。

  “吴伯。”

  厉叙也欣喜的叫出声来。

  “少爷。”

  老吴一溜小跑来到身前,眉宇间满是怒意,一脸兴师问罪的表情。

  关山海见势不妙,连忙撤下手段,还厉叙自由。

  “关大人,刚才就是你对厉家小少爷动的手?”

  老吴斜眯了他一眼。

  “这,事出有因。”

  关山海试图解释。

  “我不管你什么原因,我只想知道是不是。”

  老吴直接打断了他,他可没心思听他的烂借口。

  “吴管家,你不能不讲道理。”

  老吴不怒反笑:“刚才你们动手欺负人的时候,有想过讲道理吗?现在轮到自己被欺负了,就祈求别人讲道理,关大人,做人不能这么无耻。”

  “吴管家,关某先行一步,请带我向相爷问好。”

  关山海微微拱手,

  “厉公子,多有得罪,请见谅。”

  “请便,”老吴点点头,“希望你不要有下次。”

  目送关山海远去后,老吴又带着厉叙来到刘峰身边,杨策已经识相的收了手,默默站在一边。

  “刘峰少爷,你没事吧。”

  老吴展颜一笑。

  “吴伯伯,多年不见。”

  刘峰也揉了揉后脑勺。

  “不急,叙旧先等会,容老奴先把这件事处理干净。”

  老吴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而对杨策说道,

  “杨统领,看在你对国家还有用的份上,我不为难你,自己去悬镜司领仗五十,这件事我既往不咎。”

  杨策何许人也?

  二万禁军统领,自小就在军中摸爬滚打,他最信服的就是力量,他之前低头,也是因为厉星河实力非凡,他不介意给吴管家一个面子,可让他被老吴指手画脚呼来唤去,他却是万万不能接受。

  他看着上元城大名鼎鼎的吴管家,挑眉道:“老鬼,叫你一声吴管家,那是因为我们给相爷面子,要是我们不给相爷面子,你就是个臭乞丐。”

  “挺有个性,给你减十棍,就四十棍吧!好了,你可以走了。”

  老吴摆了摆手,赶苍蝇一般驱赶杨策。

  “我就想问凭什么?”

  杨策被气笑了,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管家也敢如此猖狂,就因为你是厉家的管家,厉星河的影子吗?

  但老吴很快就让他明白一个道理,不是谁都能做厉家的管家,不是谁都可以成为厉星河的影子。即便他不是厉星河的影子,他也有资格如此猖狂!

  因为他有实力。

  老吴形如鬼魅,抄起一根不知何处来的木棍,狠狠冲杨策的手臂上敲了下去。

  强如七品高手的杨策,竟是没有来得及躲闪,被这一棍子敲得头晕眼花。

  “八品!你怎么能是一名八品修士!”

  杨策声色俱厉地喊了一声。

  “吴伯,你不是不会修行吗?”

  就连厉叙也倍感意外,他可从没听说老吴是修行者。

  “额,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会修行?”

  老吴瞪大了眼睛,狐疑问道。

  “嘶,”厉叙倒抽一口凉气。想了想发现真是这样,他听到的都只是传言而已,老吴本人从没对传言发表过任何看法。

  “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能是一名八品修行者?”

  杨策摇头晃脑的说着,显然是心灵世界崩塌了,他一位职业军部修行者也才不过七品厉家的管家却已经是八品,这让他如何能接受?

  “为什么不可能?”

  “难道说,管家就应该只会炒菜扫地刷马桶?”

  “管家就不能个高腿长颜值高?”

  “法律都管不了我,你还想管?”

  老吴没好气扫了杨策一样,右手食指一点,一道乳白色元力没入杨策眉心,后者迅速冷静下来道了声谢。

  “刚才大家的你一棍,四十棍还剩三十九棍,看在你小子脾气挺对我胃口的份上,老朽自作主张,再给你减十棍,有意见吗?”

  “没有没有,”杨策连忙摆手,他这特么那敢有意见啊,厉家一个管家都是八品修行者,厉星河本人又该是多恐怖的存在?

  之前他还一直以为那个传言太过夸张,现在看来那个传言或许不是空穴来风。

  “吴管家,彭大人,文大人,王员外,杨某先行一步。”

  “厉公子,刘峰小侄,刚才多有得罪,请见谅。”

  ……

  ……

  “彭大人,最近脾气见长啊。”

  老吴看似漫不经心的一问。

  “吴管家这是什么意思,想插手我彭家的家事?”

  事已至此,彭道应也不扭扭捏捏,不妨开门见山和厉家比比车马,对这些大世家而言,打脸比打人更难受。

  “我对你们的家事没有任何兴趣,我来这儿,只不过是帮相爷带句话。”

  老吴大大咧咧拉张凳子坐下。

  “什么话?”

  “相爷说了,年轻人之间的事,他不想过问,也拉不下脸去过问,但哪个老不死的要是坏了规矩做初一,就别怪厉家翻脸无情做十五了。”

  乖乖,厉叙听得直咋舌。

  老爹,我的超人!

  你这么狂的吗?

  爱了爱了。

  突然好有安全感!

  “相爷执意如此?不能给我彭家一个面子?

  要是在此时闹出退婚的事,定会满城风雨,到时候彭家还有什么颜面混下去?”

  “彭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厉叙抢先开口,他作出一副正气凛然的面孔,正色说道,

  “难道你觉得厉家是为了私仇?

  实话告诉你吧,不是。

  我们为的是公理,为的是正义,为的是捍卫盛律尊严,

  哪怕此事与刘峰无关,涉及的只是王家一个下人,我们厉家也会为他出头!”

  “凑不要脸。”

  王楚涵嘟着嘴抱怨一句,却被彭道应狠狠瞪了一眼:“两个不成器的混账东西,要是你们早点把这事告诉我,至于闹到今天这个地步?”

  “爹!”

  彭家余撒娇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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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彭道应立刻反手给了他一大耳光,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开得那么红。

  “吴管家,这件事没有别的余地了吗?”

  彭道应仍旧没有死心,想要永远最小的代价将此事了结,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想与厉家翻脸。

  “彭大人,你摸着良心说一句话,刘峰的诉求并不过分,不是吗?”

  “这场闹剧,真正应该怪罪的人,应该是他们王家,他们明明有很多机会去北地找刘家退婚,但他们没有。”

  “第二个应该要怪罪的,是令郎,倘若他将此事告知于你,以你的性格,也定然回去北地找刘家退婚,不至于落到今日这般天地,不是吗?”

  老吴苦口婆心地说道,看得出来,他对彭道应其实有些许欣赏。

  这是彭道应无法反驳的事实,他苦笑着摇摇头:“过去的事,已经无法再挽回,我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保住彭家的脸面。”

  “那看来是没得商量了?”

  老吴皱着眉问道,

  “直接开打还是怎样?”

  “等等,或许这件事还可以再商量商量!”

  不知怎地,彭道应突然叫出声来,那样子,像极了溺水的人抓到一根救命的稻草,不敢有片刻放松,生怕机会再一瞬间溜走。

  “你想怎么商量?”

  老吴意兴阑珊的问道,在他想来,彭道应这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我知道一个秘密消息,相爷一定会很感兴趣。”

  彭道应特地将声音压得很低,确保只有厉叙,老吴,刘峰三人听到,与此同时,厉叙敏锐的察觉到,他在提起“消息”的时候,眼神下意识看了刘峰一眼。

  他笃定,那则消息多半与刘峰有关。

  “相爷感兴趣的事可不多,要是你拿不出一个满意的结论。”

  “我之前也以为相爷对这件事不感兴趣,但现在看来,相爷对这个秘密恐怕垂涎已久。”

  “你先说说。”

  老吴点了点头,不介意听听。

  “不行,”彭道应摇头拒绝,眼神坚定的说道,“我必须与厉相爷面谈。”

  “既然如此,那就请把。”

  老吴当即起身,一马当先出了门去,厉叙一行三人紧随其后。

  出了王家大门,走了两个街区,老吴终于放慢脚步,向沿河的一个小院走去。

  开门以后,迎面而来的正是厉星河。

  “相爷!”

  “老爷!”

  “父亲大人!”

  “厉伯伯!”

  “都坐吧,”厉星河随口应付一嘴,特地冲刘峰多说一句,“多年不见,小峰都长这么大了。”

  “有劳厉伯伯挂念,当年的事,实在是对不住,小峰给你道歉!”

  刘峰诚恳说道。

  “什么事?”

  厉星河却是一脸迷茫,表示自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是啊,发生了什么事?”

  老吴也配合着装作不知道。

  简单的一番寒暄后,老吴单刀直入:“老爷,彭大人说有事与你商量。”

  “喝茶可以,婚事就不必了,”厉星河摆摆手,放下茶杯,“老彭,说实在话,刘峰退婚的诉求不过分吧?”

  “不进不过分,而且合情合理,”彭道应苦笑一句,“但是相爷,我保全彭家脸面的想法也很合理吧?换做是你,难道就不想保住厉家的颜面吗?”

  “做错了就要认。”

  厉星河看似随口一句,却体现了他极高的心里境界。

  “如果你只是为了这事,那就不必了,我的态度很坚决,必须去衙门记录备案,按流程走。”

  彭道应抿了口茶,轻轻合上茶杯,做了个深呼吸,低声说道:“我知道一个相爷很感兴趣的秘密。”

  换做其他人,至少也得动容,没想到厉星河脸色不变:“一码归一码,这种交易我不做。”

  “刘公子或许很愿意做。”

  彭道应突然瞥了刘峰一眼。

  “你什么意思?”

  厉星河皱眉问道。

  “是一则关于刘千山的消息,这个消息对刘公子,厉相爷应该很有意思。”

  “刘千山案发前几天,曾给人写过一封信,收信人是南宫浮生!”

  他还想继续说,没想到两道声音同时打断了他。

  “不可能,我父亲根本不认识南宫浮生。”

  “不可能,刘兄根本就不认识南宫浮生。”

  “对,刘千山的确不认识南宫浮生,可这不正是此事蹊跷的地方吗?刘千山为何要给完全陌生的南宫浮生送信?”

  “是挺蹊跷的,可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你有证据吗?”

  “此乃我亲眼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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