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消失的厉叙,愤怒的长公主
却说皇宫那边,长公主特邀了厉叙父子,南宫浮沉父子入宫,商议应对休宁公主婚约一事,可时间都磨过去半小时了,正主厉叙仍迟迟没有现身。
阁老南宫浮沉素来与历星河不睦,两人虽然没有撕破脸,但暗地里的唇枪舌战却不鲜见,厉叙迟迟没来,南宫浮沉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丞相,令郎事务繁忙啊,连面见长公主的时间都挤不出来。”
南宫浮沉首先发难。
历星河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跟没听到一般,不喜不怒,反而将目光挪移到南宫一笑的身上,赞许说道:“一笑学识渊博,文武双全,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令我辈汗颜啊,也就当年的南宫浮生能与之媲美。阁老,说句心里话,南宫浮生当年应该为一笑出大力了吧。”
南宫浮沉也不知道这大力是怎么出,出得正经不正经,反正没再多说,只是冷哼一声。
气氛一时凝固,老太监洪生连忙出来打个圆场:“厉公子年轻气盛,一时贪玩,也不是不能理解,南宫阁老乃是国之栋梁,犯不着和小辈置气。”
言外之意:你小气了,这么大一把年纪了,心胸不妨开阔点。
南宫浮沉正愁呢,没想道洪生主动开团,顿时A了上去:“洪公公,你和厉公子好像很熟?”
朝臣与太监,一管皇宫外,一管皇宫内,私交甚密绝不是好事。
南宫浮沉这话不可不畏狠毒,直接由大及小,扯到厉家与阉党的交情上去。
果不其然,就连长公主也变了脸色,目光不住往历星河及洪生身上游移。
“南宫大人费心了,这么关心犬子的人际交往,着实令老夫汗颜,话说回来,要是南宫大人当年也多关心关心南宫浮生的人际交往,估计也不会弄到兄弟反目的下场。”
历星河兴奋的搓了搓手,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他这话其实更狠,稍微有点渠道的人都知道那段隐晦的历史。那是十二年前,幽王兴兵造反,连破一十六城,兵峰直指京城上元城,南宫浮生倒戈做了内应,导致城外六万军士的埋伏圈形同虚设,叛军兵临城下。
若非是欧阳大将军在西风川拦下了幽王的大军,后果不堪设想。
而南宫浮沉与南宫浮生乃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虽说南宫浮沉没有变节,但他与南宫浮生毕竟是亲兄弟,为此没少受到猜忌,说南宫家两头下注。
“历星河,你什么意思?”
“我南宫浮沉忠心耿耿,日月可鉴,你几次三番咄咄逼人,意图挑拨我与长公主的关系,究竟是何居心?”
南宫浮沉怒不可遏。
历星河做无辜状:“我怎么咄咄逼人了?”
洪生及时补了一刀:“相爷把南宫家做过的事说了一遍。”
“哦……”历星河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怪我记性太好,南宫大人你放心,我今晚回去就把这件事忘了。”
“洪公公,你也得把这件事忘了,要不是你记性好,怎么知道这是南宫家做过的事?”
“丞相大人说得是,”洪生做出虚心接受意见的表情,“杂家今晚定要好好睡一觉。”
“历星河,你欺人太甚!”
南宫一笑猛地拉高了调子,气得面红脖子粗。
“是又如何?”历星河浑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急了急了,他急了。”
很显然,洪生不大看得起南宫浮沉这波拉扯,过去十年,历星河深居简出,南宫浮沉才是那个最得势的人,可简单几句话就被弄的跳脚,并不能对得起他那么大的优势。
“南宫大人,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倘若你真是一片忠心,又岂会怕我历星河说几句?你看这城中,多少人说我历星河想造反,你看我急吗?”
“够了!”长公主终于忍不住了,面含怒意,“南宫阁老,厉丞相,您二位都是朝廷的重臣,本该相互体谅,互相帮助,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
“给本宫一个面子,一人少说几句……”
她本想说得更多,初冬却突然闯了进来。
“长公主殿下,大事不好了!”
吴伯紧随其后,对历星河耳语几句。
“出什么事了?慌慌张张。”
“探花郎,厉叙厉公子被悬镜司捕了!”
初冬面色红润,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自她从吴伯那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就一路狂奔,片刻也不敢停留。
厉叙……陈锦记……械斗……悬镜司出手缉拿厉叙。
历星河终于变了脸色,冷冷说道:“南宫大人,我听说风武山后边有一座尼姑庵?”
南宫一笑也急了,他在那座尼姑庵里养了一房太太,这本是不为人知的隐秘,历星河为什么会突然提起,内鬼是谁?
南宫一笑?
他本能的瞥了南宫一笑一眼,淡淡说道:“丞相不妨把话说得清楚一点。”
“那座尼姑庵离水源太远,要是失了火,怕是不好救,听说阁老常去风武山,希望你能把厉某的意见带到。”
什么是赤果果的威胁?
这就是。
偏偏南宫浮沉还不敢发作,只好报以笑容:“丞相有心了,我一定带到。”
“最好是早点,晚了怕是来不及了。”
历星河又说了一句。
“相爷,此事和南宫家绝对没有一点关系。”
南宫一笑也信誓旦旦的解释着。
“最好是没有。”
历星河阴恻恻的看着这对着急撇清干系的父子,脸上笑容狰狞。
“殿下,别怪老奴多嘴,不管是之前的诗会,还是妙音坊的闹剧,都不难看出厉叙高洁的品性,他不仅正直,而且喜欢见义勇为,若说他贪玩,老奴或许相信,若说他是作奸犯科之辈,老奴不会相信。”
“丞相,你放心,我一定会让掌镜使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本宫不会姑息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长公主蹙起眉头忽地想到陈锦记,厉叙为什么回去陈锦记,大抵是为了自己买胭脂水粉。
一个男子,竟为了女子去这等地方,如果不是出于爱慕,还能是因为什么呢?
虽说她不赞同厉叙小孩开大车的品味,但还是蛮感动的。
也罢,就让本宫为你出一次头吧。
如此想着,她淡淡说了一句:“事已至此,就劳烦几位爱卿和本宫一道移步悬镜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