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奕一笑,回道:“答:四亩一百五十六步四分步之一。”
谭太公有些结巴起来,问道:“第,第,第五题:今有出钱一万三千九百七十,买丝一石二钧二十八斤三两五铢。欲其贵贱斤率之,问各几何?”
韩奕一笑,回道:“答:其一石二钧七斤十两四铢,斤六十七钱;其二十斤九两一铢,斤六十八钱。”
谭太公接着说道:“第六题:今有大夫、不更、簪袅、上造、公士凡五人,共出百钱。欲令高爵出少,以次渐多,问各几何?”
韩奕一笑,咳嗽一声,回道:“答:大夫出八钱一百三十七分钱之一百四;不更出一十钱一百三十七分钱之一百三十;簪袅出一十四钱一百三十七分钱之八十二;上造出二十一钱一百三十七分钱之一百二十三;公士出四十三钱一百三十七分钱之一百九。”
谭太公说道:“第七题:今有城下广四丈,上广二丈,高五丈,袤一百二十六丈五尺。问积几何?”
韩奕一笑,回道:“答:一百八十九万七千五百尺:今有垣下广三尺,上广二尺,高一丈二尺,袤二十二丈五尺八寸。”
谭太公气喘吁吁,喘着粗气说道:“第八题:今有卖牛二、羊五,以买十三豕,有余钱一千。卖牛三、豕三,以买九羊,钱适足。卖羊六、豕八,以买五牛,钱不足六百。问牛、羊、豕价各几何?”
韩奕一咳嗽,一笑,回道:“答:牛价一千二百,羊价五百,豕价三百。按数术:如方程,置牛二、羊五正,豕一十三负,余钱数正;次牛三正,羊九负,豕三正;次牛五负,羊六正,豕八正,不足钱负。”
谭太公随口出题,韩奕随口答题。
谭太公目瞪口呆,直喘粗气,问道:“奕儿啊?你是人?还是神仙啊!你脑袋是什么做的啊?装些什么啊?”
话没说完,气血不顺,靠着椅子,晕了过去。
谭太公,谭世忠,韩世信,傅仁中,韩通,谭小翠,傅小慧,众人大惊,忙上去询问。
韩奕很是担心,忙靠近叫了声:“谭?谭爷爷?”
但被人挡在前面,怒喝:“你们让开,给我让开?”
这才挤了进去。
一到谭太公跟前,也不脱衣服,连掐手指,在心里记算没错,这才施尽全力,看准穴位,在身上推拿,按了起来。
连续数十下,这才醒转,抬头看着众人,笑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去问众人。
谭小翠抱着父亲,大哭起来,哭的伤心,哭的悲泪,撕心裂肺,问道:“爹?爹?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见他醒来,忙把他扶起,哭道:“我扶你去休息。”
谭太公挣扎着站起,他咳嗽一下,喝了口茶,笑了笑,找张椅子坐下,看着韩奕,说道:“太激动了,这孩子是神童?天才不成?”
韩奕见谭小翠不放心,拉着她手,忙道:“韩婶婶?谭爷爷没事了?你别担心了?”
一看众人,问道:“你们还有什么考我吗?不管考什么,是千难万难也好,解不出也好,韩奕也能答。”
在这时,一个弹琵琶女子走了进来,见了韩奕,笑问:“小娃儿?我弹几首曲子,你猜猜是什么曲目?”
韩奕呵呵一笑,一招手,说道:“姐姐,请。”
女子心头打鼓:“这小娃儿莫不是还通音律?”
勉强笑笑,怀抱琵琶,危襟正坐,拨弦试音。
韩奕紧闭双眼,摇头赞道:“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姐姐的琵琶弹的真好?”
女子被韩奕一夸,掩口笑道:“你这娃儿,真让人喜欢?”
拨动琶弦,又弹了起来,但听初韵舒缓,清高雅旷,众人如处山限水畔,眼前仿佛矮山陌远,细水流长;忽而弦音又矮,呢呢啾啾,起伏难定,似空山人语,遥相问答,似喜还乐,怡然自得。
正当众人渐入忘情之境,女子摘下银簪,指如轮转,破空一划,琵琶声铮然拔起,变得激烈轩昂,如壮士拔剑,将军披甲,万蹄杂沓,山呼海应般扑面而来。
霎时间,众人如处铁血战场,四面风声萧萧,刀枪齐鸣,一起一落,撼人魂魄。
不料弹到至为高昂处,弦声忽又低沉,如江水呜咽,败马哀鸣,远方夕阳斜堕,天地如血,于肃杀之中更添凄凉。
这一轮琵琶声如流水般泻过,渐弹渐缓,终又变为明快清扬,似于宛转江流中托起一团冰轮,月光如霰,朗照花林,这般低回流转,奏了一柱香的功夫,曲终音散,不复再闻。
大院寂然半晌,李清时长长吁了一口气,叹道:“姑娘弹得一手好琵琶?”
女子躬身笑道:“让大家见笑了?”
她美目流盼,看向韩奕,问道:“小娃娃?你听得出这是支什么曲子么?”
韩奕始终闭目倾听,闻声张眼笑道:“这是一支曲子么?”
女子俏脸微变。
韩奕折扇一扬,摇头晃脑,说道:“这曲子共分五段,第一段调子旷雅,乃是《高山流水》。第二段人语空山,有隐者之趣,当是《渔樵问答》。第三段忽变轩昂,却是一段楚汉相争的《十面埋伏》。第四段一派萧索,为《夕阳箫鼓》之曲。至于最后一段么,月照大江,自然是陈后主的《春江花月夜》了。”
他说到得意处,童真流露,手舞足蹈,好不欢喜。
女子怔忡半晌,忽地叹道:“小娃娃,真有你的?”
韩奕笑道:“你琵琶是弹得极好的,更难为你将五曲混为一曲,前后衔接,不露痕迹,只不过技法仍有瑕疵!”
女子听他说得老气横秋,笑问:“不知有何瑕疵?还请指教?”
韩奕接过琵琶,笑答:“女子弹琵琶,通常腕力不济,你的轮指、滚指、弹挑并非熟极而流,关节处略有滞涩,而是少力气?”
一笑,说道:“你好生听着,我是怎么弹的?”
只见谭太公,谭世忠,韩世信,傅仁中,韩通,谭小翠,傅小慧,韩仁,韩章,韩雪和围观众人,同时“啊!”了一声,问道:“你还会音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