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争先恐后向金翅汇报各方状况,既然在祭赛国,祭赛国的情况便说得多一些。安西都护府向国王兴师问罪,祭赛国犹如危卵。
“那国王自找的,有几个小国来朝贡,便以大国自居。大唐迟早收拾他,没有佛宝案,还有别的理由。”金翅冷笑道,“不过那枚佛宝……二哥说是过路妖怪偷的,我不太信。过路妖怪敢在覆海大圣的地盘偷宝,那也得是赫赫有名的大妖,怎会如此神秘,至今不知是谁。”
“大王有理,小的们也是这么想。”乌鸦们附和。
“报告大王。王玄策在找佛宝,我们帮是不帮?”乌鸦问。
金翅冷笑一声,“两个凡人做得出什么?就算帮他们,他们斗得过妖魔?让他们在祭赛国呆着。不过……猴子到了祭赛国,一定会插手,正好借他试探佛宝在不在二哥手里。我无意中得知,西天有意将佛宝赠与喜增,这回那帮虚伪的佛陀菩萨应不会碍我的事了,因为我也抱此目的。你们且回,静观其变。”
“是!”乌鸦们一哄而散。
祭赛国边陲之地,有山名叫乱石山,山下有深潭,名碧波潭,潭中有龙宫。老龙王万分焦虑,在宫内踱步。
“我就说别打佛宝主意,你们偏不听。这下越闹越大,看你们怎么收场!”老龙王指责女儿和女婿。
万圣公主回嘴,“父王,难道还叫我们还回去?那不是不打自招,承认我们是贼了吗?”
“也总比被找上门好!”龙王深深忧虑,“你们不知道?牛魔王已被神佛收走了,他被押往西天定罪,下一正值搞不好就是你们。”
九头虫正为牛魔王的遭遇悲愤,岳父提及此事,便火大,“父王,我们怎可与牛魔王相比?大哥拒借芭蕉扇,阻拦唐僧西行,才遭了此难。没这等事,神佛岂会收他?我们虽盗了佛宝,可没去拦唐僧啊!神佛不会管闲事。”
“侥幸之心不可有!万一神佛就管了呢?”
“父王!”万圣公主撒娇道,“别着急啊!附马说得对,我们取佛宝、取九叶灵芝草的时候,神佛都没过问,这些东西虽是宝贝,可在诸神眼中,不过一料小沙。唐僧要过祭赛国,我们绝对不拦,不仅我们不拦,还要下令各洞论的妖精对唐僧放行。如此神佛就没话说了。”
老龙王忧愁难解,“但愿你们运气好,逃过这一劫。”
九头虫思虑一阵,回道:“父王不放心,我派几个兵卒去祭赛国瞧瞧动静好了,应无大碍的。”
说完,万圣公主挽了他手臂,夫妻俩眉来眼去,拿上佛骨舍利和九草灵芝草,到屋里修炼去了。
再说孙悟空将芭蕉扇还给铁扇公主,定风丹还给灵吉菩萨之后,唐僧师徒又踏上西行之路,没走多久便到祭赛国。
之前王玄策总是叨念着这个国家,他们对此国早不陌生,也知道此国有佛宝。三藏对此很有兴趣,他一路上逢寺便拜,这回更要去供奉佛宝的地方参拜。可到了国都才知,佛宝已经失窃,三藏自然遗憾,但除了为王玄策能否找回佛宝担忧外,并未深想,师徒几人依常例在街上化缘。
“贼和尚来了!贼和尚来了!”街上突然有人喊。
三藏等人回头瞧,一群僧袍破烂的小和尚捧着陶碗沿街化缘而来,没有一户人家愿给他们施舍,甚至不让他们靠近门口,拿扫帚赶他们,路边的小孩也朝他们丢石子儿。
“这是怎么回事?”三藏忙问身边店家。
店家回答:“长老有所不知,这些是金光寺的和尚,他们偷了我们祭赛国的国宝,羞为出家人,活该!”
“佛骨舍利是他们偷的?”三藏惊讶。
“佛宝就放在他们寺里,又没外人进入,凭白不见了,不是他们偷的,会是谁?”
猪八戒咕哝,“那真是群蠢和尚,要是我老猪偷了宝贝,早卷家当跑了。更何况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偷放自己家的宝贝,不明摆着让人怀疑自己是贼吗?”
“八戒,这事我们不清楚,不可妄言。”三藏告诫弟子慎言。他又说道,“就算寺里真出了贼,也不关这些孩子的事呀!何必连累无辜。”
说完,三藏走向那些小和尚,把自己刚化来的斋食递给他们,“吃吧,孩子们。”
“多谢长老!”小和尚接过食物狼吞虎咽。
三藏看他们好似几天没吃东西了,不禁心酸拭泪。
“长老?”小和尚看着三藏,“您是外面来的和尚吧?从哪儿来?”
“贫僧从东土大唐来。”
一听从大唐来的,小和尚们全都不吃了,直勾勾把三藏盯住。
“怎么了?”三藏以为自己有什么不妥。
小和尚们一下子全扑了他脚下,抱住他腿,扯住他衣袍,哀求道:“长老!您是大唐来的高僧,国王最怕大唐人了,为我们说说话吧!我们没偷佛宝,真的没偷!”
“孩子们!都起来!怎么回事?说给我听听。”三藏把他们扶起。
小和尚们边哭边讲。那天下起血雨,宝塔上的佛宝之光就没了,僧人登塔查看,佛宝不翼而飞。国王降罪,师傅们都被关押起来严刑逼问,只有他们这些年纪小的还能出寺找斋食,不然全寺和尚早饿死了。
“长老!从大唐来了个大官,他说要是找不到佛宝,就要问国王的罪。国王急疯了,没日没夜地拷打师傅,师傅就快撑不住啦!长老,您给师傅说说好话吧!”小和尚们哭成一团。
三藏哀叹,看向徒弟们。
孙悟空对道:“师父,此事古怪。”
“为师也是此意,佛宝丢得蹊跷。我们得去金光寺看一看。”三藏下了插手决心。
小和尚带路。金光寺此刻重兵把守,闲杂人等不得进出,三藏等人一到,就被拦下。
“这是大唐高僧,要到寺内拜佛,尔等为何阻拦?”沙僧对兵卒们说道。
士兵回答,“我等奉命看守,无关人员不得入内。”
三藏合十,“阿弥陀佛,贵国发生的奇案贫僧已听说,正为此案而来。入寺一为拜佛,二为了解案情,寻得真相,解国王陛下之忧。诸们觉得为难,可通报上官,贫僧愿等。”
士兵果去通报了。立即有官员到达,一看通关文牒,真是大唐高僧,喜出望外,请入寺内。
三藏拜完佛,找着了被关在寺内的和尚,向他们了解详情,孙悟空、猪八戒在寺中检查有无蛛丝马迹,全一无所获。
“师父,都找遍了,什么都没有。现在只剩那座塔没看。”猪八戒回话。
“那就去看看。”三藏望向曾经放置佛宝的十三重宝塔。
“等等师父。”孙悟空阻拦道,“现在不宜去,最好等到夜上。”
“这是为何?”三藏问。
孙悟空笑答:“我观此塔有妖气残留。夜间阴气重,正是妖魔鬼怪出没之时,他们比凡人知道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