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亮出金光,光芒照得夜空发白,那团巨大的光迅速像狮驼城靠近。
“天亮了?”阿卜杜拉趴在窗前遥望,“应该不会,才天黑没多久啊!现在什么时辰?”
王玄策笑道:“不是天亮了,应该是天罚来了。”
“什么天罚?”阿卜杜拉问。
乌鸦在屋内烦躁,“他们来了!他们来了!西天的大军!”
整个狮驼城都为之震动,妖魔们发出不同的嚎叫声,有恐惧,有愤怒,如临大敌。
大殿中,三个魔王聚首,青狮白象焦虑,在殿内踱步打转儿。
“我就说别动唐和尚,这下招来大祸了!西天居然倾巢而出,这下该怎么办?”青狮赤眉纠结,连连叹气。
白象说道:“三贤弟也不知佛祖会震怒至此,怪不得他。如今只有赶快放了唐和尚,或许还有转机。”
“唐和尚,我不会放。”金翅坚决道。
“三贤弟,你这是何苦?退一步海阔天空。”
“是啊!咱们斗不过佛祖,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两位哥哥,如来搞出这么大动静,以为是放了唐和尚就能平息的吗?如来既然亲自来了,就不会空手而归,无论我们是否交出唐僧,他都要灭亡狮驼国。”金翅并不在意佛祖,到是盯着两个结拜兄弟不放,“两位哥哥,到如今就说实话吧!你们是不是菩萨派来坏我好事的?”
青狮白象惊呆,“三贤弟,话不能乱说,你听了什么谣言?别伤了兄弟情义。”
“我就是不想伤情义,才一直没问。都到了最后时刻,还不坦白吗?”金翅说,“在唐和尚的事上,你们表面顺我的意,其实处处找机会放过唐僧。在狮驼岭上轻易许下承诺,在狮驼城另辟蹊径,拿出从未用过的大蒸笼,还将猪八戒放下面堵住热气。你们做这些不都是为让唐和尚活下去么?把唐和尚抓来后,我说不急着杀,你们立即赞同,两位哥哥的真实想法还用明言吗?我知晓你们的来历,你们一个是文殊菩萨的坐骑,一个是普贤菩萨的坐骑。是厌倦了给菩萨当牛做马,才逃来凡间,还是暗受菩萨之意,只有哥哥们自己心里清楚了。”
白象立即辩解,“三贤弟,你想太多了,我们……”
青狮拍了白象的肩,阻他说话。青狮说道:“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我们不需要辩解了,二弟就大方承认了吧!”
“大哥……哎!”白象重叹。
金翅微低头,坐宝座上,面无表情。
青狮接着道:“可是三贤弟,我们并未做害你的事。我们的确是菩萨派来的,目的是为使唐和尚平安经过你的地界,但我们知晓你的想法后,是真心支持你。妖灵修行到最后,不过上天做个下等神仙,或者像我们这样成为坐骑,哪里有尊严?我们妖灵的本事不比那些神仙差,为什么不自己寻条出路呢?三贤弟,除了唐和尚这事,我们从未拖过你后腿,我们是真心拿你当兄弟啊!”
“是啊!大哥说的都是实话!”白象也说。
“我自然知晓。”金翅说,“如果你们有半点要害我的意思,我早就把你们吞进肚里了。你们走吧!”
“三贤弟!”
“走吧!狮驼国不需要你们。”
“三贤弟,不必赶我们走,我们不会走。现在西天大军压境,狮驼国正需要我们,我们兄弟要为狮驼而战!我们不是细作,更不是叛徒,我们跟你一样,是这狮驼国数万妖灵的王!只有战死的国王,没有逃跑的国王!”
“对!血战到底!”
青狮白象拿起兵器。
“好!”金翅面露欣喜之色,“我知二位哥哥真心,就让我等兄弟齐心,使枪刀搠倒如来,夺他那雷音宝刹!”
“夺了雷音宝刹!”青狮白象齐声跟喊。
狮驼城战鼓擂动,如万马奔腾,上至九霄,下至黄泉,皆可闻声。
“什么声音?”阿卜杜拉惊问,眼睛盯着天上的金光不放。此刻狮驼城上空云层黑厚,却又金光四溢,好似云中有不可思议的存在。
这声音,王玄策听得多了,“是战鼓吧?狮驼国要应战了。”
“跟谁打?”
“天上的。”王玄策也不知天上来的是什么,不知是哪路神仙。
满胄咽下紧张的口水,问王玄策,“我们怎么做?”
王玄策笑道:“就坐这里吧!我们凡人插不上手,也不关我们的事。要是被误伤,那也是命。”
“大人,我们呢?”阿卜杜拉的随从都六神无主。
阿卜杜拉没他们这种害怕,他心态平稳,王玄策说得对,凡人插不上手,可自己得想法安慰手下。他掏出《古兰经》,“我们一起向真主祈祷吧,真主会安排一切。”
翻开经书,随从围坐他身边,大食国的人开始朗朗诵经。
王玄策不打扰他们了,他心里想的是,若狮驼国战败灭亡,自己该怎么办;此国消失,对西域及大唐会造成什么影响?王玄策瞧见乌鸦那双忐忑不安的小眼睛直盯着窗外,它比谁都紧张吧?所有乌鸦都是如此,它们不知道以后该何去何从。
“妖怪要拼命了!”孙悟空在云端听到鼓声,便在云上张望。
三千揭谛、五百罗汉,齐齐下界,把狮驼城围了个水泄不通。狮驼城上黑气如墨,其中众妖时现时隐,天下地下,一明一暗,泾渭分明。
“杀!”群妖怒吼,黑气直冲向天。
揭谛、罗汉、诸护法应战,金光刺入黑气,如利刀在黑色棉絮中切割,是刀割开了棉,还是棉包裹住了刀,一时难以分辨。
“菩萨可得当心,那金翅有国气护体,老孙我可是吃了大亏的。”孙悟空提醒。
观世音菩萨手托玉瓶,笑道:“悟空多虑了,小小狮驼国的国气还不足为患,除非有大唐那般国气,才可对我佛宗造成阻碍。这帮妖灵修为低下,必不是众护法对手。”
“还有三个老怪,一般罗汉降服不了。”
“勿急,佛祖自有安排。”
莲花座上观战的如来缓缓说话:“文殊、普贤二位菩萨,你们的坐骑在人间已多生孽障,速速收回来吧!”
“弟子遵法旨。”两位菩萨答应,驾云下降。
“孽畜,还不皈正,更待怎生?”菩萨云上一声念。
“完了!我们主人来了!”青狮大惊。
青狮白象掉了兵器,匍匐地面,化作狮象二兽。狮子由文殊菩萨坐去,白象由普贤菩萨骑归。
一下子解决两名大妖,更多护法罗汉向金翅围去。
“佛祖,狮驼国大势已去,他会出现吧?”观世音问。
孙悟空好奇是谁。
如来法音飘渺,“狮驼国是他布局之一,难说他会不会现身,既使会现身,当下也太早。孙悟空,你去将那凶禽引来我这儿。”
孙悟空吃惊,这是叫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