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皇帝密使求见陛下。”侍者在国王耳边低语,既然是密使,当然不能宣告其到来。
宝象国的国王还没从前一段惊悚中恢复,又被吓得惊呆,“大唐?这……这真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大唐使者来干什么?”
“陛下,见还是不见?”侍者请示。
“见!当然见!既然是密使,肯定有要事!”国王赶紧整理衣冠。
“大唐使者请进。”侍者低声对殿外等候的人说。
国王端坐。正门进来两人,走面前的是个高鼻深目的西域人,衣饰十分朴素,但举止间贵族气质自然流露,一看就不是普通身份。后面跟着的是位少年,模样却是大唐人相貌,看起来是个随从。
“上使,请。”国王亲自示意请坐。
王玄策心中舒了口气,让满胄扮使者似乎成功了,满胄本就是贵族出身,摆起架势,气质天成,比自己这个娃娃脸更能让人信服。至于西域相貌,到不值得奇怪,唐皇用人不限汉胡,尤其在西域这边,多启用熟悉当地情况的本地人任职。
满胄坐定,开口就言,“我来贵国,是为了取经僧。三藏法师是陛下亲封的御弟圣僧,陛下对他很是挂念,命我尾随,暗中保护。圣僧应该行至贵国境内了,情况如何?”
“这……”宝象国王着难。
“怎了?圣僧在贵国境内遭了难?”满胄立刻脸色不好看。
国王忙回答:“实在不敢隐瞒,圣僧他……他在碗子山遇到虎妖,被妖怪给吃了啊!”
“圣僧被妖怪吃了?”满胄大怒,“国王!你把国家治理得好啊!境内居然出了妖怪!”
“恕罪!恕罪!”国王急赔礼,“我是真不知碗子山上有妖怪,要是提前得知,定不让圣僧遇难。”
“如何确保国王说的是实情?也许不是妖怪,是强盗呢?”满胄摆出不相信国王所言的神态。
若是妖怪,还可称凡人无能为力;要是强盗,就真推脱不了责任了。
“确实是妖怪!”国王叫冤,“我有三附马,武艺高强,能降妖伏魔。虎妖已被他降伏,关在笼中,明日就要将其斩首,为圣僧报仇。”
“不可!”满胄立即否决。
国王惊,“上使?”
满胄解释道:“虎妖不可杀。它既然吃了大唐圣僧,就该由大唐发落,贵国怎可擅自作主?把虎妖交给我,我带回大唐,是斩是剐,请大唐皇帝决断。”
“是,是。”国王只得听从。
“虎妖在何处?”满胄问。
“在三附马住的宫内。”
三附马是个妖怪,怎能让三藏法师呆在他那里。
满胄立刻言,“马上将虎妖带来!”
“马上?现在就要?”
“当然现在。我要眼见为实。”
国王不敢怠慢,立即吩咐,“来人!快到三附马宫中,把虎妖带来!”
此刻三附马的宫殿里舞乐声声,为酬劳附马降妖,国王赐下酒宴,三附马也不客气,召来大批美姬录欢作乐。
“附马,这就是那只虎妖?一点儿都不凶悍啊!”美姬抚摸铁笼,指着笼中老虎说。
唐三藏虽然变成了一头虎,性格却变不了,温顺呆在笼里,不知他此刻作何感想,或许已认命了。
三附马大笑道:“那是因为我在这儿,它不敢造次。”
“附马神勇!以后宝象国就全仗附马了!”美女们立即围拢,把三附马裹在她们香体中央。国王无子,以后王位还不是女婿的。附马中,三附马能文能武,又有降妖除魔的本事,大位非他莫数。
三附马来者不拒,抱住众美,任她们给自己喂酒。
不知不觉,三附马起了醉意,目光朦胧。他冲着笼中老虎笑道:“当日我妻放你走,你走了便是,可偏给宝象国王报信,又叫两个徒弟来降我。你那两徒弟什么本事,你不清楚吗?他们降得住我,也不用我妻放你走了。你这个愚僧,今日的下场全是自找,明日砍了你的头,万事皆休。西天取经?下辈子吧!”
“附马在说什么?奴婢怎听不懂?”美姬娇滴滴问道。
这时,殿外传来鼓声,宫中侍卫换班点卯的时辰到了。
“我在说,人生如梦,一醉方休。”三附马捏住美人下巴,另只手拿起酒壶给自己杯中倒满,“梦醒后,指不定自己变成什么模样。”
突然一股酒劲上头。
怀中美女发出尖叫,附马英俊的脸变成了青面金睛满脸黑毛的丑陋之相。其余美姬见状,也都恐惧万状,欢愉气氛瞬间全无,美女们丢下乐器逃窜。
三附马摸自己的脸,知道自己醉酒露了嘴脸。
“你们怎么都往外逃啊?”门外侍者惊问,他仍往里走,“三附马,陛下有令,速带虎妖……”
侍者进门没看到三附马,到是看到了穿着三附马衣服的狼头怪物。“哇啊!老天爷!这是什么怪物?”
“陛下要虎妖做甚?”狼头怪怒问。
“是……是……是大唐来的使者要看虎妖……”侍者站立不稳,靠着门往下滑,瘫坐地面。
“大唐来的什么使?”妖怪疑道。
宫中乱成一团。
“出妖怪啦!”
“三附马变成妖怪啦!”
宫人惊慌逃命。
“禀……禀陛下!三附马……三附马变成了狼头妖怪!”侍者连滚带爬地回来禀告。
“什么?”国王惊道,“这……”他看向大唐使者,已经不知如何应对。
王玄策心中也有些慌,那妖怪居然在宫里显形,这是要干什么?
满胄镇定自若,对国王说:“我看你那附马才是真妖怪,他将圣僧变成老虎,居心叵测!”借机揭露真相。
国王懵了,已想不通怎么回事。
殿外发出更大的怪叫声,外面的人看到了可怕东西,才如此吼叫。殿外的侍卫横七竖八倒了一地,他们全被打倒,一个狼首人身的怪物迈入殿内。
国王惊慌是躲了宝座背后,王玄策和满胄也想躲,可妖怪直勾勾盯住他们,明显冲他们而来,逃哪儿都没用。
狼头怪却没对他们动手,只冷笑了声,“我以为猪妖回来救他师父,原来是两个凡人。不过我好像见过你们。对了,你们曾路过碗子山,走在唐僧师徒之前,哪里像大唐的使者呢?”
身份居然被妖怪识破,王玄策感觉大事不妙,不过幸运之处在于他是个妖怪,所说的话,凡人一般不会信。
“我们怎不是使者?有皇帝密旨为凭证。”王玄策回道。
捡来的密旨是他们身份的唯一证据。这份密旨是真的,他到不怕检验,但妖怪要杀人,还分什么真使者、假使者呢?
“你们到是两个有趣的人,我听过一些你们的传闻。”妖怪冷笑道。
王玄策觉得甚奇,自己有什么传闻流传?
这时,上方突然传来声吼,“妖怪!你死期到了!”
众人齐看,一名猪头黑汉,肩扛九齿钉耙从天而降。
“猪妖还敢回来?”狼首妖怪迎上。
“是老猪!他没逃,果然回来了!”满胄惊喜。
“嘿!不光有你猪爷爷!妖怪,可认识他?”猪八戒指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