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悟空下地向老农道谢,“老人家,你的瓜太好了!是什么瓜?”
老农一直笑呵呵的,仿佛嘴合不拢,“此瓜西域特产,所以名西瓜。但只有我种的才可解毒,别家的都不行哦!”
孙悟空盯着老农,徒然一惊,忙拜,“原来是佛祖在此!”
“你认出我来了?认出来就好。”老农笑着,变作了个胖佛陀,脸宽肚圆,笑不停。正是小西天里拜奉的弥勒东来佛。
弥勒佛祖,又称东来佛,与燃灯古佛、大日如来并称佛宗三大佛祖,分别代表过去、现在、未来,地位崇高。其中弥勒佛因其面容和蔼,整日笑口常开,最受信众喜爱。
“佛祖!你的道场被妖怪给占了!”孙悟空立即告状。
“我知道,我知道。”弥勒佛仍旧呵呵笑,让人难解其意。
“佛祖知道,还在这儿发笑?快去降服那妖,收回道场啊!”
“不急,不急。”
“怎么不急?我师父还被他们关着,指不定哪天就开膛破肚,下锅里煮了。还有我两个师弟;还有二十八宿,除了奎木狼那狼心狗肺的;还有五龙二将、四大神将、小张太子,都被妖怪擒住了!”佛祖不急,孙悟空可着急了。
弥勒佛还是笑,“你说的这些,玉帝、荡魔天尊和国师王菩萨已经跟我说过,正因他们来找了我,我才到此来。黄眉童子做住持是我默许,他确实有几分能力,游说戒日王布施建了这座大庙,上任就将小西天的香火弄得极旺,没犯大错,撤换无理呀!”
孙悟空冷冷一笑,“原来佛祖也怜惜香火。难不成为了保你的香火,就纵容妖怪为害?”
“看你说的。”弥勒笑容灿烂,眯着眼对孙悟空说,“要败黄眉童子,得先破他的驱神大法。否则,他缩在法阵中不出,谁都拿他没办法。”
“正是如此,还望佛祖指点一二。”孙悟空拱手。
弥勒神秘地笑,“其实那阵法,五百年前你破过。”
孙悟空吃惊,“六哥的阵法真是我破的?可我没印象啊!怎么破的?”
弥勒不说透,接着道:“驱神大法之所以有如此威力,全赖‘香火’二字。黄眉童子借的小西天的香火,只要灭了小西天的香火,阵法自破。”
“香火?那不好办?小西天是佛祖你的道场,你把香火灭了,不就成啦!”孙悟空笑道。
弥勒居然有不笑的时候,对猴头生气,“哪有把自己香火灭了的?我话已说到这份上,你自己看着办吧!”
“如何灭香火?老孙不知啊!佛祖?佛祖?”孙悟空喊。弥勒佛不理他了,自个儿走远。
孙悟空思索,香火其实就是信众,灭香火不就是灭信众嘛!把小西天里的求神拜佛的都打杀了,没人再到小西天烧香,自然没了香火。这么做到也容易,可孙悟空不敢。自己要是滥杀无辜,别说得正果,只怕马上会被天庭灭杀,佛祖又要压他五百年。
另外,他也在思索,自己是怎么破的六哥的驱神法阵。如果真因自己而起,六哥的死那就真是自己的罪过了。
这时,大路上传来小儿啼哭声。孙悟空寻到大路上一瞧,一个汉子牵着小孩正急匆匆赶路。孙悟空首先反应,像是拐小孩的,立即现身阻拦。
汉子和小孩都被他吓住。
“爹!有妖怪!”小孩抱紧汉子大腿。
汉子也护紧小孩,盯着孙悟空叫,“大仙!我们只是过路的穷人,没油水,别抓我们!”
原来是对父子,孙悟空放心了。笑道:“别怕别怕,我不是妖怪,是个和尚,只是长得丑了点儿。你们要去哪儿呀?孩子怎么哭得这样厉害?”
汉子打量他,穿的僧衣,就是浑身长毛,除此到也人模人样。汉子谨慎回答:“长老莫见怪,孩子他娘信佛,半月前从家里出发,去小西天拜佛。可前两天,与她同行的人回来说,她在庙里不见啦!人怎会在庙里不见呢?我便带着孩子来寻。孩子担心娘,路上一直哭。”
孙悟空听了,已有所想,顿时有了主意,“确实该好好找一找。此地离小西天还远,你们父子慢慢赶路,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好,长老慢走。”
告别两父子,孙悟空躲至他们看不到的地方,一个腾空,向小西天飞去。
近了小西天便不能飞,孙悟空在驱神法阵范围外落地,变了个后生模样,混入普通信众中,专找下山的人搭讪。
“你们可有看见我朋友?他又白又俊,上山拜佛就没了消息,有谁见过他?”孙悟空向每个下山的人询问。
热心的人回他的话,“你那朋友姓什么叫什么?”
“姓唐,名玄奘。”
“没听说过。去问问别人吧。”
“我听说山上近来老有人失踪,是不是真的?”孙悟空故意问起,引出话题,“我之前问了好些人,还有不见了娘子的。小西天人多复杂,会不会混入了掳人去卖的人贩子呀?”
马上有人制止他,“别这么说,佛门清静之地,来的都是好人。哪有人贩子?这些天确实有人不见,但都查清了,是妖怪所为。住持法力高深,连番降妖,大家都看到的。”
信徒们连连点头,住持降妖,他们亲眼所见。
孙悟空气得咬牙,明明是神仙来降黄眉老怪,黄眉老怪却说他在降妖,把神仙都说成妖怪了。
“查清了?你们看到妖怪了吗?既然妖怪已除,为何我友人还会失踪?那些失踪的人都在哪儿?有谁看到了?”孙悟空连问。
他这么说到使众人疑惑了。
“是啊,失踪的人都去哪儿呢?连个尸骨都没瞧见。”
“庙里的师傅说了,是被妖怪吃了,所以没有尸骨。”
“也不对呀!就算收了妖,我怎么还听说有人不见?几乎每天都要消失好几个。”
孙悟空暗暗发笑,人心已经开始浮动。他又叫道:“我听人说,我那朋友最后一次出现人前,是在后山。只是那边人迹罕至,我不敢去,有没有胆大的愿意陪我前往?我有重谢!”
“后山那地方有什么可吓人的?去过几次了,我陪你去。”
“算我一个!”
“还有我!”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很快报名者接二连三,又凑了许多看热闹的,一拨人浩浩荡荡前往后山。
“各位,那边有个山洞,我们进去看看。”走前面的孙悟空指着洞口说。
这是个小洞,能容人站着走进,但却不深。孙悟空事前已看好此地了的。
众人扎树枝当火把,进洞没多久便见深处有火光,说明有人在里面。人们更加小心,灭了火把往里走。接着闻到肉汤香气,香味让这些吃多了素食的人咽口水。可再往前,看到煮汤的景象,没有一个人再想喝汤了,他们全都吓得本能地一叫。
两个和尚正用大勺搅拌一口大锅,锅里有手脚一沉一浮,偶尔还浮出个人脑袋,在汤面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