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好像也认识你?”王玄策回忆最后那莫,女妖奇怪的神色和言语。
“那我就不知道了。她不该记得只见过一面的人,或许妖怪的记忆力不同于常人。”满胄也不知道个中原由。
“除了这些,还有什么……只要能查到妖怪底细,就能找到……破解之法!”孙悟空痛苦地说话。
“设赏迦的宫廷?我记得你说过,设赏迦是金耳国的国王,他还想杀你。”王玄策琢磨,但他知道的甚少,想不出所以然。
乌鸦见他们着难,只好开口,“关于这个蝎子精,我们知道一些,以前她在天竺活动,经常出入各国宫廷。她攀附金耳国,后见金耳国大势已去,又勾搭上羯若鞠阇国的王储苏婆,见苏婆是个扶不起的阿斗,马上将其抛弃,改换门庭,帮助戒日王的姐姐王圣夺取王位,阴谋败露后,被我们大王逐出天竺。她的底细,我们大王肯定知晓。要不我们去天竺问问大王?”
“等你们飞去天竺,老孙就被毒死了!”孙悟空勉强站起来,“不用去问你们什么大王了,既然她是天竺的妖怪,我就去天竺找如来。天竺在他管辖,居然出了此等恶妖!”
“大圣,你的身体……”王玄策看他状况很不乐观。
孙悟空坚持道:“太上老君的八卦炉都没化掉我,出了八卦炉,照样大闹天宫。中了这点毒,十万八千里还是能飞。你们照顾好我两个师弟,老孙去去就回。”
说完,孙悟空在王玄策身边消失不见,再看他,已上了云霄。
倒马毒不愧是神仙都能毒死的奇毒,孙悟空的状况越发严重,身体如断线风筝,在云上晃晃悠悠。他摇了摇脑袋,让自己保持清醒,心中发虚,只怕自己这样飞不到西天灵山了。
孙悟空飞过一片大册,山上有二妖抬头相望,正是金翅与六耳。
“刚才飞过去的好像是老七。”六耳说。
“往西去,是要搬救兵吧?”金翅冷笑,“看来取经又遇上大难了。”
六耳扶耳聆听天地之音,笑道:“确实有大难,遇上了那只蝎子精。”
金翅笑容更甚,“蝎子精,我知道,是个厉害角色。我在天竺时,与黄眉联手,只是把她吓退。猴子该不会让蝎子蜇了吧?”
六耳再听,笑起来,“如哥哥所料,真被蜇了。唐和尚让蝎子精抓走,他们三师兄弟性命危在旦夕。”
“那么我们还等什么呢?”金翅突然下了决定。
“哥哥的意思是……”
“不能让猴子找到援兵。现在是除去他的大好机会,别忙着荒山布局了,五弟,跟我来吧!”
金翅立即飞上天空,往西追那孙悟空。猴子虽然有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的本事,可眼下身中蝎毒,飞不快的,他们很快就能追上。
可忽然,前方妖气滚滚袭来,又来一大妖。金翅、六耳尚未见其人,但感觉不凡,不得不停下飞行。
“哥哥,这感觉是……”六耳有种猜测,显然认识对方。
金翅神态严肃,“没错,就是他来了。”然后露出笑意,对着未见人影的云层说道,“多少年没见,别来无恙啊,四弟。”
云层散开,一位银发男子走出其中,紫衣长发,飘逸俊朗,宛如仙人。
六耳向他微微一礼,“四哥,你怎到这儿来了?”
此妖便是七兄弟中的老四,号称“移山大圣”。
男子还礼,“大哥请茶饭,我自然是来赴宴的。半道看见老七匆匆西去,不与我打招呼,似没注意到我;我再往前,便碰上你们了。三哥、五弟,要去哪儿呢?你们满身杀气,我想不是赴宴的。”
六耳不知该怎么说,看了看金翅。
金翅笑答:“大哥宴席的时日还早,我们要去办别的事。”
“什么事?”
金翅不说了。
“你们要去杀老七,对吧?”
金翅沉默。
“老七的事我有耳闻,就算他现在为如来卖命,始终还是我们的兄弟,我们对天地发过誓。”
“为如来卖命,就等于背叛了结拜誓言。”金翅说道。
银发男子反问:“从何说起?我们的结拜誓言里并未提及不能为谁卖命。”
“难道你不懂吗?我们的洞府和地盘都在这条西行取经路上,如来是要顺手把我们铲除掉了。”金翅回答。
他平和对道:“我自然知道。可只要我们不主动招惹取经人,如来也拿不到借口把我们如何。到是三哥这样步步为营,才中了如来之计,你已经给了如来铲除狮驼国的理由,还没发觉吗?”
金翅怒道:“如来要除我,还需找借口?狮驼国本是一佛国,我吃光他的信徒,把狮驼国变成了妖魔之国。他要灭我,这个理由不充分?只是区区小国信众,不足以让他兴师动众,因为他有更大的计划。取经是他策划几百年的大计,也是他报复我的时刻。
“你以为自己安分守己,如来就不对付你了吗?如来要做的不仅是取经,让佛法东传,他还要打通一条连接大唐与天竺的通道,让天竺、西域、大唐,三块佛宗大地连成一片,实现他佛法世界的构想。这是他押上佛宗未来的大计,所以住在这条通道上的我们这些妖魔,无论善恶,都是清除对象。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要生存,就得破坏如来大计。破坏如来大计最直接简单的方法就是破坏取经。如此至少能再拖几十年,一直拖到妖国发展壮大,可以抗衡神佛。”
“破坏取经,就得杀孙悟空。”
“没错,无论为私怨,还是为全体妖魔,猴子都得死。明白了吗?让开,四弟。”
银发男子沉默,但却未让开半步。
看来他不想让,金翅握拳,已有一战准备。
“兄弟相残,何其丑陋。”银发男子说话,“我们七兄弟如今变成这样,大哥设的兄弟宴,我没必要去了。老七已身负重伤,你们落井下石,实在辜负‘大圣’之名。有我在此,你们不可伤害老七,就此别过了。”
他说完,转身往西追去,似要去追孙悟空。
“四弟!”金翅喊,“你会后悔的!就算你帮了猴子,他将来一样会除掉你,因为你挡了他成正果的路!你这个蠢货!四弟!九灵——”
任由金翅怒喊,银发男子不为所动,很快甩开金翅和六耳,追至孙悟空背后。他见孙悟空摇摇晃晃地飞行,叹气摇头。掐诀念咒,变了外形,成了白衣观世音模样。
“悟空,到哪里去?”
孙悟空已经精神晃忽,听到有人叫他,回头看,是观世音菩萨。如同黑暗中见到一盏亮灯,赶紧上前拜见。
“菩萨救命!菩萨救命啊!”孙悟空拜倒在莲花座下。
“你有何难?说与我听。”观世音问道。
“菩萨!西梁女国有个妖怪……”孙悟空将在女儿国的遭遇说了遍。
观世音叹气,“哎!你怎把那蝎子精惹到了?当年她也曾在灵山听佛祖讲经,佛祖见她爬来,怕她伤到身边信众,轻拂了她一下,她竟用尾刺蜇中佛祖手指。佛祖令金刚拿她,她便逃出灵山,可见其厉害。连我都不敢近她。”
“菩萨,请指点明路,我中毒已深,该怎么医治?那妖怪如何收服?”孙悟空求问道。
观世音说:“要治蝎毒并除妖,其实用不着请大神仙,万物相生相克,以相克之物攻之,事半功倍。你去请二十八宿中的昴日星官吧,他能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