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子,该不是想拉屎了吧?”孙悟空取笑他。
猪八戒已疼痛难忍,“拉屎的感觉我知道,可这不是啊……哎哟哟!痛死我了!”
“悟空……”这时三藏也捂了肚子,“我好像也……”
两人同时腹痛,就蹊跷了,应排除如厕。
“会不会是吃坏了肚子?”王玄策怀疑。
沙僧回答:“师父没吃什么呀!出家人讲究洁净,常用清水洗手,沾不了脏东西。”
“清水?”王玄策有了联想,“难道是刚才喝的水?正好只有法师和猪长老喝了河水。”
“你们喝了这河里的水?”女船夫惊。
“怎了?河水喝不得?”孙悟空问。
女船夫呵呵直笑,“喝得!怎喝不得?只是……这河名叫子母河,我们西梁水国的人年满二十,只要想生娃,就喝这河的水,喝了立马怀孕。今日可算见了稀奇,原来这河不仅能让女人生子,也能让男人怀上。哈哈!”
“怀孕!”猪八戒又惊又恐,“你说的是真的?哎哟喂!我老猪沾花惹草无数,没搞大过一个女人的肚子,居然自己怀上了!丢死人,丢死人啦!”
三藏听言,忍住疼痛,羞得想找个洞钻进去。
孙悟空有疑,“女子怀孕未有闻腹痛,他们怎痛得死去活来?”
女船夫答:“大概因为他们是男子,与女子身体不同,胎儿找不到着床的地方吧?”
“大师兄,那可就危险了!”沙僧紧张。
“女菩萨,你们女国人常喝此水,应该有误饮,或饮了又后悔的。定有化解之法,对吧?”孙悟空请教。
“我年纪轻,化解之法不懂。这样吧,我把你们送到国都,找个有经验的婆子,让她给你们想办法。”女船夫说罢,加紧摇桨。
到了国都,三藏、八戒的肚子已胀得如十月怀胎的孕妇,疼痛加剧,不能行走了,由其他人搀扶上岸。女船夫给他们介绍了个梢婆,老婆子一看状况,笑得差点儿背过了气。
“老婆婆,你别笑了,快解了我师父、师弟的怪胎吧!”孙悟空催道。
梢婆收敛住自己的笑意,抹着眼角泪花说:“如此奇事,够我老太婆笑到棺材里了。哎呀,这事说难也不难,说易也不易。有生胎的水,自然有化胎的水,如毒蛇出没之地,长有解毒的草药。正南方解阳山上有座聚仙庵,庵内有个破儿洞,洞里有口落胎泉,谁要是有孕,喝了泉水,胎便掉啦!只是那泉被个仙人霸着,自称如意真仙,没他允许,谁都近不了。此仙好财,几位要是出得起钱财,就好办,要是没钱,除非斗得过仙人。”
孙悟空嘿嘿笑,“有钱没钱都简单。我这就去。”他安排沙僧、王玄策、满胄照顾好两个大肚男人,他只身向解阳山飞去。
聚仙庵是座道观,孙悟空落进庵内,环顾四方,此道观不大,树枯草乱,可见没什么人住。孙悟空在庵后找到个洞口,当是梢婆说的破儿洞了。
正要往里迈,洞内突然传来吼声,“是谁?”
孙悟空虽未见人,可看出洞内妖气冲天。他先礼道:“里边的可是如意真仙?”
“正是本仙。你是哪来的猴头?”
“齐天大圣孙悟空,你可知晓?”
洞内笑了两声,“原来是你这只猴子。说起来,我跟你还有些亲处。”
“哦?”孙悟空确不记得自己有这等亲戚,“我跟你有何亲处?可否详说?”
如意真仙道:“我有个义兄——大力牛魔王,他跟我提起过你。”
孙悟空懂了,笑回:“原来是牛大哥的兄弟!牛大哥也是我的结拜大哥,这说来我跟你也是兄弟了。既然是兄弟,话就好说,我师父、师弟误饮子母河的水,体内生了怪胎,我来向你讨点儿泉水,落了他们腹中之肉。”
洞里人道:“要水不难,需得以花红表礼,奉上羊酒果盘。”
孙悟空嬉笑,“这些都要钱啊!我一个穷出家人,哪来钱买这些东西。看兄弟面上,你送我一壶不就成了?”
如意真仙生气道:“我在此看守泉水,日夜辛苦,哪能白送?没钱送礼就走远些。亲兄弟还得明算账,更何况我跟你不怎么亲。”
孙悟空撤去笑容,“我若定要泉水呢?”
“猴头若如此,只有一较高下!”
破儿洞内炸响,黑气喷涌,一个赤发道士,手持金钩,从黑气里飞出。
孙悟空岂会怕他,耳中掏出金箍棒,变作一般棍棒大小。
“悟空去了多久?怎还不回来?”三藏紧皱眉头,焦急等待。
猪八戒痛得哼哼直叫,“猴哥再不回来,我跟师父就要生了!”
“男人怎么生?生不了的。”王玄策安慰他们。
怎知猪八戒更加恐惧,“生不了,那就扒开肚皮钻出来。我老猪就要开膛破肚啦!多少妖怪想剖我肚皮吃肉,他们没干成,到被个小婴儿拉开了肚子!”
“八戒不要说了,悟空会及时赶回来的。”三藏强忍剧痛道。
万一孙悟空赶不回,真要生了怎么办?还是得有准备。梢婆招呼王玄策等几个男人烧水、找接生工具。王玄策他们连女人生产都没见过,哪见过这种状况,一时忙得无头无脑,不知该怎么干。
王玄策突然发觉,屋外总有女人朝里边张望,而且明明不用走这条路,都要绕道经过房门,个个贼眉,没安好心的样子。
“婆婆!”王玄策呼喊梢婆,他小声说,“外边有些人女人好奇怪。”
梢婆笑道:“不奇怪。你们到这儿来的消息应已传开了,她们是来看男人的。”
王玄策马上浑身不自在,“有什么好看的?”
梢婆直笑,“你们呀运气好,亏得是到了我家,我老太婆一个,早不行那风月之事;要是在别家,但凡有年轻女子,定向你们求欢。我女儿国男子极稀罕,女子个个似虎狼,任你多精壮的男子都被榨干。要是不从她们,就割了你们的肉做香袋。”
“啊?”王玄策大骇,他以为全是女人的国家,都是如水的女儿,怎想如此彪悍,“婆婆吓我的吧?人肉怎么做香袋?”
“吓你做什么?”梢婆冲他撇嘴冷笑,“我们女国少男人,所以传说男人的肉都是香的,风干了缝进锦袋中,佩戴身上有异香。”
王玄策心惊胆战,该不会全国女人都在打他们几个男人的主意吧?
他忙说道:“我们哪儿的女人都说‘臭男人’,可见男人肉不香,且臭。你们见得少,定是误传。”
解阳山聚仙庵内,“轰隆”声巨响,烟尘升腾,孙悟空发出笑声,“区区小妖也敢自称‘真仙’。哼,不自量力!跟我斗,你道行还差得远!”
孙悟空从倒地不起的如意真仙身上跨过,进了破儿洞。不一会儿,打了壶泉水出来,如意真仙是死是活,他就不管了,急飞回城。
“师父!我回来了!”孙悟空落进屋内,拿了水壶递上。
落胎泉的水下肚,果然见效。不多时,三藏、八戒肚子不痛了,隆起的腹部也消了下去。梢婆喜道,胎已经化掉了。
胎虽化,可三藏、八戒消耗过多,还需休养,暂时启不得程。
“好说,好说,就住我这儿!只是剩下的落胎泉水得送我,我的棺材本就靠它啦!”梢婆把剩下的泉水倒进陶罐,封了个严实,埋入后院地下。可见这水在女儿国贵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