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房灵霄便学着清越的样子自言自语道:“成何体统~我定告于师父去~”随后将拂尘随意扔在床上,抱怨道:“唠唠叨叨的真是烦死人了。”
她坐于床边,看了看这房舍内的陈设,也不过是一张木床,一张木桌,一张椅子,木桌上摆了些笔墨纸砚一类的,好生无趣,遂躺于了床上发呆。
另一边,云灵山的众人也都回了房舍,刚刚云墨长老已经将明日之事交待清楚,不过是要捉个小妖,也无多大的事,只是不能伤她罢了。原本来了这五风城林继峰等人定是要去玩耍一番的,可如今有云墨长老亲自跟着,他们也不敢造次了,只得在房内安静待着。
夜色渐浓,一轮皓月下,五风城满城灯火。虽已入冬,但五风城的夜里却仍旧热闹,各大酒楼里的酒客们围炉而坐,推杯换盏,觥筹交错,浩闹非凡。街边小贩不到子时也不会收摊,各类吃食玩物,手工制品比比皆是,若是觉得冷了还可在街边喝上一碗鲜鱼汤面或是手切羊丝汤暖身,好不惬意。
房舍内,灵霄看了看屋外夜色已深,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她从自己的包袱里翻出一件淡云纹银白披风裹在了身上,摘了头冠,以玉簪将头发绾在后面,对着镜子自己看了看,一时还真看不出来是个女道士。
灵霄嘻嘻一笑,正要出门,忽然一想,还觉得有些不妥,遂从衣服内摸出一张符纸,自己咬破了右手食指,以手中点点血迹在那符纸上画了一道符箓,随手扔在了床上。
那道符纸转瞬燃尽,点点金灰化作了灵霄的模样躺在了床上。灵霄看了一眼,咧嘴一笑,便蹑手蹑脚地出门而去了。
五风城夜市上,灵霄披着披风,在这转转,那瞧瞧,一时里走走停停,看什么都新鲜。此刻她又停在了一处卖扇子的小摊前,只见那摊位上的扇子描金画影,极是好看,各式各样的扇子应有尽有,让人眼花缭乱。
“姑娘你瞧,我这有细画绢扇,水墨纸扇,浅影弄花扇,若有喜欢的便挑上一把吧。”卖扇的老婆婆一边指着摊子上的扇子一边向灵霄介绍道。
灵霄看这几样扇子都是喜欢的紧,一时拿不定主意。
这时,夜市的另一头,张道也迈着龙行虎步,大摇大摆地在街上转悠,他面色潮红,酒气熏天,显然是刚喝了酒,身后几名仆人亦是飞扬跋扈,毫无忌惮。
张道也喝了酒便喜欢在这夜市上吃些甜食,以解酒气,顺便也看看漂亮姑娘。寻常人看到张道也一众前来都避之不及,生怕惹了事端,就连小贩与他做生意也都得卑躬屈膝,怕惹了他不满,但也有达官显贵见了张公子主动上前献媚讨好的。
那张道也醉眼迷离,却远远地看到一扇子摊前有一位背影极为俏丽的女子,一时兴起,遂想看看正脸,于是便大摇大摆地走上前去。
灵霄左挑右选,最后选了一把描金画扇,之后又与老婆婆打听起一样吃食,说道:“老婆婆,你可知这附近哪家有卖滴酥鲍螺的吗?”此物灵霄上次偷着来玩时便吃了一次,自此便念念不忘,今日又偷着跑出来多半便是为吃这道小食的。
还未等老婆婆回话,张道也凑到灵霄面前,见这女子生得好是乖巧伶俐,一时起了色念,说道:“姑娘也爱吃这滴酥鲍螺啊,正好,本公子也爱吃,不如我带你去吃啊?”
灵霄见面前这男子满面油光,身形肥腻,生得一幅小眼,嘴大却能入拳,极是一幅猥琐模样,让人看了便心生厌恶,但她支身在外,也不好惹事端,便装作羞答答地说道:“不劳烦公子了,我自己去就行了。”
张道也见灵霄做这般模样,心里更是痒痒,恨不能直接把这美人抱入怀中,赶忙说道:“不劳烦,不劳烦,我看姑娘似是对这夜市不尽熟悉,怕是初次前来吧?若姑娘不嫌弃,便由我带着姑娘逛一逛这夜市吧。”
张道也一双小眼在灵霄身上转个不停,若是放在以往,灵霄早就大打出手了,但她此时本就是偷着出来的,若是再惹了祸事,定会将师父楚文仪气死的,遂又说道:“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家相公一会儿该来了,若是看到我与公子同游,怕是会误会呢。”
张道也一听这女子竟是已有了相公,当即有些不悦,他身后几个仆从叫嚷道。
“你可知我家公子是谁吗?”
“你家相公怎么了?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依着我家公子才行!”
“小娘子,你可看好了这是谁!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
这几个仆从三言两语的极是聒噪,灵霄眉头微皱,她虽不知此人是谁,但听他的几个仆从所说想来定是个纨绔子弟。
张道也冲着几个仆人一挥手,众人顿时没了声音,他转而对着灵霄说道:“既然姑娘执意不肯,我便也不强求了。”说罢笑了笑,便要离去。
灵霄装作乖巧,浅笑道:“对不住公子了。”
但当张道也与灵霄擦身而过时,张道也的手又顺势向着灵霄屁股摸去,这是他的一贯套路,既然强求不得,便揩点油。
可灵霄终究是修道之人,这一番小动作可没逃过她的眼,灵霄侧身让开,没让他得逞。张道也嘿嘿一笑,也不在意,又迈着八字步走了。灵霄看着此人背影,眼光一寒,随之摸出一张符纸,双指一引便贴在了张道也屁股上。
张道也全然不知,还在街上大摇大摆地走着,走至半路,他忽觉屁股上凉飕飕,遂吸了吸鼻子,说道:“这天儿真是越来越冷了啊。”
那几名仆从一一迎合。
又走了一段路,张道也身后一名仆从忽然惊呼道:“张…张公子,你屁股……”
张道也一愣,回头说道:“怎么了?”
那名仆从一时着急,口齿不清,连忙说道:“你……结…结冰了。”
张道也闻言一惊,回头一看,自己屁股上已满是冰霜,用手摸去已是没了知觉,当时便大惊失色,赶忙冲入一家店内,一屁股便坐在了店家的暖炉之上,口中大叫道:“给我找那女子去,定然是她搞得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