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梅低头讲完事情经过,心绪也有些低沉,她与萧野音本是眷侣,未想到如今竟是阴阳两隔,好在如今已亲手为萧野音报了仇,可心中仍旧惘然若失,不是滋味,随之便侧头不语。
李千阳见小梅这幅样子,心中亦是难过,低声问道:“萧伯他…还好吗?”
小梅强颜微笑道:“萧伯本也是悲痛欲绝,但他一生经历无数,想必如今也已经缓过神来了。”说罢,她俯身拿起关月行尸体旁的龙藻仙剑,又说道:“如今野音的仇已经报了,我将此物呈给萧伯,想必他心里也有所慰籍。”
听完这话,李千阳心中似也好受了几分,可他忽而像是想到了什么,急忙向四周观望,嘴里说道:“不对!小青呢?小青!小青!”
言罢,他急忙环顾找寻,却是在这周边丝毫找不到青灯影的影子。
小梅亦是想起了刚刚被关月行一剑击散了身形的女子,想必那便是李千阳嘴中的小青。
正当李千阳焦急寻找之时,青灯影的声音忽而在李千阳脑海中响起,语气亦是极为虚弱。
“主人……我没事…我在剑里……”
李千阳一愣,赶忙自言自语道:“小青!你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
“嘻嘻……”青灯影的声音再次在李千阳脑海中响起,虽已这般虚弱,但却仍旧嘻笑,“未想到主人这么在意小青呢……你放心吧,只要仙剑尚在,我这剑灵便永久不灭,哪怕被打散了身形,仍旧会被仙剑收封魂魄,过些时日便会恢复的。”
李千阳这才放下心来,转而说道:“你还在剑里便好,好了,你好生歇息吧。”
青灯影笑着“嗯”了一声,转而便没了声音。
小梅看得奇怪,也不知李千阳在与谁人说话。
李千阳见小梅有所不解,便笑道:“让你见怪了,我刚刚是在与我的剑灵说话。”
小梅心想李千阳曾在云灵山修行,所以对仙剑的认知恐怕远高于自己,她虽不知“剑灵”为何物,倒也没再追问,自暴其短,转而对其拱手道:“今日还要多谢公子助我杀了关月行,若无他事,我便先行离去了,也免得萧伯他们担心。”
“哎。”李千阳伸手挽留道。
小梅抬头问道:“公子还有什么事吗?”
李千阳看了看小梅胳膊上的伤痕,说道:“此地离五风城御剑也得个四五日的路程,姑娘身上有伤,何必这么急着走呢?”
小梅自己看了看胳膊上的伤痕,想来李千阳说的确有道理,但原本已说要走,如今却又有些不好意思再留下来,遂一时没有接言,只是微微低头不语。
李千阳十有八九的猜到了小梅的心思,转而说道:“姑娘不用纠结,我伤得也蛮重的,请姑娘在此地逗留几个时辰,待我们疗好伤,我一同随你前去面见萧伯。”
小梅微微一愣,说道:“公子也要回去?”
李千阳知道如今天下的修仙正派都在捉拿他,小梅也是怕他回五风城会有所危险,但萧野音毕竟是因为救他而死,他心中有所愧疚,所以无论如何他也要回去见一见萧伯,他说道:“野音兄是因我而死,我想亲自去和萧伯赔个不是。”
小梅不是擅于言辞之人,见他如此,却也不知如何劝阻,只是说道:“萧伯是明事理之人,想来不会怪罪公子的。”
李千阳微微一笑,说道:“姑娘不用再劝阻我了,我们快些调息疗伤,等伤好了便上路吧。”
随后两人便在此处运功疗伤,李千阳心想关月行身上定然会带着云灵山的疗伤药物,便在他尸体上搜寻了一番,果然发现了一瓶疗伤所用的‘灵云丹’,这‘灵云丹’可不是一般药物,此乃汇聚了数十种灵药炼制而成的极品丹药,也就关月行这等云灵山的长老身上才会有,这药治疗内伤效果极佳,李千阳和小梅两人服了药后也就歇息了两个时辰,身上伤势便好了大半,转而便各自御剑启程,往五风城的方向飞去了。
这一路未曾停歇,飞了将近五日方才到了五风城中,也是到了城里李千阳方才听说当朝太尉张天印于前些日子发动叛乱,好在被朝堂提前发现,张天印一伙虽拼死冲杀了出去,但也仅剩了他在内的数人活着。而且据小梅所言,萧野音前去救他似乎也是张天印的儿子张道也指使的。
这期间缘由也是乱得很,李千阳一时也理不清楚,只是隐隐觉得自己只是这其中的一枚棋子罢了。
李千阳和小梅在五风城中也未遇到过多的正派弟子,反倒是往来的兵卒极多,看来前几日的动乱还未完全平复,而朝堂八成也没想到李千阳竟是敢回五风城,所以便将修仙正派的力量多数放在了五风城外搜寻,五风城内的搜寻倒是直接略过了。
两人走了不多时便到了萧伯的住处,院落里里外外都有暗哨把手,看来对当今的局势也是极为谨慎。
这些暗哨自然认得小梅,见她带人前来也就未加阻拦,更有几人参与过营救夏笙的行动,他们认得李千阳,如今看到他竟是还敢回到这里,更是有几分吃惊。
小梅带着李千阳走过院落,推门进了厅堂,见萧声余正自厅堂内坐着,鬓须之间多了几缕白发,神态也苍老了许多。
“萧伯。”小梅拱手说道。
萧声余见小梅完好而归,脸上暂露笑颜,说道:“小梅,你回来啦,回来就好啊。”他并未询问报仇之时,只是见小梅活着回来便已欣慰,转而看见小梅身后还跟了一人,阳光下,他看不清那人的脸。
“萧伯。”李千阳上前一步,拱手说道。
萧声余一时惊然,急忙站起身来,再三确认,见来人确实是李千阳,不禁说道:“千阳,你怎么能来这里,如今整个朝堂和修仙门派都在抓你,这五风城里太危险了。”
李千阳见萧声余如今已是苍老了许多,眼神中原本的锋锐爽朗,也被几分颓然替代了,他缓缓叹了口气,说道:“萧伯,野音兄的事……是我对不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