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心面生威严,眸间闪出淡淡金光,看来已是暗中运了功法,他沉声说道:“大胆妖女,休要在这里轻浮,看我不将你拿下。”说罢便已扬起了禅杖。
“轻浮?”秋夜雨故作娇羞,“大师在这深更半夜一路追着我这个弱女子,怎说得我轻浮了?而且……你要怎么拿下我啊?”
明心闻言顿时脸颊微红,再看眼前这娇柔女子时已是有些心神不定,当即便意识到自己又被那狐媚之术扰了心绪,遂赶忙阖目诵经,心底顿生了一汪清流,亦是冲淡了心中杂念。
“哈哈~”秋夜雨见状嬉笑道,“大师可是见我生了杂念吗?出家人原来也会这般啊?”
淡淡香粉扑鼻而来,秋夜雨一时嬉笑,更是媚态百生,若是寻常男子早已把持不住,拜倒在了她的裙下。
明心紧握禅杖,沉声说道:“既然你不愿回头,那便受死吧!”话语间已是严厉。
秋夜雨闻言脸色一紧,嗔道:“大师说得好生无情。”
明心不再理她,佛光隐现,眼见便要有所动作。秋夜雨倒也未见着急,她解下腰间酒葫芦,仰头喝了一大口,酒入柔肠,顿生了三分媚态,又激出七分剑意,随着一声清鸣,剪水仙剑已然出鞘。
明心目光一紧,霎时持掌冲来,另一手紧握禅杖,身上木兰色袈裟飞荡回转,金光闪现之间,他已是如神佛降世般打来。
一道汹涌佛光凌空砸下,秋夜雨一手持酒葫芦,一手持仙剑剪水,此刻已是闪身后掠而去。
明心以禅杖前刺,猛然追进,片刻便已追至秋夜雨身前。只听禅杖铜环铃铃而响,宛若菩萨低语,这一禅杖眼看便要击中秋夜雨身上,这看似轻然的一击,实则蕴含着佛法无边,若被击中,寻常小妖恐怕顷刻间便会被佛法度化。
生死已是在吹息之间,然而秋夜雨并未慌乱,她身形向后倾倒,堪堪躲过了明心这迎面一击,转而单脚撑地,另一只脚直踢向明心面门,明心急忙侧闪而出,方才躲过了这一脚。
刚刚一番动作,秋夜雨手中酒葫芦里的酒已是洒出些许,一时酒香浓郁。她收回踢出的那一脚,身形好似个陀螺一般甩出半圈,转而一剑递出,刺向了明心,明心连忙应接。
这剪水仙剑剑法诡异难测,剑锋所指皆不是落剑之处,秋夜雨手腕震颤便可改变剑法方位,一时竟是打得明心都是应接不暇。
明心急忙撤后两步,让出些许距离以便舞开禅杖,一时间罡风瞬起,禅杖挥舞落地,凭生了一面威严的佛门法阵。
这阵法图样如莲花宝座,上有各类佛门真言回转不停,一时将这大街都照得灿然生辉。秋夜雨知这阵法厉害,她赶忙回身后撤,明心欺身而上,携漫天金光紧追不舍。秋夜雨嘴角含笑,随手扬起酒葫芦,甩过一线酒液便扫了明心的双眼。
佛门法阵骤然失色,明心未料到秋夜雨竟然用酒葫芦里的酒封了他的双眼,眼中一时辛辣难忍,他赶忙落地舞起禅杖以防秋夜雨乘机出剑。
“哈哈哈。”秋夜雨见明心闭目挥舞禅杖,一时被逗得捧腹而笑,倒是并未乘机偷袭。
明心眼中辛辣之感渐退,他睁眼正是看到秋夜雨俯身而笑,偶有春光乍现。
“大师,你这也算是破了酒戒了。”秋夜雨嬉笑道。
明心被气得不轻,禅杖重重杵地,把青石砖震裂了些许,随之见他单手竖掌,闭目诵经不止,缕缕金光如若凭空而生,万般佛音好似绕耳轻鸣。
秋夜雨微微皱眉,只见明心忽地睁开双目,怒目威严,扫过秋夜雨之时便已让她骇了三分。鎏金禅杖猛然递出,直向秋夜雨而去。秋夜雨微微一愣,持剑回挡,而明心手中禅杖一往无前,剪水仙剑击在上面便被禅杖飞转荡开,一时逼得秋夜雨连连后退。
期间,秋夜雨一剑刺入禅杖环中,似是意欲偏转禅杖前冲之势,而明心手中金光微荡,那禅杖中蕴有无上真法,攻势亦是稳如泰山,秋夜雨这一剑之力根本奈何不了他丝毫,更是险些被明心的禅杖将手中仙剑绞脱了手。
秋夜雨见此不是办法,当即脚底偏移,边退边画了一道弧线。明心手中禅杖颇重,这一偏转自是有些跟不上秋夜雨的闪躲之势。秋夜雨见此招有效,便更是大步开合,连连偏移跳脱。
明心当即收了这般攻势,转而舞起禅杖向着秋夜雨连连抡去,一时舞得虎虎生威。秋夜雨与明心纠缠良久已是微微气喘,她忽而荡开剪水仙剑,身形下煞,使了一记半月环斩劈向了明心的下盘。明心当即以禅杖挡开,可剪水仙剑剑身弯曲几近半圆,剑锋回荡之际便点刺在了明心腿上,于是便留下了一抹血痕。
明心怒目微皱,秋夜雨一剑得逞更不放松,旋即一跃而起,剪水仙剑“穿云刺月”直点明心额头而去。只见明心将手中禅杖迅猛舞起,先是挡开了直刺的剑锋,右脚后刹一步,禅杖又向秋夜雨腰间砸去。
秋夜雨落地侧闪,让开了禅杖,同时脚底一边飞移环转,一边出剑袭扰明心,她手中酒葫芦亦是不时洒出些许酒线,惹得这周围酒香四溢。
明心本是出家人,持戒已久,当下闻着这浓郁酒香已是微微上头,神思多少也是慢了半分。秋夜雨便是抓住了这一点故意撒酒让明心吃醉,另一面剑法连绵不断,剑剑诡异难防,时不时便在明心身上留下剑痕。
想当初十六年前之时,秋夜雨见明心只有逃跑求饶的份,如今竟是已能和他平分秋色,明心心中不禁生了些许嗔念,再加上酒气上头,他当下便微微乱了心绪。
只见明心禅杖挥舞地越发无所顾忌,招法也已不似开始那般拿捏有度,多招出手时已是不顾及自身安危。忽然,禅杖当头砸下,秋夜雨本想以剪水刺他手腕逼他变招,哪知明心不管不顾,仍旧抡下禅杖,秋夜雨若是硬刺便可划断他手上经脉,可她自己亦是会被那禅杖砸成重伤。
稍一思量,秋夜雨避开了这当头的一记禅杖,金光落下,已是在青石板上留下了一个大坑。
秋夜雨微微皱眉,打趣道:“出家人不是应该慈悲为怀吗?大师为何这般暴戾?”
明心理也未理,又是一记禅杖挥来,直打得秋夜雨连连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