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又一阵红。
没过一阵功夫,他就气血上涌,要不是还有一丝清明让他努力压制自己,恐怕他的莲婴之气立刻就透体而出了。
元杰曾在凡人国度历练,知道所谓的红药有两种所指。一种指的是多年生草本,而另一种则更多的概指红楼中所用的助兴药物。
“道晨贤侄,你这是何意?”
司空道晨以手扶额,元杰的反应也完全在他的预料之中。
凡是稍微正经一点的修士,任谁看到这个古卷名,也得脸红心跳。可偏偏这已经是司空道晨能拿出来,名称稍微不那么露骨的了。
司空道晨不是没想过改一下名字,可这古简上有禁制,以他现在的修为,根本改不了。
不错,这典籍正是老道所留,非但如此,这典籍其实还是老道自己所写。
“老祖您不妨试着将这古简击碎看看。”
“什么?”,元杰有些不敢置信。
“给弟子一百个胆子,弟子也不敢戏耍老祖,老祖但试无妨。”
见司空道晨一脸认真,元杰便也抱着一试的态度,一道莲婴之气离体击在古简之上。
“咚”的一声后,古简丝毫未损。
元杰望着手上的古简,一时也有些惊讶,自己的一击虽说只用了还不到两成的修为,不过一般的玄丹初期修士对上也要重伤吐血,何况只是一个古简。
他接着又尝试加重几分力道,直到他全力出手后,古简依旧完好如初。
此时的元杰完全相信,司空道晨根本不可能戏耍自己,一个古简竟然在莲婴修士全力出手的情况下,依旧不伤分毫,就单单这个已经很了不得了。
一个防具有此威能倒还好说,一个记录古简的防御都这么强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只能说明这古简来历不凡。
“不瞒老祖,这古简弟子也曾想要将其毁了,不过终是对这古简无可奈何。抱着研究的态度,尝试看了一下,其中所述当真是让弟子大开眼界、所获良多。老祖若是不信,大可试着看看,若是弟子所言有虚,您就一掌劈了我。”
见司空道晨说的真诚,元杰便也耐住性子,打开古简看了起来。
“嗯?”,元杰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
看着看着,元杰又是一脸的惊讶,“这怎么可能?”
长长的一阵苦思之后,他又爆发出一阵大笑,“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司空道晨就静静坐在一旁,一边看着元杰丰富的表情,一边慢慢品着灵茶。
一连过了三天,直到司空道晨出言,元杰才从古简上将头艰难地抬起。也得亏他是修士,要是凡人早就饿晕在地了。
“老祖,此古简所述如何?”
“当真是让人大开眼界,我向来自问丹道精深,如今看过这卷古简,方知自己不过是井底之蛙。”
“那不知老祖可否告知一二,也好让弟子印证所学?”
此时的元杰已经忘了自己的初衷,听到司空道晨的话,立刻面露喜色,侃侃而谈起来。
“我本以为,丹药一道便是取天地灵材,分其五行,合其本性。可看过此古简后,才知何其大谬,道晨你且看这一段。”
元杰指着古简上的一段,接着说道:“修士炼丹,取草木之精、兽妖之灵,或锻炼或温养,不过由生向死尔。岂不闻凡天地万物皆有灵,由生向死可成丹,由死向生又若何?丹可复生,可若仙否?”
轻轻抚了抚古简,元杰有些爱不释手起来:“写此简的前辈真是功参造化,丹炼成仙,我可是想都不敢想啊。”
司空道晨笑了笑:“以老祖之见,若是要将这古简通读透彻需要多少时日?”
“这......”,元杰想了想,如实说道:“这古简所论精深,以我目前的修为,约莫大概需要三十年左右的参悟。”
这回轮到司空道晨惊讶了,本以为一年半载就行了,没想到元杰需要这么长时间。这古简他自己看过,也没觉得高深在哪里。
“不知,不知贤侄可否将此简借于我一观?”
司空道晨拿出这古简所谓的请教,元杰如何不懂。答应吧,怕师兄知道了乱想,病情加重;不答应吧,真个还不如被人杀了来的痛快。当真是有些难以抉择。
“这个恐怕有些困难。”
司空道晨的话就如一记重锤,砸在了元杰的心房之上。让他赖着不还,他还没这个脸抢小辈的东西,再说他打不过牧厉明,也打不过云苏伊人,嗯,也打不过秦妍。可要是让他放下,他又真心舍不得。
看着元杰纠结的模样,司空道晨心中偷笑,就在元杰快要万念俱灰的时候,他面色平静地说道:“总务殿近日有弟子偶得一丹道古简,需有丹道造诣高深者破解研习,故而会在藏宝阁发布破简任务,修为要求玄丹中期及以上修为,常驻丹药分殿,直到古简破解。至于报酬嘛,面议。不知老祖意下如何?”
“这个?”
司空道晨见事已到临门时刻,自是毫不犹豫,再加一码:“此古简是关乎仙门复兴的大事,因私而忘公,不说愧对门人弟子,就说道陨之后,又有何面目去见为仙门牺牲的列代先辈。”
这“因私而忘公”元杰让他再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而且司空道晨已经给了他充足的理由,他来这丹药分殿,是为了总务殿发布的仙门任务,对顾天宇也算有个交代。自此,元杰便彻底败下阵来。
“道晨贤侄当真是让老朽汗颜,既如此,我再无话说。”
司空道晨见目的达到,便不再多留元杰,“老祖这几日便会有任务发布到藏宝阁,到时候老祖派人接了便是。”
“如此也好,那这古简......”,说着元杰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老祖自可拿去,只是接了任务后,需要带着古简来此常驻。”
元杰将古简合上,忙不迭将其放到自己的储物袋中。
“那我回峰准备一下,哎”,元杰叹息一声,“不知这古简是哪位前辈所著,这起名也太乱起了,要不是此简难毁,岂不是要损失一部丹道巨著。”
他起身告辞后,丝毫没有注意到司空道晨额头上爬满的黑线。
司空道晨满脸无语,明明就是老头一时兴起,里面虽然写了些丹道之论,可最后的目的,不还是为了将桥边的“红药”炼成红药嘛,哪里就是什么丹道巨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