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午时,又一场宴会即将开始!
临行之前,沈梦秋一边打理着他的衣襟,一边面色羞红,饶有深意地叮嘱道:
“今日可注意些,切不可再像昨天那般豪饮了!”
陈欢心口一热,调笑道,
“我晓得!我便轻轻呡一口,绝对不喝到肚子里,因为晚间回家之后,师姐要安排我做晚课哩!”
听得这话,沈梦秋的脸“唰”一下就红透了,她羞臊地踢了他一脚,骂道,
“去你的!从来没个正经时候!”
到了清风苑前,陈欢二人正好遇上了邹麒和姜虎……
沈梦秋落落大方,嫣然笑道,
“你俩倒也真够意思,听姐姐我一句话,就算你们急着成婚,也帮着把我们的喜酒喝完了再走,别像那些外人一样,随便做做样子,送了些礼物,凑了个热闹,第二天扭头就走了!”
“自然不会!”
邹麒摆手笑道,
“昆仑山乃玄门圣地,只要姐姐不嫌弃我这妹妹吃得多,喝得多,我们就是住上三年五载也乐意……”
有道是,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有邹麒这样的至交好友作陪,陈欢也乐得自在,忍不住哈哈笑道,
“行行行!只要喜欢,你俩就算住上一辈子,甚至在昆仑山生儿育女都没问题,不过,前提条件是,咱们两家可必须定下娃娃亲哟!”
听得这话,沈梦秋抚掌笑道,
“嗯,不错,这可是个好主意!”
姜虎脸颊一红,撅嘴说道,
“这八字还没一撇,你小子倒先想起了做亲家……”
邹麒摇头笑道,
“一言为定!”
虽说这个新婚大典在昆仑山上大宴三天,但由于僻处深山,婚礼结束的当天,不少宾客在吃过酒宴之后就辞行下山了,到了第二天,宾客更是所剩无多了。
今天是第三天,当陈欢一行人走进清风苑之时,只见园中繁花依旧,翠竹如昔,但日前杯盏叮当,歌声震天,宾客如云的景象已经不再……
此刻,远处竹林和阁楼间正在开宴,不过,大多都是本门弟子,昔日来宾多数都已经下山了。
见状,陈欢略显落寞地问道,
“怎么,昨前日的宾客都离开了吗?”
沈梦秋苦笑道,
“咱们昆仑山僻居一隅,比不得中原门派,众宾客来去艰难,动辄万里之遥,因此,即便我们有美酒佳肴来款待,仙境风光以悦目,他们终究还是难以久待,归根结底,这也怨不得人家!”
听得这话,姜虎不以为意,咧嘴笑道,
“姐姐不必多心,那些个不识好歹的人,他们品不出你们喜酒的美味,我和小鱼儿来品,他们看不见昆仑山风光的仙气,我和小鱼儿来看,反正,我们却是舍不得走……”
她嘿嘿一笑,紧紧握住了沈梦秋的玉手,
“我们打算住上一段时间哩!”
沈梦秋乐不可支,笑道,
“你这丫头,鬼精鬼精,真是讨人喜欢!”
一行人逶迤走来,到了老地方,只见来人少了一半,一如上官姐妹、梅清华等人,都已于昨夜离去……
席上大多都是本门俊男靓女,还有几位下院的师兄弟们。
不过,这同样影响不了欢乐的气氛,随着美酒佳肴上桌,大家谈笑风生,相互逗乐,其乐无穷。
酒过三巡,凌风第一个出题,玩起了猜谜游戏……
又轮到了陈欢回答!
凌风稍稍思索,迟疑着问道,
“有两个人掉进了陷阱里,死的人叫死人,那活的人应该叫什么?”
陈欢偷眼看了看沈梦秋,见她没什么暗示,略作思索之后,便信口回答,
“当然是活人!”
凌风摇了摇头,举起酒杯,咧嘴笑道,
“他应该叫‘救命啊’!‘救命啊’,‘快来救救我’!”
听得这个答案,大家这才反应过来,不禁哄然大笑……
陈欢一脸尴尬,举杯就要喝……
“等等!”
就在这时,沈梦秋面色微变,急忙拦了上来,说道,
“我这丈夫不胜酒力,酒品也差,昨日那般丑态相信你们也是看到了,他这二两酒下肚就爱耍酒疯……”
她柳眉微皱,稍稍迟疑,羞赧地说道,
“大家若是不嫌弃,就让我来舞剑助兴,算是替他挡酒了吧!”
听得这话,夏子恒起身说道,
“姐姐的剑法自是卓绝,只是大家都曾经看过,也没什么稀奇的!”
他顿了顿,一脸热切,鬼笑道,
“素闻姐姐自小研习声乐,擅长歌舞,只是从今以后,你便是我们的嫂子,恐怕再无当众献技之日,你既然有心为丈夫挡酒,何不趁着今日高朋满座,我们击箸伴奏,姐姐以飘渺仙姿,表演一番,让大家开开眼界?!”
说着,他趁机用筷子拍打酒杯,巧成节拍,一众少年俊彦也迫不及待,取出匕首,短剑,击打杯盏,令人悦耳。
沈梦秋一愣,脸色微红,迟疑着说,
“这……这不好吧?”
她侧头看了看陈欢,见他点头同意,便起身将大氅摘下,然后一边松了松衣襟,一边踏入了身后绿茵茵的草地……
随着欢快的拍子响起,只见她脚步娉婷,跳起了轻快的舞步:
翩翩跹跹,宛似一只花丛里的蝴蝶!
大家看得眼睛都直了,纷纷拍手叫好。
忽然,只见她轻轻一跃,双足离地约摸三尺高,头向后仰折,简直和双脚平了!
接着,又一个倒翻身站了起来,身上纤尘不染,犹如猿猴!
这可是实打实的舞蹈功夫,半点不掺真气内力……
望着这一幕,所有人起身致意,欢呼雀跃,席上叫好声响成一片!
她一边舞蹈,一边又唱起了歌:
连翩笑语踏芳丛,
低压花枝拂红面。
曲折不知金钿落,
更随蝴蝶过篱东!
那声音好似黄莺啼叫,清脆动人,歌声余音袅袅,非常动听;
再看那人,身穿一袭浅红短裳,玉手如藕,白面胜雪,双眼泛波,翩跹起舞之间,酥胸丰盈若出,纤腰窈窕似柳……
陈欢呆呆地看着她,心中暗想:
天啊,这哪里是什么凡间人物?
分明是牡丹仙子降凡尘呀!
这一刻,席上众人无不目瞪口呆……
直到她穿回大氅,坐回桌前,大家这才回过神来,纷纷鼓掌欢呼!
有人连连啧舌,赞不绝口,
“陈欢啊,我若能娶到你这样的妻子,就算给我一万个活神仙,我也懒得当!”
诺刀空更是调笑道,
“得了吧,什么活神仙啊?你当下还是先把自己的《太离剑法》学好吧!”
那人立刻回怼道,
“兄台教训的是!不过,在教训别人之前,我劝你,你现下还是先把自己的陈二狗当好吧!”
听得这话,诺刀空顿时哑口无言!
陈玉娇也满脸羞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尽管沈梦秋不能每次都替陈欢挡酒,但她尽量帮衬,或是给予提示,因此,他虽然有些醉意,今日却终究没有喝醉。
日暮时分,晚风徐徐,席上杯盘狼藉,大家都有些醉微醺了。
这时,眼见陈欢已经面颊微红,说话结巴,沈梦秋心里有些着急,便偷偷劝阻道,
“天色不早了,该回去了!”
令她意外的是,陈欢今日竟然没再使小脾气,不仅如此,他甚至还一把将她搂入怀中,笑呵呵地对着众人说道,
“诸位,在下不胜酒力,只得先行告退,明日午时,咱们接着再战三百回合!”
他这话音刚落,有人调笑道,
“我看呀,你不是不胜酒力,乃是守着个天仙似的老婆,脑袋晕晕乎乎,已经迫不及待要和她大战三百回合了……”
听得这话,所有人笑得合不拢嘴……
面对大家的笑话,沈梦秋埋头不语,只面染红霞,羞得无地自容。
陈欢却满不在乎,他嘿嘿一笑,满眼爱慕地望着她,连连咋舌,说道,
“能娶到这等如花美眷,慢说三百回合,闹腾个精尽人亡也值得!”
说着,他拦腰将沈梦秋抱了起来,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了酒宴……
走出十来米远,又突然回过头来,撇嘴笑骂道,
“我馋死你们这些单身狗!”
面对他这般举动,席上众人无不瞠目结舌……
“你放下我!你快放手!你这流氓!”
沈梦秋一路又是羞赧,又是欢喜,双手连连捶打着陈欢的手臂,口中破口大骂着,眼见离家门口只有几步路,她要挟道,
“你再不放手,我就动手了!”
听得这话,陈欢一把将她丢进了院子里,威风凛凛地道,
“堂堂大丈夫,我还怕你不成?有能耐,先在院里大战三百回合,完了咱们再回房中去战……”
沈梦秋哪晓得陈欢会真的忍心摔她?
一个不慎,结果就被摔了个灰头土脸,滚到了院子的花丛里!
她气怒交加,只如疯牛一般,二话不说,召唤出寒冰古剑,便戳了上去,说道,
“我先用宝剑跟你大战三百回合!”
陈欢不慌不忙,抖手召出赤焱古剑,后发先至,将她的杀招一一解开!
并不时戳她的肩背,聊以挑逗!
于是,两人便在院中“叮叮当当”缠斗了起来。
眼见自己施展了浑身解数,却一直落于下风,沈梦秋两眼通红,愤而怒骂道,
“泥鳅似的臭小子!你不是自诩为大丈夫吗?有能耐跟我正对面地大战三百回合,逃来逃去算什么本事?”
陈欢剑法无影,身如鬼魅,来去无踪,咧嘴笑道,
“这就是本事!”
此时,夜幕已然落下,星辰布满了夜空,看她香汗淋漓,面如桃花,陈欢心口一热,纵身一跃,一把揽住了她的纤腰,柔声说道,
“我的好师姐,咱们把这大力气都用在了打斗上,又哪还有精神回房去大战三百回合呢?!”
“你……”
这一刻,沈梦秋红扑扑的脸更是娇艳欲滴,心跳猛然加快,双脚一阵发软,若不是陈欢紧紧搂着,她可能险些瘫了下去……
但女儿家的羞怯还是让她一把推开了他,急声说道,
“你……你胡说什么什么呢?”
说着,便小跑着奔进了后堂。
回到喜房,她默默坐在床沿,心口只如小鹿乱撞……
“嘎吱!”
就在这时,房门被推开了,她娇躯一颤,心口一热,抬头去看,只见陈欢一脸堆笑,手中还拎着两壶酒:
“你……你拿酒做什么?”
陈欢面色微红,羞赧地说,
“我也是……也是初出茅庐,有点手忙脚乱!”
听得这话,沈梦秋心中暗笑,便起身坐在他的身旁,说道,
“既是如此,那咱们便从新婚之夜,喝交杯酒开始吧!”
陈欢点点头,急匆匆倒了酒,四目相对,情意绵绵,交杯共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