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公子这一声“嘿嘿”,使得小六子心头的火气直冒,虎目一瞪,双脚一跺,就准备给这个不知道哪个官宦人家娇惯出来的家伙一点颜色看看。
就在这时,一声谄笑声从楼角传来:
“哎呀,这不是马公子吗,您怎么在这呀?让小人我一阵好找!”
话音未落,便见到一个身材纤细、尖嘴猴腮的家伙走了过来,看他的装扮,好像是个商人。
“嗯……你是谁,认识我?”听到尖嘴猴腮的家伙直接道破自己的身份,马公子用鼻子“哼”了一声,嘴角微微一扬,傲然问道。
“嘿呀,瞧您说的,在这个峪州城,还有人不认识你马公子的吗?”尖嘴猴腮的家伙谄笑,微微躬身:“在下就是约您出来的赵三赵得财呀。”
“哦,你就是赵三?”眉毛轻轻一挑,马公子斜着眼睛瞥了一眼刘得财,斜着嘴,道:“是你要找我办事?找我办事的费用可是不低,你出得起吗?”
“嘿嘿,小的走就准备好了,就等您来验货了!”赵得财小眼睛一眯,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谄笑着说道。
“嗯。”马公子满意的点点头,眼睛里充满得意,又一指小六子,下巴往门外一撇,道:“这个人刚刚冲撞了我。这点小事,你能办到吧?”
“嘿嘿,马公子,您如此尊贵的身份,理这些低贱的家伙作什么?我那边的宝贝都给您准备好了,咱们快走吧。”赵得财小眼睛忽忽一眨,竟然替小六子解围。
“哼,今天看在赵三的面子上,就放过你,以后走路招子放清醒点,别碰到不该碰的人!”听到赵得财已经将宝贝准备好,马公子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火热,英俊的脸上微微潮红,显然对于赵得财口中的“宝贝”很是期待。
“恩?马小子,你敢跟小爷这么说话?”小六子清秀的脸庞上怒气已经压制不住,冷声问道。
“哟呵,怎么地?你还想和马公子扳扳手腕?告诉你,马公子的父亲,那可是峪州郡鼎鼎大名的都尉马如风马大人,手底下养活着一万多精兵,你惹得起吗?”听到小六子似乎有点动手的意思,赵得财猛然间转过身,嘴里对着他一阵呵斥,但小眼睛却不断给他使眼色,而且话中将马公子的身份点明。
听到赵得财的解释,马公子英俊的脸庞微微抬起,看着屋顶,手中的羽扇轻轻摇动,显得自豪又得意。
看着眼前这个长相英俊,但面色发黄,隐隐有些虚浮的年轻公子,小六子怎么也不会想到,他竟然是马如风的儿子。这就奇怪了,这个刘得才是有意识的告诉自己这些,还是只是为了凸显这位高贵马公子的出身?
见到刘得才对自己使眼色,小六子不明所以,但还是压住火气,不管他是好意还是有别的什么意味在其中,自己都应该先沉住气再说。大袖一挥,扭头就走,也懒得再去看马公子的那张令人厌恶的脸。
“你看,你看!就这种乡野贱民,你还为他求情,他连声道谢都不会说。”马公子伸出羽扇对着小六子的背影指指点点,英俊的面上竟然显出淡淡的鄙夷和嘲讽。他鄙夷小六子的粗鄙和没有礼貌,他嘲讽赵得财烂好人。
“您都说了,这种乡野村夫,理他作甚。马公子,我们走吧,再耽搁下去,宝贝都等急了……”赵得财似乎对于小六子的态度也不甚在意,只是一个劲的催促马公子。
“走走走……带路!”一听到“宝贝”二字,马公子面上一热,也就将小六子忘在脑后,跟在赵得财身后离开……
小六子心思百转,心中琢磨着这件事情:“这个赵得财是什么人,他为什么要帮自己呢?而且他并不像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想了半天,并没有想出个头绪来,他只好晃晃脑袋,算了算了,懒得再去想这些事情,与自己又没什么关系。
下了楼,点了一些简单的饭食,几口扒拉完之后,他急急匆匆回到了客房之中。
跳上床,盘膝坐下,深呼吸几口,慢慢闭上眼睛,脑海中仔细回忆着敛息术的内容:敛息术,沉心静气,将气息散于全身经脉,屏蔽心跳……
逐渐的,他的心神沉寂了下去,双手翻飞,按照敛息术所描述的方式,不断结着各种手印。慢慢的,他身上的气息变得若有若无,全身的修为似乎也变得忽高忽低,显得很是诡异。
但沉寂中的小六子,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只是静静的体悟着。
时间如流水一般,短短几个时辰就一晃而过,小六子身上的气息也逐渐变得虚无,最终完全消失。若不是亲眼看到,别人绝不会想到这个房间中竟然会有人。
慢慢收功,他徐徐睁开眼睛,仔细体会了一番敛息术带来的效果。真不错!他嘴角微微上扬,带起一丝笑意,满意的点点头。
抬眼看了看天色,夜色早已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上来。仔细听了听,距与萧九媚约定的时间只剩半个时辰了,这点时间也不够再去修炼剩下的那几种术法,他并没有强求,但仍盘坐于床上,继续体悟敛息术。
夜色沉寂如水,一晃而逝,看到时间差不多了,鼻息中徐徐排出一丝丝杂质,他睁开眼睛,跳下床来。
正准备出门的时候,他总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什么。应该不会啊,术法全在脑海中,黑龙棍也放在了龙帝戒中。况且,自己好像并没有带其他东西来,那还能忘记什么?
没带东西?小六子挖空心思的思索着,没带东西?对了!自己好像没带钱!
想到钱,他就止不住一阵肉痛加牙痛,那从城主府得来的一万两白银,就这么轻易葬身于血池当中,那可是一万两啊!奶奶的敖长青,你给我还回来!
心中哀嚎够了,他却感觉为难,这件事该怎么办才好?给钱吧,自己确实没有,不给钱吧,这又有违师父平时教导自己的江湖道义。
一时纠结,才发觉时间马上就要到了,他也不敢再耽搁下去,免得那个疯女人又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
唉,也就只能这样了,先记在心里,等下一次再还回来吧。
不敢走正门,他推开窗子,看了一眼窗外,然后身子一纵,便跳了下去,隐入夜色中,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