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第六只了,倒是出乎本座预料,
“不过,想必这替身木像炼制起来也颇为不易,不知尔还剩几只?”
将又一只替身木牌拍成粉末,虎妖回首,巨尾卷出,将身旁一只战战兢兢几近昏厥的豺妖吞入腹中,狰狞笑道。”
“一个也无。”五柳漠然开口,分明是生死攸关的大事,但在他口中,竟是显得与自己毫无干系,清矍枯瘦的脸上没有半分表情。
“既如此,那便死吧!”
虎妖咆哮,煞风四起,声震山林。
随后,便是一颗脸盆大小的苍白色爆裂飞弹,在血盆大口中快速凝聚成形,喷吐而出——
“超·风鸣虎咆弹!”
带着刺耳的尖啸,仿佛流星一般,蕴含着巨大能量的风弹激射而至,但五柳先生,却是不退反进,道剑微扬,斜指苍天——
“敕令·青龙牢狱!”
一身青袍迎风翻飞,天上乌云滚滚,炸响万千雷鸣。
紧接着,河滩之中,从那六只替身木像破碎之处,伴随着一声声爆裂雷鸣,猛地腾起一道道青色雷光,呈现出六合方位,恰如一根根雷霆栅栏,以五柳先生为中心,将那虎妖困在其中。
“青龙牢狱?莫非竟以为,这等脆弱牢笼,竟能困住本座不成?”
虎妖咆哮,眼见身边升起青色光牢,雷光蔓延,枝桠交错,几无半分空隙,心中却是毫不畏惧,反而更加狂性大发,纵身一跃,紧紧跟在虎咆风弹之后,一只巨掌高高扬起,狠狠拍向身形枯瘦的青袍道人。
“轰!”风弹爆裂!
“啪!”巨掌拍击!
但下一刻,虎妖亦不禁瞪大了一双琥珀色竖瞳。
“尔竟敢,在此显现真脉之相???”
“莫非,竟是为了胜过本座,连真脉失控也在所不惜吗???”
虎妖狂吼,只见面前河滩之下,原本的青袍道人已经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棵极其怪异,仿佛无数条毒蟒交织扭曲在一起的庞大妖柳,深深扎根地下,万千柳枝滑腻轻摇,迎风如同细蛇蜿蜒,望之令人心悸。
而那枚蕴藏着巨大能量的恐怖风弹,轰击到那株妖柳之上,也不过掀起一阵小小的涟漪,随后夜风吹过,雷光奔涌,便湮灭无形。
“本座已经妖脉返祖,推开妖椎之门,在此显现真脉之相,自然也不会失控!”
“反倒是你,虎妖!若是能立即归降本座,还能饶你一命,留你做个守观妖兽!”
“若是不降,只怕今夜,便要化作此地枯骨了!!!”
妖柳涩然开口,无数柳枝如同毒蟒般缓缓蠕动,露出隐藏在深处一张极其怪异扭曲的五官,带着来自无底深渊的丑恶与怪异,发出虫豸般的嘶鸣。
“出了五柳观,便连真脉之相都控制不住,变异成这个鬼样子,也敢妄称推开妖椎之门,当真是笑掉本座大牙!”
虎妖闻言,哈哈大笑,心中却高度警觉,亦是不敢再做保留,哪怕犹存隐忧,同样现出了尚未完全的真脉之相,却是一只插翅猛虎,周身罡风缠绕,凛冽如刀,气势上亦是不落下风。
“难怪短短时日,便能达到真脉之境,触摸大妖门槛,原来是有一丝上古妖兽穷奇的淡薄血脉!”
“只可惜,纵然你天赋异禀,但本座已经推开妖椎之门,哪怕只有半扇,也远非你能比拟,不如尽快归降,也免得显现真脉之相时间久矣,陷入失控之危!”
见虎妖显现出插翅异像,血脉分明十分不凡,妖柳心中嫉妒,再次涩声开口,心中的收伏之念也愈发浓烈。
只可惜,听了妖柳此言,虎妖却是如同遭受到了莫大屈辱一般,咆哮开口,“既知本座乃穷奇血脉,还敢小瞧本座,莫非当真以为,区区半步大妖,本座便吞杀不得?”
随即,又是一颗脸盆大小的苍白风弹喷吐而出,只是其中,却夹杂着几根明亮金线,却是西方庚金之气,杀伤力又比方才强出两三倍不止。
“庚金虎咆弹!!!”
虎妖咆哮,风弹所过之处,其锋锐之气几近撕裂虚空,留下一道道乍现乍灭的隐约黑线,分明已经超过音速,但落在那株妖柳恍如树瘤的眼眸中,却连半分涟漪也未掀起,只是扯动根须,怪异一笑。
“米粒之珠,也放光华!”
刹那之间,那株妖柳的千万条柳枝中,同样突然爆发出一道道暴烈雷光,如同青色枝桠蔓延,彼此勾连交织,覆盖在虎妖上空,仿佛一棵巨大的雷霆之树,矗立在旷野之中,星空下极致的美丽,却蕴藏着令人心悸的恐怖气息。
“轰!!!!!”
那枚同样蕴藏着恐怖能量的苍白风弹,如同流星贯空般,坠入那片雷光之海中,便如一滴冰水坠入了沸腾的油锅,电光炸裂,风刃激射,冲击波横扫四方,除了两妖脚下,周围六丈之内,一应草木、山石等,尽数化为齑粉。
不过还好,这场剧烈的战斗反应,被那六根青色雷束,牢牢束缚在方圆六丈的青龙牢狱之内,没有泄出半分,倒让那些正以两妖为中心,在附近相互厮杀的小妖们逃过一劫。
但在那青龙牢狱之内,情况却惨烈许多,那只虎妖,直接便被这场爆炸掀飞,重重撞击在周围封镇六合的雷霆光束上,大片血肉剥落,露出森森白骨。
而那妖柳,情况也好不了多少,甚至因为体形巨大,移动不便,承受了更加凶猛的爆炸余波,将近四分之一的柳枝被轰成灰烬,仿佛被火烧过一般,惨不忍睹。
不过,他如今化身妖柳,显化出真脉返祖后的洪荒本相,半扇妖椎之门洞开,无尽妖气滚滚而来,哪怕是遭受重创,不过短短几个弹指,便已恢复如初。
反观虎妖,被恐怖爆炸掀飞之后,血肉剥落,白虎森森,虽然在精纯妖气催发之下,同样血肉再生,却与妖柳完全不能比,纯粹是依靠自身妖元损耗,若是当真被拖入妖柳的战斗节奏,只怕要被生生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