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跟着本神,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威慑一番,又扔了一颗甜枣,陈敬庭想了想,又道:“说到此,倒是正有一事,需要交付于你!”
“请老爷吩咐!”
狰妖立即低头,恭谨应道。
“而今崤山山神既死,群妖无首,你便替本神暂且约束众妖,待到本神归来之前,切莫让其祸乱山下,不然本神刀下,便连你也饶不得!”
负手而立,眺望群山,如披缟素,陈敬庭眼中掠过一道寒光,冷声吩咐。
“是!”
狰妖震慑领命,心中略微盘算,又斟酌开口,“而今原山神虽死,便并不为外界所知,小的倒可以假借其令,约束群妖不得下山。”
“不过,其中还有几个素来桀骜,又性喜食人的,非原山神当面,恐镇不住它们,还请老爷思量!”
“无妨,是哪几个,你带本神走一趟便是!”
陈敬庭自然知道,单凭狰妖,想要镇压崤山,几无可能,不过杀了几个挑头的,料来短时间内,亦无大碍。
“多谢老爷!”
狰妖大喜,连连叩首,随即便在前方引路,领着陈敬庭一一寻了过去,将一众潜伏在恶林深涧中的恶妖,如狼妖、蛛妖、枭妖等,尽皆杀了。
陈敬庭也不以为意,见识过春先生、铁冠道人等的强悍之后,对于这些所谓半步大妖,也是再无兴趣,见其妖气之中,确有血光环绕,分明都是些食人之妖,当即毫不客气,一刀一个,轻松如砍瓜切菜,更看得狰妖震惊不已,更不敢再动小心思。
它原本还想着,借此机会,将其他几只素来桀骜,与自己不睦,但少有恶迹的象妖、猪妖等也顺便除了,但见陈敬庭如此凶残,毫不犹豫,简直如杀神再世,终究还是不敢,略过不提。
杀完一众恶妖,刀锋之上,见妖血都未染上半滴,陈敬庭心中满意,将长刀一抖,收入袖中,回头看去,见狰妖战战兢兢站在自己身后,连口大气都不敢出,心中微微一笑,又从怀中摸出三根线香,递给狰妖。
“本神虽在宁安,但或隔半月,或隔一月,亦会来此地检视一番,其间,若有无法处理之大事,或众妖不复号令,尽可点燃此香,本神自会知晓!”
“但除山中之妖外,若再有山外神妖入山探查,尔却需谨记,勿泄本神之名,尽可以原山神搪塞之,便是被窥出其已死之事,也不能松口,不然莫怪本神刀下无情!”
陈敬庭沉声叮嘱。
“是!”狰妖心中,不免有些打鼓,也不知这时间,究竟是三月,还是五月,抑或半年?只是又不敢问,只能硬着头皮,点头称是。
“如此,那山中之事,便交付给你了!”
陈敬庭点头,随后便纵起一道星光,踏月离去。
离去之前,又前往原山神洞府,摘下高悬于天的洞天宝镜,再在洞府之中搜寻一番,方心满意足离开。
回到陈家村,一身轻裘的李鹬早已在庙中等候,一边烤火,一边看书,任凭庙外舞风飘雪,室内微暖如春。
竹炉汤沸火初红。
李鹬抄起水注,正要给杯中添茶,忽然抬头,便见陈敬庭披着风雪进来,眉梢一扬,笑道:“壶中茶正温,陈兄回得及时。”
“大雪封山,李兄怎么有空过来?”
陈敬庭关好庙门,抖落风雪,将毛氅挂在壁上,搬了一条长凳坐下,看向李鹬笑问。
“忙忙碌碌又一年,到了年关,也给大家放个长假,回家陪陪父母家人,鹬左右无事,便来陈兄这里看看,谅陈兄也不会见怪。”
一张俏脸被炉火映得彤红,李鹬也不看他,伸出火钳专注拨弄着炭火。
“多谢李兄牵挂!”陈敬庭将手一拱,心知他是担心自己安危,大雪封山信息通传不便,干脆直接前来等候,心中十分感动。
“平安归来就好!”李鹬也不客套,微微一笑,提起铜壶便给陈敬庭倒了一杯,“寒夜茶当酒,风雪掩柴扉,今夜正好以陈兄故事佐茶,岂不快哉?”
陈敬庭笑着接过,“难得李兄雅兴,只是此番经历,的确是曲折离奇,李兄既有兴趣,在下慢慢道来便是。”
“就怕叨扰了陈兄!”李鹬笑道,也端起茶杯,细细啜饮,一边专注倾听。
陈敬庭便就着庙外风雪,饮着热茶,将自己进入仙府之后,遭遇黑色虫潮,又与明宗大师共闯火山山腹,惊现幽天结界,上古神兽后裔、吞天巨蛇出世,魔焰滔天,又见白衣少年惊天一剑,冻结空间,最后巨蛇渡劫,化作飞灰,天地翻覆,仙府坍塌之事,挑精彩之处讲了一遍,直听得李鹬心驰神往,不禁击节赞叹。
“如此说来,陈兄能够得那巨蛇所遗,上古补天石所化山神石,倒也是莫大的机缘!”
“不过,单从其中经历来看,这枚山神石,恐怕亦非普通山神石,或许隐藏着莫大隐秘,因此陈兄也需小心,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暴露出此石的存在,否则落在有心人眼中,可能招来横祸!”
“至于仙府之事,也勿要再向他人说起,那大妖飞毒,既然在此地潜藏二十年,便让他当个真正的崤山山神吧!”
李鹬斟酌开口,随后笑道。
“李兄说的,确有道理,从今往后,崤山山神便是遭春先生与铁冠道人等联手,死在了仙府之中!”陈敬庭点头称是,抚掌大笑。
笑罢,李鹬提起铜壶,换了一壶热水,又问起了陈敬庭的下一步打算。
“正想向李兄请教!”
陈敬庭放下茶杯,身体坐直,恭谨问道。
“指教不敢当,便与陈兄说说我的想法吧!”
李鹬放下铜壶,摆手笑道。
“陈兄当知,今世神道,分香火神道、山水神道,各有玄奥,俱能证长生。”
“其中,陈兄所修便是香火神道,聚人间香火、万民愿力凝聚神躯,施展神通,探寻大道,亦多为鬼神所钟!”
“不过,此道虽然易修,前期进境易快,但毕竟与人间浊世牵连太多,将来登临大道,恐有阻碍,世间香火神灵,亦大多困于城隍之境,难得寸进,也易受人间朝代更迭影响,由此衰落者不知凡几,可谓前易而后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