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尘修炼了那门功法,果真就和没有修炼一样,感知不到任何异样。
但他可以凝丹了。
还真是一门怪异的功法。叶尘时常这样想。
凝丹期,最重要的便是凝丹,以自己的神魂勾勒出自己的魂丹。
魂丹越是强大,日后打造的实丹便越强大,实丹越强大,以后所成之道便越强大深厚。
而道,更是决定了一个人能够在修仙一路上走出多远。
有些人在凝丹期凝就了太弱的魂丹,那圆丹期也只能造出最弱的实丹,那有可能连自己的道都无法迈出,然后在数百年后化为灰烬。
固身期是为了凝丹期打基础,而凝丹期则是为了整个道途打基础。
这一步,极为重要。
“徒儿你记住,凝丹期的事不可以着急,要慢慢去凝。”旭日真人一脸认真的说道:
“就要像鸟儿筑巢一样,把你的神魂力当作树枝,元气当作泥土,莫要心急。”
“待它在你的丹田里有了一丁点的雏形,那么,尽己所能的压缩自己的神魂和元气去凝就它。”
“要让它的能量变得最为精纯浓稠,这样,在以后的圆丹期你才能练就最为强大的实丹。”
“记住我今天所说的话。”
旭日真人坐在他的面前谆谆教导,神色极为凝重。
叶尘点头答应。
大体上就是要不断的压缩自己的魂丹嘛!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旭日真人一直引导着叶尘初步凝丹。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武冥纪元972年的秋天,叶尘的魂丹初步凝成。
他的魂丹雏形很小,在他的丹田内照他的感觉来说,他觉得这颗魂丹雏形只有一粒沙烁大。
旭日真人无法感知到他体内的情况,不过却可以观察他外在实力的变化来判断。
照他的说法,叶尘的魂丹虽小,却是蕴含了大潜力。
“只要接下来不燥的去凝就这粒沙烁大小的魂丹,那么你的神魂定能达到一个新的高度。”旭日真人是这么跟他说的。
他也只是点了点头。
武冥纪元973年,叶尘在那沙烁魂丹雏形上再次加大了一圈,突破至凝丹三境。
武冥纪元974年,魂丹再次增强,境界突破至凝丹五境。
同年,旭日真人完成小境界突破,达到成道四境。
据他的话来说,这都是是被自己徒弟逼出来的潜力。换做以前,十年十五年不突破都正常。这次的突破距离上次仅仅只隔了九年,不到十年。
这对他来说简直不可思议,所以他开始发奋图强起来,看得叶尘不由感慨: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武冥纪元975年,叶尘突破至凝丹七境。
武冥纪元976年上半年,突破至凝丹九境,下半年到达凝丹巅峰。
这是来自深山中的修炼奇迹。
十一年的时间,修炼至凝丹巅峰,这种事情如果被外人知道,绝对会引发轰动。
只不过这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奇迹。
凝丹巅峰,下一步,就是渡劫。
渡劫成功,迈入圆丹,可以御物飞行,真正可以达到飞天遁地。
渡劫失败,身死道消。
这就是逆天而行的代价。
天劫没有情面可讲。
“师父,不累么?你都已经踱步半个时辰有余了。”
叶尘望着眼前一直在来回踱步的白衣老者开口道。
旭日真人这时转过身,一脸焦急:“你要渡劫了!这可是渡劫啊!你知道什么是天劫吗?”
叶尘一手撑着下巴,稍稍思索了一下抬头回道:“嗯……知道,天劫乃天地本源所化,以雷劫的形式现实,有虚有实,源于天地混沌之间,无元素……”
“唉!你把为师教授你的天劫知识搬出来有什么用呢?你都没有见过天劫,哪里会知道天劫的恐怖?”旭日真人大声叹息。
他自己度过两次天劫,一次是圆丹入成道,还有一次便是凝丹入圆丹。
在凝丹巅峰时他也并不把天劫当回事,可是待天劫真正来临,他才感知到自身的渺小。
那次他险些丧命,耗费了不知多少宝物方才勉强撑过。
“可是我早已说过,修道之人本就是逆天而行之人,遭受天劫不过是那天道的轮回,若是惧怕天劫,那还修什么道,成什么仙?”叶尘反问道。
旭日真人闻言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些什么。
半天,他才开口:“修道虽为逆天而行,可这天道至尊的地位却是我们无法撼动的。天劫是天道的惩罚,是来自天道的愤怒,这种事情怎的小觑?”
叶尘道:“并非小觑,只是看得比较淡然罢了。”
“它天道可违,那为何不可逆?既然不惧违背天道,那为何要惧怕天劫?”
“若活,那这天道也无法再挡我;若死,那便不如轮回,归于天道本源,亦没有什么好说!”
旭日真人在一旁听得有些惊惧,这真的是一个凝丹期修士敢说之话?
良久,他才从叶尘的一番豪言中清醒,望了望外面的天空,笑了笑:“你对修道之事比我领悟的要深。”
叶尘亦是笑了笑:“不过是自身的觉悟罢了。”
“渡劫成功与否,皆不在天,而在人,师尊你也不必着急了,今日我便渡了这天劫,若是不成,那就让它渡了我去。”
旭日真人皱了皱眉:“这……还是再等几日吧?为师还没有将渡劫的材料准备齐全,你这样未免太过冒失。”
叶尘默然,本来他是打算择日不如撞日,可是听旭日真人这么一说,倒应该思考思考了。
过了一会,他又开口道:“不必了,渡劫材料已经准备了这么多了,若是能成自然能成,不能成再多的材料也是浪费。”
旭日真人还想劝劝,可是看着叶尘那坚定不移的神情,有些恍然,竟点头答应了下来。
记住这个日子,
武冥纪元976年十一月十五日。
一道黑影伫立在陡峭的石山之上,
冬天的风中充斥着那刺骨的寒意,可是秋天刚刚过去,总还是留了几分味道在其中。
及腰的青丝在飘舞着,黑色的纱衣还是带着怪异的血红,衣摆在风中摇曳。
远处的梅花分外妖娆,似乎不受天空阴沉的影响,独自在枯枝里开的孤寂傲然。
天地之间元气浩荡!
顿时黑色的乌云滚滚而来,云里似乎有雷电正在“啪啪”作响。
风顿时刮的极大,冬日野穹终于摘下了它虚伪的面纱,露出了本性。
狂风围绕着叶尘怒号,他的黑衣被卷起,缥缥缈缈,似要融入这云里。
一场无雨的灾难正在酝酿。
旭日真人早已避开数里,这才没有被乌云笼罩。
这乌云的笼罩范围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预估。
而明秋城,哦,不,是明邱县此时已经被笼到了一个小角。
“怎么回事?”
明邱县的县衙中跑出一个身着华丽官服,头戴金丝冠冕的肥胖中年男,看着眼前这一片已经到了县里的乌云,满脸惊慌。
“县主,不知为何县北凝聚了许多乌云,不会是要下雨吧?”一个士兵毕恭毕敬的答道。
下雨?冬天会下这么大的雨么?!夏天时候的声势也没这么大!
这时,他突然想起了自己临行前皇上对自己说的话。
“如果发生了什么不和乎常理的怪事,切记去找特批官吏。”
“快,快去将特批员找来!”他急忙对旁边的那些侍卫交道。
“是。”那些侍卫应道便分头朝县里跑去。
那个特批下来的整日并不理县内的政事,只是终日游于县里。
他的那个官职也不过是滥竽充数,所以说平日里也没有人去管他。
“去,你们也去!”他又对一旁的士兵喊道。
那些士兵也急忙朝县里寻那特批员去了。
这中年男县主不知为何,冥冥之中似乎真的认定了这个特批的知道些什么。
不过这次的乌云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此时的明邱县内也是人心惶惶,都聚众在看向乌云的方向,议论纷纷。
而人群之外,站着一个身穿麻衣的男子,满脸的胡茬,身上满是污垢,活脱脱的一个乞丐样子。
这时他却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痴痴的望着那团乌云,嘴里呢喃着:
“凝丹晋圆丹……还是圆丹晋成道……”
“特批员!特批员!”这时一个士兵朝这边奔来。
这个乞丐模样的人扭头看过去,歪着头皱了皱眉:“干什么?”
“呼……呼……”那士兵跑到了他的跟前,气喘吁吁,赶忙道,“特,特批员,县主要我来,来请你的……”
“哦。”那人哦了一声便又转过了头去,继续仰头看着那团乌云。
这个士兵嘴角一抽,以前军中说这个特批员脑子有问题他还不信,觉得一个由朝廷亲派来的人不可能是傻子,今天一见,脑子好像还真的有点毛病。
不过他却不能冒犯,即使别人是个傻子,可他却还是有一个官名在身,所以他就得毕恭毕敬的。
“特批员,我们县主真的是有很要急的事情啊!”士兵弓着腰又道。
“哦。”那人还是看着乌云眼睛都不眨一下道:“告诉他别让人靠近那片乌云,到时候被劈死了就怪不得我了。”
那个士兵莫名其妙的挠了挠头,有些不明所以,却也不好再说什么,又作了个揖便转身回去了。
“究竟是什么人在渡啊……看不透,看不透……”
他又呢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