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山带着颜笙琳去了位于海边的港城,宽阔无比的港口停着无数艘大船。比阿才那里的港口还要大上很多。其中一艘商船符合秋山去的南方,他们便向船老板买了两张票登上了船。
一路上颜笙琳一直惊叹不已,毕竟她还从未见过海,更别提大船了。尤其是这种巨大的楼船。
颜笙琳在船上把脖子仰的老高才看见船顶。大约有四层,船舱底下还有两层,船上来往的人络绎不绝,热闹非凡。在她眼里来说这里就像是个移动的市集。
秋山带着行李和颜笙琳站在船头,许许多多的商人逐个上船,他们的后面则是工人帮他们拉着背着货物的骡子。一个又一个骡子被船夫指挥着带去船舱底层。最底层用来给骡子休息,再上一层放货物。而那些受商人们雇佣的工人则和货物睡在一起,以防偷窃。
如果丢失了货物,损失要由工人承担,所以工人们一上船就分工好,昼夜无息的看守自己的货物。而谁也不敢偷抢的货物除了官家的就是有黑社会背景的漕帮。受他们管辖的货物就算无人看守也没人敢偷,在船上和港口都是漕帮的地盘,无人敢惹。
自然,雇佣他们的费用也远超过其他工人的三倍之多,以货物的珍贵程度来计算,只有一些巨富商贾才会雇佣漕帮。而自然也基本从未发生过偷窃的事情,毕竟在海上偷了东西可没有地方去藏起来和逃跑。
那个指挥的船夫见前面有个人上了船,他生的五大三粗,露出的胳膊上闻着龙虎的纹身,脸上还有几条伤疤,巨大的手掌把玩着两个十来斤的铁球。身后跟着好几个同样身材壮阔的人,他们目中无人面无表情的陪在后面。
船夫看见来人立刻认了出来,恭敬的跑过去问道“哟,海爷,您怎么来了。”
海爷看见来人笑了几声,只要这船靠港,基本都有漕帮的人受雇上船,一来二去大家都熟的很。他收起不可一世的态度,和他攀谈了起来,虽然那人看着只是个船夫,但是船舱都归他管,面子还是要给的,毕竟这个大船的老板,可是京城的达官贵人,和自己的帮主也有不少联系。
“有位老板拖咱们帮他运送一批极其珍贵的货物,咱家的帮主与那位大老板交好自然就派我来了。赵兄阿,会给咱们安排个好点的舱吗?”
海爷说完,从袖子里掏出一绽铸好的小银子扔了过去。
船夫收下银子藏在袖子里笑呵呵地说道“海爷,您就是不打赏我小赵,凭着这么多年的交情我也必定给你安排个好舱子啊,还不是好点的,既然是您亲自来,那得安排最好的!您请!”
小赵让身请海爷进去,海爷轻笑,心满意足地拍了拍小赵的肩膀。小赵感觉肩膀吃力的很,不愧是个练家子,若他使足了劲打自己一下,保不准自己骨头都让他打碎了。
秋山和颜笙琳看着他们拉上来一个又一个骡子,背上背着两个深红色锁着铜锁的箱子。看着有些沉甸甸的,踩着船板咯吱作响。
“秋山,他们拉的什么啊?”
“准是金银珠宝什么的吧,毕竟那些护送货物的可是漕帮的人。”
“漕帮?”
“嗯,他们是江湖上一个很大的帮派,管船运这一块,你看那些货物上插着小旗,那代表这个货物是漕帮监管的,如果有人敢偷就视为和整个漕帮作对。”
颜笙琳点头,一个小二模样的人走了过来。稍有歉意的说道“抱歉两位,船上没有多余单独的上等舱室了,只剩下了最后一间,是双人舱室,不过也是上等的。”
颜笙琳不解“什么叫双人舱室?”
秋山则有些尴尬的问道“一间也没有了吗?我可以多加钱。”
“小哥有所不知,能住单间的都必然是和小哥您一样的非富即贵,他们可都不缺钱呢。看你们两个是新婚燕尔吧?要不,我们把床给你们拼拼,凑成一个大床?”
颜笙琳有些急了“谁...谁跟他新婚燕尔……谁跟他一个大床!”
秋山不让她再喊话吸引别人围观,以免节外生枝“那就这样吧,我们就住双人舱室。不过床就不用动了,不劳烦你们了。”
那个人默契的偷摸对秋山眨了眨眼悄悄说道“我懂我懂,难怪你要单人舱室。小夫妻出门在外难免的,您放心。”
“啊?”秋山不解地看着他远去。
当两人进去舱室时,果然舱室本来分开的床被组合成了一双大床。秋山尴尬的看着大床一言不发。颜笙琳生气的走过来问道“你跟那小二说了什么?!”
“不...不是我,和我没有关系……”
秋山立刻找到那个人,将床换了回去。两个人一人坐在一张床上躺着休息。气氛有些尴尬,谁也没主动说话。
外面突然传来了哗拉拉的声音,整艘船突然动了一下。
颜笙琳紧张的扶住床说道“怎么了?”
秋山打开窗台看着外面“船要开了。”
颜笙琳兴奋的凑过来“开船?”秋山知道她第一次坐船,于是关上窗户打开舱门说道
“要不要出去看看?”
颜笙琳兴奋的点头,两人从舱室下楼去了船头。几个船工围着一个大绞盘用力的推着,刚才哗啦哗啦的声音就是船锚的拖动声。
船锚收回完毕后,呼的一声,船顶绑好的风帆降了下来,风让船帆瞬间鼓起,船开始离开港口朝海上航行。颜笙琳不可思议的看着一切。惊叹出了声。
一开始还忙碌的船上现在只有船夫了,其他人都回去了舱室休息,或者去上面的二层叫一些吃食,一些商人也聚集在那里吃饭喝茶聊天。秋山则带着颜笙琳去了风景好的角落里坐着喝了些茶。颜笙琳趴在窗户上看着一望无际的海平面,偶尔还有几只海鸟飞过,微风吹拂在她的脸上,颜笙琳陶醉在了那里,秋山看着她托腮看着外面的模样,不禁心跳加剧了起来,只觉得她如此好看,再看下去岂不是要出事?他轻轻咳了几声,和颜笙琳说话。可她沉浸在海面上完全没注意秋山在说话,他只好提高了嗓音。
“怎么,看呆了?”
颜笙琳这才转过头来,瞪大了眼睛使劲点头“连我娘也没看见过海,她只跟我说这个世界上有海,只不过大部分人都从来没见过,毕竟海边离我们的村子很远的。”
“我第一次也是吓了一跳,不知道大海居然如此广阔,我李师叔说,大海比陆地还要大上很多很多,陆地里的湖泊对大海来说只不过是沧海一粟呢。”
“这么大吗?!”
“对呀,而且,世界上有很多是跟大有关的奇景,比如我在书上看到的,在最东方,有一个名为世界之巅的山川后有一颗巨大古树,且这树四季常青,永不枯萎。据说它大到只要你在顶端就可以俯瞰全世界!,而抱住它几乎要好几百人!人们将这颗巨大的古树称呼为“地圣””
“我要去,我要去!”
秋山笑着说道“不过那里山峻险要,无数凶猛的山林走兽蛰伏其中,寻常人哪怕成群结队也很难抵达那里,更别说是爬上地圣顶端了。地圣的树枝上也存活着无数蛇虫鼠蚁,以及用一天一夜也数不完藏在茂密树叶里的飞鸟,是很危险的。
所以那里几乎荒无人烟,自然我们驱魔道士也不会去那里,因为没有人的地方也就无魔无妖,连我们自己都没见过呢。”
“南海北漠,西山东林。藏着无数神迹与奇景,你知道救了神城的恒念吧,按照他的书来看,他很可能真的将这世界都给走遍了!看到了很多寻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颜笙琳羡慕地看着秋山“好羡慕你们活着的人,我却只有一年的时间,否则的话,我也要走遍世界,将它们都看个遍。而不是虚度光阴,到老了才后悔。”
秋山也跟着看向外面说道“人只有在所剩无多时才知道什么叫珍惜,不管是生命还是人,可那时候早就晚了……不过,有些神迹哪怕穷极一生,也看不见哦,比如我即将要带你去看的。”
颜笙琳听到这里一扫脸上的阴霾,兴奋的说道“那只凤皇,它很大吗?”
“我也不知道,毕竟我只见过阳龙和玄武。它们都巨大的如大山一般,一眼望不到边,凤皇肯定也很大。我小黄师叔说,凤皇并不是如书上所说是赤红色的,而是五彩斑斓。不过他具体就没再说了,他希望我自己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