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山从那一次后便消踪匿迹,道门派出去的弟子从未有人找到过他,而如今十年之期已到了最后一年,本来各处都有他可能存在的传闻,偏偏就如今这最后一年,变成了事实。而且,不是弟子们找到了他,是他找到了他们……”
钟广友眉头皱的更深了,无形中也透露出一丝爱怜之色,他转头问道“发生什么了?”
李通发缓缓吐了口烟望着窗外,想起那天同门弟子用玲珑球发回的信息。
“那天,道门有一人去了一个村镇驱魔,那恶鬼占据一个大人的躯体,让他发了狂。这是个简单的任务他很快就完成了。但当他往回赶的时候,突然阴风四起,本来可以借着月光照亮的地上突然陷入一片黑暗,头顶乌云密布。还没容他多想,便发生了一个异样。
李通发顿了顿,声音开始低沉接着说道“他的周围四处突然飘出了几条阴影,围绕着他盘旋,他立刻掏出法器与黄符。
但那些鬼影没有攻击他。只是围绕着他低嚎。这时前方出现一人影走到他面前,那个人影的身边也有鬼影围绕着他。因为太黑他没有看清楚那个人影是什么人。便开口问他是谁,那人影没有回答只听到他问。
“你是不是道门的人。”
“是又怎样?”
“我今天放你一条性命,回去向你们的掌门传话,十年期限已至,我来讨回我的旧债。”
“你到底是什么人?!”
“秋山!”
他顿时冷汗直流,望着秋山的身边阴气阵阵,像怒火一样在蔓延。
只是一瞬间他便收敛了回去,随后他就带着鬼影消失在了路口。乌云又散去了照在他的脸上,他冷汗直流感觉到些许劫后余生的后怕。当时他立刻像掌门师叔汇报了这件事情。
钟广友听着李通发的汇报,面容十分吓人。阴狠的咬牙与握紧的拳头将他的愤怒表达到极致。
“师兄,现在事态恐怕很严重,他跟掌门师叔的通信里不止一次的表示,秋山不但已精通御鬼之术,更在那一次围剿里将偷走的古书里的禁术用于自身,学会了制造恶鬼的旁类,名为恶影!这还只是古书记载的其中一类!秋山怎么会在十年之间,变成了这个样子……”
钟广友太阳穴上的青筋已经表露无遗,却在片刻之后深呼吸一下恢复面无表情的样子躺回去了床上,用胳膊枕在头下。
“既然那小子已经回来了,你还来找我做什么,还不快集合你们的人去对付他,那个臭老头子已经把我逐出了道门,让你们不准与我来往。我可帮不上什么忙。”
面对闭着眼睛躺在那里的钟广友,李通发也低头表示自己的无奈。
“师兄,掌门师叔这么做也是为了给道门上下一个交代,不然恐难服众。不瞒你说,这次来找你通气我是跟师叔说过的。师叔虽明面没说什么,却也默许了。因为这次事件太严重了,你和师叔的恩怨也该放在一边了。”
“哼,放屁。要不是他食古不化,哪有那么多事情。反正他已经将我驱逐了出来,老子才不管他的道门以后会如何。我没兴趣!”
李通发摇了摇头接着说道。
“师兄,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所以这次我只是来告诉你一声的,希望你小心为上。不要再乱喝醉了。”
李通发说完就站起了身子准备走出去。
“我才不用你管。你呢,你现在回去道门吗?”
“不,我和掌门师叔的想法不谋而合,我要带着仁棣去调查这件事情。找到有关于他的线索。给道门争取时间和先机,看看秋山,到底在搞些什么东西,为什么在此时突然现世。”
钟广友听完蹬的一下站了起来对着李通发大骂。“通发你是不是疯了!你又不是不知道秋山身边有多少恶鬼,那小子又出了名的聪明,法力高强。最危险的是身边那个高深莫测的老头。你还带着个初出茅庐的阿棣去找他,你这是送死去啊?!”
李通发连连摇头,面容难过的说道。
“钟师兄,你怎么还不明白,事情已经超出我们想象般的严重了,几年前那一次意外还历历在目。你我都知道,那就是秋山搞的鬼,谁知道他背后还有没有那东西,上次是时机巧妙才消灭了它,我们可不会永远这么幸运的。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以面对秋山可能会对道门制成的威胁。”
李通发拍了拍钟广友的肩膀。几十年的朝夕相处一起长大,李通发很是担心钟广友。
“师兄,你一定要小心些。不要再喝酒了。”
李通发说完就带着仁棣离开了房间。只剩下钟广友木讷的坐在那里。望着墙上挂着藏在布包里的万象和师傅送给自己的酒葫芦久久愣神……。
李通发和仁棣出了客栈后便起身上马准备动身。后面却又走了一人,将旁边马匹的缰绳解开,也跟着上了马。李通发惊讶的说道“钟师兄,你这是干什么?”
“少废话!你带着个菜鸟能干出什么事情来,而且要是不小心让你死在我前头,师傅准会气的从地府跑出来杀了我的。”
李通发轻声笑着,轻轻抽了马屁股朝前走去。钟广友此时口气低沉严肃了下来
“而且他还是我的徒弟,我不能坐视不管。”
李通发没有说话,只是默然点头,对于钟广友来首,面对秋山,他更多的都是在恨自己。
“现在去哪?”
“去他上次出现过的地方…”
破庙里,李通发三人收拾了下地上的茅草坐在了上面,外面已是夜晚大雨连绵,所幸有个地方能给他们躲雨。钟广友看了看天拿出了自己的布包。李通发看见钟广友拿出布包不禁有些纳闷问道:“师兄,你拿包干嘛?”
钟广友打开包裹边找边说道。“不行,我忍不住了。”。
钟广友随即在包里掏出了一个个油纸包好的吃食,立刻摊开顺手打开酒葫芦心满意足就着一起喝了起来。李通发莞尔一笑。
“都这时候了你还要喝酒,以前包里装的都是驱魔的物件,现在却只装这些东西了。”
“你懂什么,这种下雨天最合适喝酒了。”钟广友说完就咕咚咕咚了一大口,心满意足的哈了一声,十分爽快。后排的仁棣凑了过来问道“师伯,你在吃什么。”
“仁棣啊,饿不饿。我给你拿点花生米。”
钟广友又从包里拿出了花生给仁棣递了过去,又自己拿了几颗就着酒吃了起来。李通发对钟广友在包里装这些东西摇头苦笑,只自个在角落装着烟叶盯着外面大雨滂沱的天空抽了起来,虽然没人喜欢下雨,但看着外面听着雨声,总是能让人安静下来,好好思考。思考着秋山的踪迹和他要干些什么。
一段时间过后,钟广友喝的心满意足,酣然大睡。仁棣看师伯已经睡着,便轻声凑到师傅旁边问道:“师傅,秋山是谁?怎么在道门里从未有人提起过呢?”
李通发听着仁棣的问题久久不语,只叹了一口气说道“不提也罢……”
李通发没有向仁棣解释,是因为他陷入深深的自责,如果当时他能做些什么,也许结局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了。而现在他藏在人世间数十年身边还有个一直很神秘的莫一古,此次现身,必然要有一场可怕的事情发生。
李通发没有注意旁边侧着身子睡觉的钟广友听到声音后醒了过来,望着窗外大雨不停的下着,钟广友回想起过往,也只能闭上眼睛,轻微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