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雨直到后半夜都没有停的迹象,期间陆鲤三次带着各色佳丽来客房以送宵夜的名义问张爷需不需要姑娘侍寝,张灵曜颇为激动,但在许十一厌恶地眼神下艰难拒绝。
陆鲤每次都心怀愧疚地离开,心想一定是自己考虑不周。
毕竟当初张爷代替师傅答应自己的时候态度是很热情的,眼神是很渴望的,现在拒绝一定是因为这些姐姐没能入的了张爷的法眼。
张爷的意思一定就是师父的意思,没想到师傅看着这么正经的一个人,眼光却出奇地高。
老色胚了啊。
“咚咚咚。”这是陆鲤第四次来敲门了。
张灵曜不顾许十一的白眼,兴奋地前去开门,就算老子吃不到,过过眼瘾你总管不到吧。
其实许十一也不想管这些闲事,虽然这些事确实勾起了他一些不好的回忆,再加上他敏锐的注意到,当陆鲤第一次带着佳丽来客房时,屋外的雷声无故的响了许多。
师姐这时一定有许多怨气,如果她看到张灵曜的行为爱好和师兄出奇的一致一定会更生气。
生气的师姐一定会找一个人发泄自己的怨气,身为白泽师兄唯一的师弟,自己肯定是师姐发泄的首选目标。
许十一不想莫名其妙的被雷劈死。
在遍布渣男师兄怨毒道侣的仙侠世界里艰难生存,许十一真的蛮不容易的。
“来了来了,你这孩子也太操心了,这大晚上还送这么多东西过来。”
“不打紧,张爷和师父刚刚打完架,正是恢复体力的时候,吃些东西补补是应该的。”
陆鲤恭敬地站在门外道,“只是之前的宵夜似乎不大合师父的口味,这次便让丽春楼多准备了几样菜品送过来,姐姐们,把东西拿进来吧。”
张灵曜顺着屋外看去,瞬间瞪大了眼睛,好家伙这哪是多几样啊,十八到三十的莺莺燕燕在院子里依次排开嬉笑打骂,每人手里都端着一盘精致的菜肴,身后又站着一排少女为其打伞,十二月的冬天都挡不住院子里传来的春意。
这简直是全军出击啊,这小子把丽春院给盘下来了?
有钱人家的生活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但肯定不会枯燥。
“张爷,你看这合师父他老人家的胃口吗?”陆鲤小心翼翼的问道。
屋外雷声的大小在这一刻抵达了顶峰,许十一的瞳孔不自觉的收缩了一下。
“合,怎么不合?要是许十一这小子不教你,老子我亲自教!”都说色字头上一把刀,此刻张灵曜身后就有一把剑徐徐逼近。
“小十一,玩得这么花,你们男人的爱好出奇的一致啊,看来你师兄没少带你去见世面啊。”
薛雪的声音从手链中传来,许十一甚至都来不及砍死张灵曜这个混蛋,急忙将陆鲤拉进屋里。
“师父,您终于同意啦?不过也不用这么急,要不先吃过宵夜......”
“我教你,我教你,你先把外面的人叫走再说。”
“许十一你......”
“多说一句话,今天你就给我死在这里。”
陆鲤心情大好地打发走了院子里的莺莺燕燕,并让下人带着她们去库房拿了平日双倍份的银子。
姐姐妹妹们都失望地叹了口气,虽然头一个出门的行为有些猥琐,但里面另一个客人长得可真俊那,可惜好像有点性冷淡,怪可惜的。
处理完这些,陆鲤迫不及待的来到许十一面前,激动地道:“不知师父要先教些什么。”
既然答应看要教,许十一便不再应付了事,毕竟这小子说不定是师兄的血脉后人,自己再怎么说也得报答师兄的知遇之恩。
“你先把手伸出来。”
陆鲤依言照做,自己之前就听闻江湖中的高手会像郎中一般替人把脉,看来师父果然和武侠小说里高人一样。
想到自己以后也能像师父那样一剑斩断雷云,陆鲤忍不住傻笑起来。
“师父,我五岁的时候就能拿着木剑把门口那只老黄狗打得满院子跑了,虽然不能和师傅比,但我的武学底子肯定是不差的。”陆鲤傻笑着向许十一炫耀自己的光辉战绩,没发现许十一此时也像是看傻子般地看着他。
天生绝脉。
许十一从未见过如此天赋异禀的......武道废材。
如果说先天剑胎的自己是百年难遇的天之骄子,那么陆鲤就是千年难见一个的......天道孤儿。
怎么说呢,但凡是一个手脚健全的正常人,只要肯努力,武学入门根骨应该是不成问题的,可是自己刚刚把脉,这小子的脉象微弱几不可闻,许十一甚至都怀疑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死人。
这天赋别说根骨了,练个十几年能练出个皮相都谢天谢地了。
“师父,你怎么摸了这么久啊,难道我的天赋很吓人,我未来成就是不是不可限量啊,师傅你尽管说,我不会骄傲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小子绝对和师兄没有半点血脉关系,我师兄虽然人不牢靠,但好歹也是先天剑胎,正常人的智商也还是有的,可这小子怎么看怎么是个脑瘫。
许十一指了指屋外的一棵歪脖子树,说道:“看到树上那片叶子了吗”
“看到了师父。”
“你要是练个十七八年,在冬天踢那棵树的时候顺便把上面的叶子打下来应该不成问题。”
“这么厉害?啊不对,这好像正常人也能做到啊。”
确实,你要坚持不懈地练个十几年,应该是能勉强达到正常......未成年人的水平吧。许十一在心里念叨。
陆鲤略一思考便想通了,师父一定是在敲打自己,本门功法博大精深,自己表现得还是太浮躁了。
又或许师门武功偏于阴柔,类似小说里的那什么化骨绵掌,刚施展时看不出什么迹象,但是将内劲打入别人体内,过个十天八天,那人却筋脉寸断暴毙了。
虽然这样不及师父那天施展的破天一剑来得帅气,但躲在暗处一招置人死的刺客好像也挺有味道的。
陆鲤满意地点点头,师父因材施教,果然是个高人啊。
这小子怎么又在傻笑,不会小时候脑袋受过什么伤吧。
“陆鲤,你有没有考虑过认真读书,考个功名什么的。”许十一一本正经地道。
“师父,你不用测试我了,我向武心诚,绝不会动摇,再说我老爹和我说过,我小时候从马上摔下来脑子受了点伤,我不是读书这块料。”
完了,这小子仅有的一条路都被堵死了。
许十一无奈地向张灵曜求助,张灵曜也从许十一的话中听出些许端倪,赶紧过来替许十一解围,于是拍了拍了陆鲤的肩道:“你师父是在考验你,相信我,你以后的成就绝不是一个地主家的傻儿子这么简单。”
毕竟等你继承家业,你就是名副其实的傻地主了。
“啊这,张爷......”
似乎是受到了张灵曜的肯定,陆鲤激动地跪了下来,重重磕了三个响头,道:“请师父赐下功法,徒儿今晚就开始修炼。”
“你等等。”
许十一让神识进入黑珠洞天,想着师兄留下的东西应该能解自己的燃眉之急。
挑挑选选许久,剔除掉师兄留下的一些房中秘法,许十一还找真找到了两本最不像武学功法的秘籍。
略一思考,许十一撕去了两本秘籍的封面,又用笔墨重新写了一张封面粘上去。
“我这里有两本本门不传秘籍,是本门一位高人留下来的,这两本功法连我都没有练过,今日我看你与那位高人有缘,就把这两本功法传给你了。”
“师父,这怎么受得起啊?”
“别喊我师父了,我这也算代人收徒,以后你出门在外千万不能和外人说你是我徒弟,最后也别透露我和你之间的关系。”许十一解释道,“我仇家有点多。”
许十一沾了自己是个面瘫的福,撒谎总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真的很让人羡慕。
“至于私下里,你可以喊我师叔,但是在外面,你喊我许十一就行了。”
“还有这个人。”许十一指了指张灵曜道,“喊他名字。”
“师叔这倒是不妥,我还是也喊张师叔吧。”
“随你。”
凭什么连带我也得从张爷变成师叔了啊,这不是无故降了辈分?许十一的便宜还真不好占啊。虽然张灵曜十分不爽,却又不能发作,只能一个人偷偷生闷气。
“师叔我都记下了。”
“嗯。”
许十一假装从袖子里掏出两本秘籍,递给陆鲤道:“这两本功法你拿好,一本练眼一本炼体。时间不早了,回去以后好生修行,明日我再给你详细讲解。”
“谢师叔,那徒儿先行告退了。”
“对了张师叔,我把我的贵客牌给你,你去丽春楼报我名字就可以。”
“客气客气。”张灵曜抢着接过,“你先回去,就不送啦。”
陆鲤再鞠一躬,迫不及待地翻开到手的两本秘籍,自言自语道:“广阳神体和太保剑目,名字瞅着就霸气。”
嗯,专门按照你的性子改的,师兄起的名字太奇怪了,不太像武功。
不过这他娘本来就不是武功。
陆鲤走到院子里,此时外面的暴雨已经停了,天气如同女子的脸一般说变就变,天上的乌云早已散去,借着月光,陆鲤翻开功法的第一页,认真地念道。
“第一节,揉天应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