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小兄弟,你终于出来了,”纵目巫师大笑着走入湖泊的浅水区,任由湖水漫过膝盖,欢迎着陈空的归来。
“您应该没等多久吧,我这次进去应该只是花了数天的时间,”陈空笑道。
“是没多久,但有些人,我想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纵目巫师好奇地打量着,陈空身后的那群白发残颜之人。
无神子看向老人的目光,苦笑了一下以作问候,半是戏谑半是解脱。
“你应该便是闲云教的无神子吧,”纵目巫师略带惊讶地问道。
“没错,”无神子答道,“七年前,我还有我师兄,就是在你的引路下,进入血湖的。”
“啊,时间过得可真快啊,”纵目巫师喃喃道,随后扫视了一下人群,没有再追问无神子师兄的下落。
无神子举头看向四周青葱翠绿的大树,林中一切生息依旧,只是这掩饰了多少岁月无情的掠夺。
无神子感慨万分,长叹了一口气,随后转身对陈空说道,“陈兄弟,此次我们得以脱困,还多亏有你相助,真是感激不尽。”
陈空听了忙道,“师兄太客气了,你对我还有救命之恩,该说感谢的还该是我。”
“你我这份情谊,以后我们定能相遇再叙,此番我别离人间多年,亲友宗派皆隔绝了联系,如今正有诸多私情旧事要需处理。”无神子道,“恐怕我就要在此与你告别了。”
陈空对于无神子此刻的心情,当然是十分理解的。道:“师兄有事尽管先行离去吧,我们来日有缘,再度相逢。”
无神子感激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你随后还是打算继续进入五蕴山深处,只是此山中甚为凶险,你还需多加谨慎。”
“多谢师兄的提醒。”陈空谢道。
“你应该知道,五蕴山就是埋葬蚩尤眼睛的坟墓吧,”无神子道
“埋葬蚩尤眼睛的地方,这我只是听说过个粗略的大概。”陈空道,
“知不知道,其实也无关紧要,”无神子忠告道:“你只要明白,进入山中,眼前的所见,均可能并非真实,甚至完全超出你的理解。”
无神子看着陈空道:“在里面任由你有滔天的本领也难以防范,要想克服无尽的险阻,惟有不忘你的初心,虽然这是很脆弱的东西,但却是你唯一真正可以依靠的东西。”
“师兄,五蕴山里面到底有什么艰难险阻,”陈空问道。
“我也无法说清,我只知道从山里走出来的人,屈指可数,”无神子笑道。“但里面据说也埋藏着一个天大的宝藏,也许历经九死一生,你会有所收获。”
陈空点了点头
“好了,我能说的也只有这些了,陈兄弟,好好保重,”无神子冲陈空笑道,随后又冲其他人拱了拱手,道,“诸位,我们来日再会。”
说罢,无神子便跃上了一把火红的长剑,呼啸离去。
随后,其余的鹰徒也与陈空等人先后话别,纷纷离去。
望着大家离去,陈空反倒觉得一阵释然,想到这些人时隔多年,终于可以与亲人故友团聚,心中不禁欣慰万分。
纵目巫师看到众人离开,也走向了陈空,笑道:“小兄弟,你此行也算是解救了众多人了,不知我先前托付你要找的东西,可有找到?”
陈空笑道,“我承诺过的东西,我就一定会完成的,”同时冲怀中掏出了那面精致的镜子
“小兄弟果然没有让我失望,”纵目巫师点头道。
陈空看着四周茂密的树林,道,“只是这里树木众多,要超度完所有树怪,恐怕所需的时日要甚多啊。”
“不用太久,”纵目巫师笑道,“我们还有一面更大的镜子啊。”
“什么?还有一面更大的镜子,”陈空一时没有理解纵目巫师的话语。
纵目巫师笑着指了指眼前的血湖道,“这一面就是更大的镜子,你只需用清空镜对着血湖行超度术,超度的光芒将会遍及整片树林”。
“真是如此,那就大大节省力气了。”
纵目巫师笑道,“你先试试吧。”
陈空拿出清空镜,对准血湖,将全身的灵气灌注于镜中,启动了之前所学习过的超度法术。
只听嗡鸣一声,一道亮白色的光柱陡然从镜中冲出,直射湖面。
如血色宝石般的湖水,吸收了光柱,不断荡起涟漪。转瞬间,如白雾般的光芒就向四周飞射而去。
白雾般的光芒越来越大,扩散的速度也越来越快,没过多久,已像闪着白光般的清风那样吹拂到了整片森林。
刚开始,树林周围仍然一片寂静,但紧接着,黑色的身影便不断从树冠处跃起,一个个身影,嘶吼着,狂叫着。仿佛挣脱缰绳的野马,毫无保留地挥洒着它们的痛快。疯狂的吼叫,响彻整个山林。
这份被压抑已久的痛苦终于解脱,那一个个怨魂此刻欣喜得狰狞,但此刻,它们已经不在乎身边的其他一切。所有怨魂都奋力冲上天际。
仿如一道巨大的黑色喷泉,山林上空出现了一处汹涌旋转的黑影飓风。但在飞到高空之际,这些黑影在不断溶解,它们与白色的光芒降服融合。
慢慢地,这股黑影飓风在不断消解,最后,所有怨魂和光同尘,化为微小得无法看见的清风,投入了大道轮回。
“哈哈,没想到我有生之年,也终于可以看到我的族人们得以解脱,”纵目巫师看到眼前的一切,老泪纵横。
“老人家,你们的族人当初跟魔教真的完全没有瓜葛?”陈空问道。
“你不相信我,”纵目巫师转身看向陈空,“不相信我,为何要帮我。”
“不,我相信你,”陈空道,“只是我始终无法理解,如果他们真的没有一点过错,为什么要遭受囚禁多年的诅咒。”
“小兄弟,以后你会明白的,许多人遭受的不公也许只是因为某些人一时无依据的念头,”纵目巫师说道,“仅仅就是因为我们部族远古时候的过去,对于某些人来说,就是实施酷刑的理由了”
陈空听了,低头不语。
“前人做的孽,是非难分清,好在还是有新的后人,亡羊补牢,理清对错,”纵目巫师叹道。
随后,纵目巫师又向右边走去,走了几步,回头笑道:“走吧,小兄弟,我说了要带你进五蕴山,我也一定会说到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