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叔接着说道:“这米铺他只是行主管之职,并非他所有的,真正的幕后主人,是大名鼎鼎的洪家。”
“大同州的洪家?”
“没错!你这么孤陋寡闻的人也听说过,看来这洪家也的确是厉害,哎,能不厉害吗,全国上下,米铺,当铺,酒楼首饰,棺木酒米,就没有不是他家开的店铺。”
齐叔又对着陈空笑道:“那个李掌柜啊,就沉醉在他宝贝儿子终于回来的狂喜中,整天在别人念叨你的好处,夸得你是如何法力无边,起死回生,没成想这些话也传到了他东家的耳边。
“这洪家也是遇到了妖鬼之事,这次久闻你大名,所以托李掌柜恭请你去他们洪家府上一趟。”齐叔看着陈空道:“这次我可没先收人家的银两,去不去你自己决定。”
“我还是去吧,”没想到陈空很爽快的答道,“李掌柜之前那事成了,实际还是我的运气,我还厚着脸皮收了他的银两,本来就是有亏欠于他,而且这次提出要请我的还是他的东家,我要是不去,怪罪下来恐怕李掌柜也不好受,所以我还是去吧。”
“空儿,你这信义啊!”齐叔大声夸道:“我看你做修士没什么天分,做商贾倒是可以有些作为,现在的商贾为了几文钱,别说信义,就是脸皮都不要了。”
“李掌柜有没说洪家发生了什么事,”陈空也不想再跟齐叔耍嘴皮子了。
“具体的洪家也没怎么透露,”齐叔道,“李掌柜只说洪家宅子怪事持续快有一年了。”
“持续一年了,发生什么事维持了那么久?”
具体我也不清楚,齐叔故作神秘的顿了一下后说道,“听说洪家老爷洪正富已经一年没法出大宅门口了。”
“是身染重疾?无法出门了?”
“不是,人没事,至少表面上是没事,”齐叔连摇头道,“不仅他没法出门,洪家全家上下都没法出门,柴米油盐的只能靠外人送到府上。”
“全家人都被下了禁咒了?为什么都出不去?”
“所以才没人知道啊,但所有走出去的人之后都死了,”齐叔道,“听说死得还很惨。”
“怎么惨法?”
“全身的肉都被剐干净了,就剩下一副骨架,恩,但头没有被弄过,所以最后别人都认得出是谁。如果有人从洪家逃走,第二天早上,尸体就会出现在洪家大宅的大门上,一副骨架上面有张痛苦扭曲的人头。”
“这也太残忍了,肉被一点点的弄下来那该多疼啊”青儿听得汗毛直竖。
陈空点了点头:“无论是人是鬼,很明显他对洪家有着极为深刻的怨恨。”
“官府早就开始查了,但一直都没有结果。这不洪家听你的老兄弟李掌柜说你是如此了得,所以他们便邀你去府上坐坐了,御风术你应该还不太熟练吧,李掌柜明天就可以备好马车,到时你就可以去大同州好好玩玩,顺便会会那削肉高手。”
也不知道是齐叔说得太恐怖,还是别有因由,那晚陈空便辗转难眠,好不容易入睡后,还噩梦连连。
朦胧间来到了一个高台,低下是万丈悬崖,放眼望去群山连绵,那高台仿佛便是在这群山其中的一座山峰上。高台是有乌黑的岩石雕塑而成,上面刻满了复杂的图纹。
陈空正低头研究着这些图纹,忽然从身后传来了一声叫唤,“空儿。。。。”
陈空赶紧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干瘦的老者矗立在身后,这老者目光锋利,身材矮小,下颚一束白发的胡子,全身彷如一阵烟雾,漂浮空中。
陈空顿觉一惊,这不是八年前捡到青儿那晚上,陈空在林中遇到的那位老人,陈空心中诧异,但仍恭敬道:“这位前辈,您不是八年前在梦中与我相见过吗?”
那老头微微一笑,说道:“不仅八年前,约莫二十年前我便曾与你相见过了。”
陈空只觉奇怪,如今自己才二十岁,按照这老人的说法,自己岂不是婴儿时便与其见过
不等陈空再说什么,那老人紧接着便道:“叙旧之情,多说无益,今日我寻你,是有要事告知。”
只见那老人神色凝重道:“此次你去洪府,乃步入一死穴,从此一生恐怕就此葬送,切莫前去!”
“老前辈何出此言?”陈空连忙问道。
那老人现出了个凄苦无奈的笑容:“老夫毕生精通易数卜卦,将来之事,若我欲知晓,观之如探囊取物,你若前往洪府,我所能见的,你之未来将是一条绝路,艰辛波折,悲苦交加,即使倾尽全力,仍会劳而无功,最终万事成空,英年早死。”
“前辈,晚辈虽知万物具含天道,然命在我身,事在人为,因果间虽互有关联,但凡事又岂会只有一种定数?”
老人摇了摇头,叹道:“刚才所说句句皆是肺腑良言,还望你三思,切莫前去,切记!切记!”
陈空还有众多迷惑,正欲追问,只见那老人身体越来越稀薄,转瞬间便彷如雾气般被一吹而散,消失在前方
迷糊间陈空欲要追寻老人形迹,见眼前有一条路雾气弥漫,似乎通向某处,隐隐间似乎有几个熟悉的声音在呼唤。
陈空听了马上追上前去,没跑了多远,忽然脚下一空,原来雾气弥漫下,那条路通向的正是万丈悬崖,陈空毫无依靠,直坠而下。
一阵惊恐中,陈空瞬间从床上跃醒,只吓得满身冷汗,大气直喘。冷静下来,向四周望去,发觉自己仍旧在家中,旁边青儿在酣睡着,稍远处齐叔传来阵阵鼾声。窗外一轮明月无声的挂在空中。
“刚才我原来在做梦,”陈空心中暗道,但那老人的一言一行均历历在目。他是人是鬼?他说我去了洪府便会必死,为何会断言如此?
陈空心中疑问顿生,那老人所说的一切,那整个梦?是真是假?陈空百思不得其解,惊恐过后身体顿觉一阵疲惫,陈空打了个哈欠,想来想去,迷迷糊糊间,不知不觉地便睡了过去。
第二天陈空很晚才醒来,正欲思量下昨晚做的怪梦,李掌柜却赶来了,说备好马车准备送陈空前往同洲,陈空只觉麻烦,哪里愿意,多方推却后,也难抵李掌柜的盛意。昨晚陈空就已收拾好行李,趁其不备,便拉着青儿自行跑开,前往同洲了。
一路艳阳高照,翠绿的枝头上,飞鸟肆意鸣叫。陈空背着青儿,脚下一阵清风,纵是走在崎岖的山路上,也彷如滑行于冰面,迅疾流畅。
“师父,好快啊!”青儿在其背上快活的叫道
“师父厉害吧!”陈空得意道:“我就说不用乘李掌柜的马车,凭我现在这速度,只消数日便能赶到同洲,只怕还比那马车快。”
“师父,没想到你的御风术现在已经这么厉害!”
“我在麻布岭修炼多年,现在初阶的御风术自不在话下。”
这时青儿手中的罗经猛烈的转动起来,他见了马上叫道:“师父,好像就在左边,”
之前陈空早已施法,欲要在旅途中顺便寻找灵泉,现在果然有所发现。
小路蔓延四散自林间,陈空马上转到左边林木苍郁处,罗经在一处草木茂盛的地方指针猛烈抖动,陈空也在这地方停了下来。
“就在这里?”青儿好奇的打量着四周。
“好!事不宜迟,”陈空抽出一张灵符,便挥向前方。
只见灵符飘动着坠向地面,那却没有像以往那样融入地面,仿佛有什么力量抗拒着悬于半空。
这时从树冠处飘来一个怨恨的声音:“一个死道士,他会狗屁御风!他还想去同洲城,这个死道士!他还想夺我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