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充一觉睡醒,已是第二天早晨。
唐充不是自然醒来,而是被太乙山的晨钟声吵醒。
唐充听得洪亮的晨钟声响过三巡,自觉还没睡够,由平躺变侧卧继续睡。
此时天刚蒙蒙亮,光线还朦朦胧胧。
唐充侧躺在床上,隐约可见一个不高的身影,脚步匆匆朝他走来。
唐充猛眨眼几下再看,这才看清是个与他年龄相仿的小道士。
这小道士已来到床榻前,看榻上睡的不是太乙真人,而是个年纪与自己相仿,看着面生的小道士,不禁面露诧异之色。
唐充看着小道士心下也疑惑,随之想来:“这小道士是谁?怎么如此无礼,径直就闯入我屋里来?”
唐充心念及此,出口即问:“你是谁?”
这小道士随口回话:“我叫王宁。”
王宁转而反问:“你叫什么名字?怎么睡在师祖床榻上?”
唐充听这小道士自报姓名,也回话说自己名字:“我叫唐充。”
唐充接着面露惊诧问:“你说我睡在师祖床榻上,这不就是师祖住的地方么?我怎么可能睡师祖的床榻呢?”
王宁看唐充一脸惊诧,其表露出毫不知情的样子来,觉得不可思议。
王宁随而急切问来:“你哪来的?莫不是迷路,走到这里睡下。不知这是师祖住的‘寰宸宫’么?”
唐充听王宁的问话,心上也觉蹊跷,诧异反问:“我怎么到师祖住的地方来了?”
王宁听唐充这句懵懂无知的问话,看唐充坦然自若不像作假。
王宁心下暗想:“你小子还真是误打误撞,无心闯进来的不成?”
王宁没好气接过话说:“你既已知这是太乙师祖住的‘寰宸宫’,还不赶紧从睡榻上下来!”
唐充听王宁的话,扫了一眼房中的布置,当即认岀自己曾来过这里。
唐充心下暗想:“是谁带我来此?”
唐充心下觉得不可思议,一下从侧卧的姿势坐起身来。
王宁见唐充一下坐起,赶紧催促说:“师祖不知去了哪里?到此时还未归来。你快从睡榻上下来,被师祖看到就不好了!”
唐充听王宁的话,认为王宁说的师祖是太乙真人。
唐充听王宁说‘到此时还未归来’,误以为太乙真人还活着,心头不由得一喜,正想问太乙真人今何在。
正在此时,一个女子的声音忽然出现在殿外:“宁师弟,唐掌教醒了么?”
唐充听这声音再熟识不过,正是上官翠屏门下弟子秦月。
王宁听秦月这句问话,心上一怔,心想:“秦师姐怎么如此问来?秦师姐说的唐掌教是谁?”
王宁心念及此,只好随声应来:“秦师姐,掌教……醒了。”
王宁边说边示意唐充赶紧下榻。
唐充依着王宁下榻,心下暗想来:“我怎么成掌教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唐充回想昨天发生了太多的事,让他身体难以承受达到了极限,实在是身心俱疲,只想躺下好好睡上一觉。
这一觉睡醒,怎么就在太乙真人的睡榻上了?又成了掌教,他也想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秦月走进‘寰宸宫’来,见唐充一脸疑惑,随即说:“唐掌教,事情是这样,且听我说来。”
秦月于是将唐充昏睡过去之后,发生的事情说个清楚。
唐充听秦月说明因由,当即摇头否定,急切辩解:“太乙师祖确实把‘阴阳双剑’以及‘二十式剑招’都传了给我。”
唐充忍不住又说:“我没曾想‘阴阳双剑’竟是掌教信物,我辈份卑微,怎么能做掌教呢?”
秦月听唐充谦卑的话,附和说来:“你过谦了!掌教之位,非你来接任不可。”
唐充听秦月这么说,顿及想到比他合适的陆凡。
唐充随即说:“陆师兄比我合适,掌教之位该他来当才是,我让给他好了。”
秦月听唐充提及陆凡,随口一说:“他……,无心掌教之位。”
唐充听秦月帮陆凡挽拒的话,回想起禁地中发生在陆凡身上的事:当时陆凡为救秦月,被他师父诸葛上云从后心一剑刺入,剑尖没入体肤寸余,被剑气伤及五脏六腑,着实伤得不轻。
唐充心下暗想:“秦师姐这样说,陆师兄难道伤势并没见好,或许还恶化危及到了性命么?”
唐充心念及此,走到秦月面前,迫切问:“秦师姐,陆师兄怎么样了?”
秦月听唐充关切的问话,随之将心里的苦恼说出:“他体肤之伤已无大碍,心里所受的伤,却难以治愈。”
秦月随而说:“陆师哥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里,我好担心他做傻事,这可怎么才好?”
如今的太乙宫今非昔比。
‘阴阳两仪阵法’被破之后,大部分的弟子都被‘混沌飞兽’嚣烈邪恶之气,形成的圆球形气罩,困在其中久矣。
被邪恶之气袭体的弟子,虽然得‘麒麟瑞兽’毛犊,倾尽祥瑞之气救出,身体已然深受邪毒侵害,筋脉随之受损,法力一时间难以恢复过来。
秦月自从陆凡受伤后,一直陪伴在旁。
秦月只不过离开一顿饭的功夫,去给陆凡弄些吃的。
秦月回来之后,发现陆凡忽然变了个人,对她大发脾气,生气催她离开。
秦月一时不知如何劝说,只好顺其意离开。
秦月却不曾想到自己刚离开,陆凡就反锁房门,任她怎么劝说也不打开门,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里,还真让她着急。
秦月心里越是着急,就越发的心乱如麻毫无头绪,想不出劝慰的办法来。
秦月只好四处走走,释放一下心里的不安情绪。
秦月走着走着,就来到太乙师祖住的‘寰宸宫’门外,恰好听到唐充与王宁之间的对话。
秦月从‘麒麟瑞兽’毛犊口中知悉太乙祖师坐化仙去前,在唐充懵懵懂懂不知情的情况下,将掌教之位传于他。
秦月亦知其他的师兄、师妹都受邪毒迫害功力未复。而她师父上官翠屏,本是接任掌教的首选,但功力还处在自我恢复的阶段。
上官翠屏已知唐充是唐僖师兄的遗子,也心甘情愿让位。
唐充这掌教之位是‘麒麟瑞兽’毛犊在他累到虚脱昏过去后,没有合适人选,才让他当上的。
秦月此时心中苦恼正无处诉说,听唐充问起,正好向其来诉苦。
唐充听秦月说完,应和说:“我有办法,我说给你听。”
唐充想到秦月让他传话给陆凡那四句话。以他十五岁的年纪,对男女间那微妙的情感还懵懵懂懂,只是觉得这四句话对秦月、陆凡之间或许有用。
秦月听唐充说得这么有把握,迫不及待问:“什么办法?”
唐充随即说:“花前月下,竹林深处,心之切切,子时约见。”
秦月听唐充说的这四句,不正是她让王宁传给陆凡那四句么?
秦月脸上不禁顿现羞涩之意,随口一问:“你怎么知道?”
秦月说完这句,眼神随之看向王宁。
王宁听了秦月的话后,心里认可了唐充掌教的身份。
王宁见秦月转而看他,一脸莫名其妙。
王宁心里暗想:“秦师姐怎么这般看我?我确实知道你和陆凡情愫暗生。不过,唐掌教说的这四句,我是真的不知。”
唐充将秦月与王宁,暗中交替的眼神看在眼里。随而想起秦月错认他是宁师弟,让他传话给陆凡师兄一事,会心的笑了。
唐充嘴上随口一说:“秦师姐,你亲口告诉我的,你怎么就忘记了?”
唐充说完这句,随之低下头去。
唐充忽而伸手捂上秦月的手背,手触到秦月手背的霎那,赶紧收了回来。
秦月听唐充说完,看唐充故意作做的动作,当即意会过来。
秦月不禁脱口而出:“是你,当时竟然是你。”
秦月倏地记起她误以为唐充是宁师弟,对他吐露自己心事的那一幕来。
唐充听秦月说的‘是你,当时竟然是你。’这句。微笑接过话说:“是啊!那四句不正是……,化解彼此误会的良方……”
秦月听唐充话说至此,一下醒悟过来。
秦月随即说:“当着陆凡的面说那四句,让陆凡知道我在乎他。”
秦月话音落定,匆匆别过唐充离去。
王宁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心知自己错怪新任掌教唐充,不好再说什么,随秦月之后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