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做他之前的装备。
这一剑,少说也得让对方少个零件。
沈通见状,忙手掐指诀,将飞剑指引着,要给壮汉来个透心凉。
但周身的法力并不配合他完成这道攻击。
淡黄色剑光晃晃悠悠地飞向壮汉时,被壮汉拼着铁拳套裂成碎片的风险,一拳荡开!
本来仙家飞剑,被成功祭炼,就会和剑主人融为一体,如臂挥使。
坏就坏在。
沈通一身仙法还未奠实,就跑下山来,四处游荡。
正所谓乱花渐欲迷人眼。
这俗世中的花花草草,将本就在山中心痒难耐的沈通迷得颠三倒四。
靠着连哄带骗的手段,倒也让他得手不少。
可连番的蝶乱蜂狂,暗中早就动摇了他的根基。
如今正儿八经动起手来,却是有些捉襟见肘了。
壮汉的舍命一击,竟将飞剑,打得倒飞出四五尺之远,以至于感同身受的沈通,也是一阵眼冒金星。
趁青年像是喝醉了般,举止不稳时,壮汉又是一个熊抱扑来。
林霄起身跟在后面,再一剑,扫中了对方的大腿根,闪身躲避从伤口处飙射出来的鲜红色液体。
等壮汉面露痛苦地跪倒时,反手一剑,直接洞穿了对方的咽喉。
“经验+20!”
……
林霄望了望遍地的尸首,随手在壮汉身上摸了一把,又叫醒还没回过味的沈通,一同潜进密道。
通过里面设计的机关把手,将入口的石门放下。
这才累瘫似得,一屁股坐在了略显干燥的地面上。
“小林子?”
“我在这~”
“哦!你等会!”
呲啦一声轻响,石道里诞生了一抹亮光。
萧十九握着根火折子,猫腰摸近。
少年的喘息声,表明刚刚在外面的争斗并不怎么容易。
心里记挂着林霄身上包扎的伤口有没有开裂,她的动作不由变得急切几分。
但还没没等她接近,又听林霄一声痛呼。
“嘶!你踩着我的脚了!”
“对不起!对不起!”
萧十九道歉两句,突然一歪身子,直接扑倒在了某人的怀里。
两道惨叫,又接着响起!
“呀!”
“我靠!小十九!你这是要让我断子绝孙呐!”
“呼呼~不好意思……我这就起来!”
“慢点!嘶~”
“……”
少女单手举着火折子,努力不让这道微弱的火光碰灭,但这半人来高的密道,属实有点让人不上不下。
试着撑了几次,她都没能成功直起腰肢。
还是在林霄的帮助下,像只长耳兔般,顺利蹲稳身子。
“你一个?”
“沈师兄也在。”
林霄将萧十九扶住,又回头看向被他拽进来的沈通。
哪知这位华山派新秀,竟歪头晕倒,斜靠在石墙一角。
不知是法力耗尽的缘故,亦或是刚才进密道时,撞着了脑袋。
总之还是萧十九从腰间的布囊内翻出银针,在青年的人中、内关两穴各施了一针,才见其幽幽醒转。
“这……这是哪里?”
林霄很想来一句这是华山毛女洞,但考虑到会不会暴露身份等问题,他认真回了句。
“这是我林家的逃生密道,沈师兄若是好转,还请快快起身,随我等离开这里。”
沈通以手抚额,揉了几下,像是将之前的记忆整合。
待他再抬头看向林霄时,神色却多了丝忌惮。
密道口与那壮汉相斗,林霄展现出了的运剑技巧,有许多即便是他也不曾学会。
但在林霄的手里,却是信手拈来。
难道这位被他视作冤大头的少年郎,其实是个资质绝佳,心思缜密的修道天才?
“师兄?”
“啊?哦……师弟稍后,为兄这就起身!”
沈通从昏睡到被叫醒,只过了盏茶时间。
但怕在少男少女面前失了面子,心中一急,又将额角磕碰在了石道顶部。
他闷哼一声,就此强忍下疼痛。
在橘红色火光的映照下,这番动静,被萧十九尽收眼底。
少女的腮帮子,顿时憋得通红,两道眼眸也顺势弯成了月牙状。
若非脸上肌肉的牵拉度有限,怕不是当场要将嘴角翘到天上去。
正打算偷笑出声来。
却被林霄用手掐着面团似的脸颊,揉了揉,无奈将嘲笑声憋回了肚子里。
最终扮了个鬼脸,转过头去。
三人分作前后次序,从狭小的的密道中,弯腰行进。
起初这通道还显得极为狭窄,挪动身子很是不便,但猫腰走了五六十步后,林霄忽然发觉头顶似乎空了些。
他抬手触摸着顶部的石壁。
原来密道的高度已然达到六七尺高。
他拍了拍萧十九的肩膀,示意少女正常行走。
没多久,三人转过一处拐角,眼前出现了一间砌得齐整的石室。
林霄将萧十九手中的火折子接过,在周围照了一圈,又惹得少女低呼连连。
小手将他胳膊紧紧环住,再不肯撒开。
沈通上前一步,才看清石室里的骇人情形。
那角上挂着五彩斑斓的蜘蛛网不提,地上散落着的,却是一片苍白的骸骨。
细看之下,多以牛羊居多,其中还夹杂着成串的环形细骨,以及不明来历的动物骨头。
林霄用剑挑起一串,皱眉道。
“密道里怎么会有这些鬼东西?”
“而且这地方好臭,呜哇……”
望着同样一脸疑惑的少女和青年,他努力回想着记忆中有关的线索。
最后却是一无所获。
若论起来,这事也不能怪他。
莫说是林霄,即便是上代林家家主,恐怕也不知晓这里的详情。
当年密室初建,为防备有外人不经意间从另一端,摸进林家。
前几代家主便想了个法子,在这通道里,放养了几只从南疆带回的人面啖血蛛。
这种稀罕物,走路时悄无声息,结成的五色毒网,和嘴里一对具有麻醉功能的毒颚,都是一等一的大杀器。
成年时不仅有头颅大小,而且体内的毒囊,还是千金难买的疗伤奇药。
只是每日需喂养一定的血食才能存活。
对于当时生意尚可的林家来说,这点支出,并不怎么伤筋动骨。
可随着家道中落,每日投入密道的血食,就成了一笔大的开支。
到后来,某代不肖子孙的手上,更是将这笔费用直接给停了,连带着里面负责看管的几个下人,也一并遣散。
数十年光景过去。
密道里除了灰尘和满地的骸骨外,只有听之不见的叹息,悠悠回荡在空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