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之后的半个多月内,宁无忌除了照看邀月苑中的灵植外。
余出来的精力,几乎全都放在了参悟最近新得的几门功法上面。
但令他失望的是,没有【绘心】的辅助,以他自身的悟性,得益极少。
最难的当属那《混元一气诀》,没人指点的情况下,宁无忌每次看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头晕脑胀,昏昏欲睡。
后来琢磨着这样下去,只会白白浪费时间。
便在学会前几层的法门后,又转而努力吸收理解起那些,关于突破活络通脉的方法和诀窍。
普通人的经脉,由于先天后天等的原因,或多或少都会产生淤堵。
拿他本人来说,前世泡在各种受到污染的环境里,即便不胡乱作死,身上的经脉也在暗中加速萎缩衰老。
故而穿越到蜀山世界后,常常被人无认为根骨极差,不适合习武修道。
想要逆转这种情形,除非肯愿意用灵药慢慢净化恢复。
可这灵药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又无人与他沾亲带故,谁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若不是从许芳那得了枚归元丹,又用【绘心】复制出了几颗残次品,怕是现在还在被别人当苦力使唤。
照那些资料所说,这开脉一重,尽可将全身八大奇脉冲开,运行后天功夫,滋养经脉。
但在无人指点的情况下,头一次运转任督两脉之气,很容易出现岔气的风险。
许多人的经脉都不怎么坚韧,初次掌握不好火候。
更有甚者,一上来就逆反先天,徒惹身死横祸。
很多武功秘籍中记载的冲穴方法,只可大概对照,不能盲目地死搬硬套。
“任脉者,起于中极之下,以上毛际,循腹里,上关元,至咽喉,上颐,循面,入目。”
宁无忌按照《混元一气诀》前几层的法门,将双手结了个手印,叠在小腹位置,再将思虑放空,让呼吸变的越来越悠长。
时间流淌过约莫一炷香左右,他的体内开始有一股热气合流到了丹田,缓缓积聚起来。
等到全身都像是浸泡在热水中那般舒坦时,他开始以意念引导将丹田里的热流缓慢向上游走,直至中丹田外围,尝试着第一次运行后天之气。
随着时间推移,一缕缕热气不断翻涌,越积越厚。
终于,当暖流冲到神阙穴时,一股刺痛感猛地袭来!
宁无忌的眉心不禁打了个结,他感到微微有些刺痛。
“唔……”
忍不住闷哼一声,额角上已经冒出豆大汗珠!
在疼痛感即将忍受不住时,他连忙停止行气。
睁开双眼,大口喘着粗气。
脑袋里也是嗡嗡作响。
歇了会后,他又与凝烟阁中的那些资料所描述的种种景象,一一比对。
“神阙不通,需要灼脉散辅助,以温酒送服三钱,闭目调息三个时辰后,可再度行使周天功夫。”
默然回忆完脑海中的办法,宁无忌起身从药箱中,拿出一个小瓷瓶,与身旁不远处温着的热酒,和在一起,搅拌了几下,仰头服下。
不多时,神阙处的不适感,缓缓散去。
他躺在床榻上闭目休息了会,再次尝试行气法门。
“要是此时能出宫去就好了,这么一点点试验下去,真个折磨人。”
宁无忌瞅了眼被他收集起来的几根树枝,又将那些个不切实际的想法挨个收敛。
以他的实力,独自出宫,很难保证能全身而退,可他在宫中相熟之人,唯有那么两三个,且还各怀心思。
新认识的杜朋之前与他说好,除非突破一重之后,才会来邀月苑中寻他。
想要更鸟脱樊笼,这会只能靠自身的努力,去搏一把。
半个时辰后,不出意外的,第二次也失败了。
早晚加在一起,每个重要的穴道,每天只容许失败四次,这会在神阙穴上,只剩下了两次机会。
宁无忌徐徐吐了口浊气,又在心里将前两次失败时的情形复原了一遍。
“前几步,都和书中的描述一般无二,怎么到了冲击第一道关口,就死活过不去呢?难不成自个的身体真的太差?”
他抬起右手,在腹部揉捏了几下,试图缓解几分不适之感。
没想到这一下反倒让他误打误撞,使得神阙处有了几分松动的迹象。
“有了,既然以意引导,太过困难,何不以动功不断冲刷,说不定能有奇效!”
说做就做,他起身照着得来的几套动功套路,一遍遍演练,顺带以意领着那股热流撬动神阙部位。
练习过六遍时,他猛然发觉,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迟滞感,竟是一下子消失了。
丹田处的热流畅通无阻地涌了上来,一路高歌猛进。
些许是因为积蓄的太久,这股气流在膻中大穴也没停留太久,
转眼之间,已到了天突穴。
但这会的热气已是有点后继乏力,再想更上一层,怕是招架不住了。
他调整呼吸,使得这身体里的热流一点点平静下来。
等到收功之后,转而又服下另一枚丹药,静坐调养。
日月更替,他整整用去两天两夜的时间,终于在第三天清晨,生出一道绵绵不尽的热气来,使得自身任脉,从会阴到口唇之内,一路畅通无阻。
“任脉已被打通,接下来便是交接与督脉,形成一个循环!”
虽是有些波折,但好歹初期目标已然达成。
宁无忌长啸一声,穿金透石。
幸好整座园子都有阵法保护,否则只这一声,便要引来说不完的麻烦。
七天之后。
邀月苑最深处的那片湖泊前,一袭青色长袍的少年郎,闭目静坐。
紫云宫远在深海之下,这初晨时,寒气最重。
但此时这少年郎的头顶却有一团白色雾气,缓慢凝结,待到一片金色光芒照耀在身上后。
他眼皮微动,那团雾气也随之下降,落入了头顶。
“咕咚!”
宁无忌将口中积满的津液分成三口,徐徐咽下。
随即一抹热流自下而上,滋养着前后任督两脉。
这种极度放松的舒爽感,让他不由沉迷。
“自饮长生酒,逍遥谁可知?”
朗笑一声,他拍了拍身上堆叠在一起的衣袍,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