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院落中呆了一会儿之后,楚休再度回到了自己的榻上开始了修行。
修行本身便是一种水磨功夫,百日筑基之言,在这真实的修行界中,是比白日飞升,更让人感到匪夷所思的神话。
因为修行是将一个人从凡人体质逐步改造成适应灵气,容纳灵气产出灵气,蜕变仙气然后成仙的一个完美步骤。
如果有人真能百日筑基,要么是绝世天才,或者身蕴灵脉;要么便是某位元婴强者夺舍重生,以自己无匹的原因之力,硬生生改造躯体。
这二者都不能概述修行界的多数,大多数修行者的修行都是苦修。
就比如天资并不算好的楚休,他虽然体内具有灵性,但是因为是家族旁枝的缘故,灵性并不充足。
而对于修行界,灵性越高者,那么练气境界修行的速度便越快,灵性越低者,往往蹉跎一生也突破不至练气五层。
也幸亏楚休拥有金手指,在五岁时确定了金手指的作用之后,楚休便开始在家族的坊市之中寻宝了。
也正是因为此,他才可以在14岁突破至炼气四层。
这个过程中他所消耗的资源要远远高于灵性高强者。
这部分天资只有修行到筑基期才可以想办法补回。
因为筑基期便是身体灵性完美,铸造道基之时。
而到达筑基期,才是修行的真正开始。
摇晃掉脑子里飞散的思绪,楚休开始收紧心神,静心打坐。
随着楚休收紧心神开始吸收灵气,他所取出的那些为了修行方便,打碎了的灵石之上的灵机也随着楚休的吸收,逐渐的向着四周溢散。
但往往未跑出楚休方圆一丈,便被立刻海吞进了丹田之中。
而这些灵气进入丹田之后,便向着四肢百骸渗透,于经脉之中轮转,轮转的过程之中逐渐的四散,滋润起了楚休的肺腑,奇经八脉等等身体各部器官。
这些灵气滋润器官的过程中会逐渐的消耗掉,但消耗并非是没有价值和意义的。
在这个过程中消耗掉的灵气会化作底蕴,逐渐的增强楚休的肉身以及肉身之中内蕴的灵性。
待到身体各处灵性,达到某个阈值,便会突破进入下一层。
而九层之后,身体灵性已然可以说是完美了。
到那时……便是收割用作嫁衣之时!
这是原本楚休的结局,而在金手指的影响之下,他已经走上了另外一条不同的道路。
白驹过郄,不知不觉间已是六个时辰过去,楚休睁开紧闭着的双眸,神色奕奕的看着天边的鱼白。
“一夜修行,炼化了10块灵石,而这10块之中,我的身体能够完美吸收的却只有7块。
但是在这些灵石的辅助之下,我距离炼气五层圆满,大抵还差60天的苦修。”
这里的苦修环境指的是每晚都吸收灵石的修行。
而如此这般不计损耗的修行,对于现在的楚休来说是很难做到的。
原因便是财的不足。
楚休取出两个布袋,一个布袋明显的干瘪了二成,这是家族的月俸。
而另外一个布袋始终保持着鼓鼓囊囊,这是楚河长老投资于他的。
打开这个鼓鼓囊囊的布袋,里面放着足足有126枚下品灵石。
楚休看着布袋中的灵石,思量着这批灵石的去处。
“眼下我的身体灵气已经达到了一个阈值,再动用灵石去吸收灵气已经达不到完美吸收的效果了。
而这些灵石放在我身上,如果不能马上变现的话,不过十几天便完全被我吸收掉了。
这样竭泽而渔并不可取。”
楚休的目光放在了他放着朱砂瓦罐和狼毫笔的那个柜子上。
“或许我该去坊市看一看了,昨天已经将用来制作灵符的符纸全部用完了,百年朱砂粉末也没有剩多少了,是时候该去买一些了。”
说做就做,楚休从塔上爬起来穿上外衣,然后捋了捋衣服上的褶皱,再将自己披散而来的头发扎上发簪。
在银镜上照了照自己那张完美无缺的脸庞后,点了点头,露出一个令人惊艳夺目的微笑。
“今日的我还是如此龙章凤姿!”
稍微自叹一会儿,楚休走出院落。
他现在要去往位于这座名叫居方的县城北部的小隐灵坊。
出了院落的门,楚休向着家族的正院的方向走去。
之所以走正院,是因为那里接近大门,而之所以走大门,是因为大门是距离坊市最近的门。
这个巨大的家族院落中不止大门一道门,而其他的偏门距离坊市的距离都算不的近。
走出侧院之后,楚休走到那座大鼎的广场旁。
广场之上,一位夫子正教授着幼童们念叨着大鼎上的内容:
“夫虚化神,神化气,气化形,形生万物所以塞也,此道之要也。
形化气,气化神,神化虚,虚明而万物所以通也,此道之用也。
……”①
朗朗上口的读书声让楚休想起了自己曾经也是这般念叨。
那时的自己脸上也是如同这些幼童般的憧憬与稚嫩,虽不解其中意,但是在身旁孩童的一同念叨之下,不由自主的也去念叨。
等等,我怎么就这么容易悲古伤秋了起来呢?!
摇了摇头,失笑一声之后,楚休继续向着正门的方向走去。
“喂!楚休堂弟!请留步!”
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楚休的整个身体都为之一顿。
他回头,只看到一位与自己一样身穿家族青衫的家族子弟,正向着自己的方向疾步而来。
“楚琅堂兄,不知叫堂弟有何事?”
楚休并未行礼,反而疑惑的看向此刻正向着自己疾步而来的楚琅。
楚琅走到近前,一把揽住了楚休的衣袖。
“堂弟,我与你有要事相商,这里不是商量要事的地方,请随我来!”
楚琅整张脸上面无表情,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的急迫。
他拉着楚休走到了自己的院落中,关上了院落门后,将楚休引到了自己院落的堂中。
慌忙的将自己已经烧沸了的水,倒入了茶盏之中,并将茶盏递到了楚休的面前。
一切雷厉风行的发生在楚休眨眼之内。
“堂弟,请用茶!”
“好!”楚休端起茶盏,轻轻的吹拂几口,随即又放到桌子之上:
“不知堂兄找堂弟我是有何事?竟然如此的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