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此雀蟒吞龙之阵看似凶险万分,但庄子休几人却毫无惧怕之意。
董封阳脱下褴褛的上衣,露出花岗石般的肌肉,颇为兴奋道:“薛兄,可愿与我一同破此巨木之阵!”
薛羽凡拍了拍胸口道:“小蛇也妄想吞龙,董兄,咱们这就一同斩了他们这条小蛇!”
说罢,两人分从左右,一起攻入这巨木之中。
薛羽凡不仅学过五行拳,还学过十二形意,一招鹞子入林,身形一矮,足尖一踏,便躲过了迎面飞来的巨木。
只见巨木从他的面门扑过,他双手就势抱起,一招猛虎摆尾,转髋一甩,千斤巨木因此震颤不已。
因为他已练出不少罡气,手中罡气透过巨木传到抱着木头的几十名弟子手中,他们如受万钧之力,再也无法抱住巨木,手猛的一下就松开了。
薛羽凡以一人之罡气,竟胜过几十名弟子的力气,这一招直接转守为攻,破掉了一根巨木之威势。
只见他沉身站稳,浑身运劲搅动这根千斤巨木,竟掀起凛冽旋风,又打倒了旁边几十人,周旁的阵法也因此而溃散。
“薛兄好功夫!”董封阳,一边夸赞,一边上前沉身抓住一只铁钩。
正在他要用力拔出铁钩之时,背后又有一条铁钩如毒蛇獠牙一般迅疾飞来。
众人提醒不及,铁钩钩尖便已刺入他的琵琶骨之中。
“兄弟们,把他抬起来。”茅樵山大喜过望。
那薛羽凡精通武学且身形灵活,他们奈何不了。
可眼前这个董封阳明显就是个大老粗,他的一招一式,可说毫无名师指点,茅樵山相信自己的阵法对付这种四肢发达之辈绰绰有余。
只见抬巨木的几十名弟子鼓足力气向上抬去,可董封阳却如一棵扎根地底的老松一般,无论他们加了多少人手,他都兀自纹丝不动。
若是寻常人,早已骨肉模糊,当场横死了!
董封阳狂笑一声道:“好久没有这么爽快地痛过了,既然你们让我爽了,也该轮到我让你们爽了!”
全生教的弟子没想到他伤得如此之重,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还能如此谈笑风声,心底里不由得涌出一股恐惧之感。
只见他双手握住钩柄,猛的一用劲,竟然硬生生将铁钩从胸前拔了出来。
奇怪的是,连胸骨都能隐约可见,却并没有鲜血直流。
只见他胸前的血肉开始疯狂抽搐,不到片刻就已经粘合住了伤口,只留下了一点红肿,好像只是受了一点皮外伤而已。
在场所有人全都目瞪口呆,明明是致命伤,他却能瞬间愈合,饶是庄子休几人知道他治愈能力极强,也还是被这番景象给震撼到了!
只见董封阳就势身子旋转,手中的铁钩随身体脱手而出,就像回旋镖一样疾旋飞射。
全生教的弟子都还在震恐之中,哪里能够反应过来,瞬间如倒栽葱一般,被打倒一片。
薛羽凡大为震撼道:“董兄受了如此重伤,顷刻便能治愈,如此天生愈体着实让人敬佩!”
董封阳只是谦逊一笑道:“董某不过是仗着自己体魄特殊罢了,薛兄武艺超群,才是习武多年的真功夫!”
茅樵山知道巨木已奈何不了这两人,立马指挥道:“渔樵剑阵,结阵!”
只见几十名弟子将二人团团围住,一半人轻剑无形,如渔夫之隐逸,另一半人重剑留痕,如高山之巍巍。
他们的剑刃碰撞在一起形成叮叮咚咚之声,有几分渔夫下水之洋洋,樵夫斧伐之丁丁的意境在其中。
两种剑刃一轻一重,竟形成了渔樵问答之景象!
这个剑阵师出万籁神剑门,虽然茅樵山不是宗门弟子,但也曾偷学过几招几式,在他隐逸的三年中,不断钻研,终于让这渔樵剑阵看起来像模像样了。
薛羽凡和董封阳两人虽然能一力降十会,但面对如此变化诡异的剑阵,一时竟没有破解之法。
他们每次想冲开一个口子,那些弟子便闪开身形,以轻剑攻他们下盘,重剑又向上身劈来,再加上诡异的叮咚之声,使他们的心绪更加急躁了。
薛羽凡的身上不知不觉已被划去了几条剑痕,董封阳虽然受伤能愈,但也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有力无处使。
“渔樵剑阵!看起来有几分相似,实则画虎类犬,差远了!”沉默寡言的李款冬一针见血道。
说时迟,那时快,他抽出鸣剑跳入阵中。
他这段时间帮万籁神剑门抄乐谱,见识了不少因乐而生的剑法和剑阵。
他自然明白真正大成的渔樵剑阵,乃是青山绿水,万古常新,千古是非,尽付渔樵笑谈中的洒脱意境。
而面前的渔樵剑阵差这般意境还太远了,只不过是形似和声似罢了!
董封阳有些意外道:“冬子,连我和薛兄都破不了的剑阵,你跳进来干嘛!”
李款冬淡淡一笑道:“和你们一起送死来了!”
只见他口中默念《步虚》韵曲,虽然这是万籁神剑门最入门的韵曲剑法,但也是没有上限的剑法,其宗门内不少尊者对敌时也会使用此曲!
他鸣剑在手,脚踏步虚,身似游龙。
每一次剑刃从他身边划过,他都能妙到毫巅地躲过,然后反手以鸣剑砍在其剑刃上发出铮鸣之声。
渔樵剑阵最厉害之处便在于渔樵对答,也就是轻剑与重剑根据声律互相配合。
只要他以鸣剑铮鸣声影响他们的声律,破坏渔樵对答,阵法自破!
眼见全生教弟子的渔樵剑阵在李款冬的影响下,已经开始涣散了,配合也不再那么集中和紧密,运剑速度也因此减慢
董、薛二人抓住这个时机,强顶剑势,抓住几人的剑刃,使劲一甩,便把旁边几位弟子全都甩飞了。
李款冬也趁机挑了几人手筋和脚筋,不一会儿,十几位弟子就躺在地上痛苦哀嚎了起来。
其他弟子见他们如此强势,立马收了剑阵向后退去。
董封阳大吃一惊道:“冬子,你的剑法什么时候如此圆转如意了?”
李款冬看着鸣剑,有些不知所以道:“很奇怪,我只要一念这个韵曲,似乎天生就会使剑一般!”
茅樵山见他引以为傲的渔樵剑阵,竟然如此轻松便被破解,又见李款冬衣着朴素,绝对不是宗门子弟。有些恼羞成怒地骂道:
“你这小鬼,与万籁神剑门毫无干系,怎么学的《步虚》韵剑!”
李款冬也看出了他的渔樵剑阵绝非正宗,而是偷学,因此嗤笑道:“自然是和你一样,偷学的呗!”
“你的渔樵剑阵如此粗糙,真是辱没了被你偷学的先师!”
茅樵山被激怒了,大发雷霆道:“我这里有数千兄弟,你们不过数百人,我们要吞掉你们易如反掌!”
“兄弟们,全都跟我一起上!”
“等我把你的头看砍下来,再问问是谁的剑法更粗糙!”
庄子休沉声对楚思瑶道:“五妹,可以拿出你的灵葵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