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未来的文坛领袖
黄炳疑惑地看着萧让,问道:“你是哪位?”
“除妖司力士萧让。”
黄炳道:“我自请陈沉兄弟去赴宴,与你何干,陈沉兄弟还没说什么,你却先替他推拒起来,我家早备好酒菜,席上又有许多好友陪他解闷,又不是要他去做事,怕什么疲累。”
“陈兄弟,快随我去。”
说完拉着陈沉就走。
陈沉心中暗乐,正不知怎么应付萧让,黄炳这一搅局,至少又给他争取一天的时间。
如果还想不到办法,只好先抄一份功法给他,只在关键地方错漏几句,反正他一时间也发觉不了,等下次除妖,再找机会除掉他。
这么想着,他立即跟随黄炳匆匆向城中走去。
“黄兄,令尊老大人找我究竟有何事?”
陈沉问道。
黄炳道:“还有啥事,怕了呗。”
陈沉奇道:“怕什么?”
黄炳道:“我家老爷子是县学教谕,同时有简拔一县人才之责,结果放着陈兄弟这么大才不知道,却不是失职?”
“陈兄弟那篇赋文从那晚之后已经传扬开去,早晚有一天会名扬天下,若是教上司听闻了这篇赋文,问起来,知道陈兄弟是我安平县人士,必定会遣人来问我家老爷子。”
“到时候老爷子两眼一抹黑,那可大大的不妙,所以今天先找陈兄弟去,大家增进感情,免得以后不好交差。”
原来如此。
陈沉点点头,随即诧异地看向黄炳,心想你这么把你老子的心思赤裸裸暴露出来,这合适吗?
黄炳见他神色诧异,笑道:“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有什么不好说的,老爷子是为了向上交差是真,可喜爱你的才华也不假,你不知这几天他把那篇赋文念了多少遍。”
“还一边摇头,说什么赋文没能写完,实在是一大遗憾,正想要你把后面续上呢。”
陈沉打了一个激灵。
要遭!
他续个鬼!
倒不是后面的没背下来,而是洛神赋后面就屡屡提起洛神等字眼了,他若给背下来,岂不就露馅了。
他倒是想着是否可以把里面相关字眼替换了,可很快否决了这个想法。
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
自己替换了字眼,觉得天衣无缝,实则在行家里手看来,比白纸上的黑点还显眼,干脆别冒这个险,直接想办法蒙混过去最好。
两人步履匆匆,不久就来到黄家,这时天已经黑了,黄家早早掌了灯。
黄炳带着陈沉直接穿堂过户,来到一处大厅。
还没进门,陈沉已经看到厅中有许多人影,个个穿着文士长衫,作书生打扮,年龄都不太大,至多不过二三十岁年龄,众人正围庸着一个头发半白,神态和蔼的老人说话,陈沉猜测,这就是黄炳的父亲,黄教谕。
黄炳带着陈沉刚走进院子,厅中已经有人注意到他们,那名书生对黄教谕耳语几句,黄教谕立即向外看来,随即快步走出来,向陈沉二人迎上来。
黄教谕是县学之长,厅上诸生大多都算是他的学生,他既然迎出来,其他人哪敢托大,于是也都迎出来。
一时间一二十人从厅上涌过来,倒把陈沉两人吓了一跳。
黄炳原本与陈沉并行,见状连忙后退一步。
他可没这个体面,能让这么多人欢迎,更何况对面当先的就是他老爷子,他若不赶紧让开,若被兄长知道了,准罚他跪一天不可。
黄炳退后,陈沉也尴尬起来。
其他诸生还好说,黄教谕年龄比他大,地位比他高,又是一县中的宗师,他一个后生晚辈,如何能劳对方远迎。
陈沉连忙上前紧赶几步,躬身行礼道:“晚生见过先生,本该早来拜访,奈何此身已许官家,俗务冗杂,竟脱不开身,老先生莫怪。”
没等他拜下去,黄教谕已经托住他的手臂,笑道:“不怪,不怪,我安平县出现如此大才,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莫说只是晚来几日,就让我登门拜访,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你又无私宅,我也不好去除妖司衙门,只得推迟了几日。”
黄教谕与黄炳不愧是父子,两人相貌很相像,都是圆圆胖胖的一张脸,看上去很喜庆,笑起来更和气,让人有种如沐春风之感。
陈沉也不由得放松了心情,笑道:“若劳老先生登门,安平县学子都该指着脊梁骨骂我了。”
黄教谕笑了笑,当即搀着陈沉,径直进了大厅。
诸生也都随后走进来。
厅上已经预先摆好桌案,铺设好茶果,众人各自在桌前落座,陈沉就随黄教谕坐在最前面一桌,同桌的还有两个书生。
黄教谕道:“陈沉,你的老师是哪一位,为何我竟没听说过你?”
陈沉笑道:“晚生只在小时候读过几年书,后来家道中落,先父母也相继去世,晚生也就没再进学,老先生没听说也是正常。”
黄教谕道:“天才果然是教不成的。”
随即他叹口气,说道:“你的事我听炳儿说过了,你那件案子,多半是有人在里面做手脚,若你被判了充军,我还可以托人疏通疏通,或许就替你免了,可是你却去了除妖司,这就麻烦了。”
除妖司自成系统,外人还真不好使劲。
陈沉颇为意外地看向黄教谕,他们这才见了一面,黄教谕就已经想着帮他脱罪了?
他未免太热情了吧。
黄教谕继续道:“不怕你们年轻人笑话,老夫年轻时也好吟诗吃酒,常常拿古人诗做下酒菜,喝到微醺就席地而睡,何等畅快,只有两件事乃我平生大恨。”
“第一恨,恨不能与古诗人把酒言欢,只能通过一些字句想见古人风采,难免云山雾罩,不能看得真切。”
“第二恨,则是恨此世乃诗词末世,竟无人能有古人半点气韵。”
“直到那日炳儿把你那篇赋文带回来…”
黄教谕笑了笑,说道:“老夫竟又寻回年轻时对诗文的热情,纵观我读过的这么多诗文,陈沉你那篇文莺赋,都是最顶级的,与历代大诗人的名篇放在一起,都毫不逊色。”
“有你一篇赋文,我朝文坛足以面对历代而无愧了。”
我超!
陈沉心里咯噔一下。
这吹得有点狠,这是要把他往未来文坛领袖上吹啊。
他只是个文抄公,哪有这本事,吹得越狠,摔得也就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