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院子里，徐逸还处于惊愣的状态。
眼前的褚宁薇给院中桃树浇水，时不时还问徐逸什么时候吃饭，今天想吃什么......
很难让人相信这是个化神之上的修士。
徐逸认真问：“你是什么境界？”
褚宁薇想都不想，道：“化神大圆满。”
徐逸顿了顿，又问：“南山宗，比你还强的修士有多少个？”
“没有。”
褚宁薇把水壶放到墙角，说道：“叶越山元婴大圆满境，大瑶境内，除三圣地与皇家外，化神修士屈指可数。”
徐逸挠挠头，心想这等强者给自己当丫鬟？
褚宁薇突然问起其他的问题：“今天那探花郎，你是不是帮他改了命？”
“我不知道。”
徐逸摇摇头，认真说：“先前赊刀，让他避了个风寒，现在赊刀，是想让他看点书，为殿试做准备，可他会不会听，是他的事。”
“他原来的结局是什么？”
“因风寒，因各方巴结而没空看书，最终殿试失利，故乡为官。”
“现在呢？”
徐逸叹了口气：“那要看他自己，暗示我已经给了，信不信是他自己的事。”
褚宁薇突然道：“这就是我跟在你身边的理由。”
徐逸闻言微惊，绕了一大圈，就为了说这个么？
大概是看到了徐逸的表情，褚宁薇一字一句道：“我修炼出了点问题，跟气运有关。”
徐逸指了指自己，说道：“所以我是气运之子？”
褚宁薇：“......你给人赊刀，其实就是助人趋吉避凶，他们的命会变，而我......好像能够从中受益。”
徐逸看向褚宁薇的眼睛，认真道：“我杀了赵驰的时候，他们的命也变了，死不可能是往好的方向，你同样可以从中受益？”
褚宁薇不假思索道：“是，所以我说以后可以让我出手。”
徐逸说道：“那如果让你对上南山宗呢？”
褚宁薇安静了会，说道：“我不算南山宗弟子，叶越山是我师兄不假，可这些年，我不欠南山宗什么，互利互惠罢了。”
徐逸看着褚宁薇的眼睛，说道：“我还是不信你。”
“没关系。”
褚宁薇笑笑：“以后，你会信我。”
徐逸：“那先帮我揉个腿。”
褚宁薇愣了一会：“......好的公子。”
...
敲门声响，小院大门随之大开，前来拜访的季晨、周泰明和陈十四三人都愣了一下。
他们三人都相信褚宁薇成了徐逸的丫鬟。
但是万万没想到的是——烧菜煮饭，端茶送水也就罢了，现在怎么还开始揉起腿了。
他们三人呆呆地看着院中的两人。
褚宁薇专心致志地揉腿，时不时还观察着徐逸脸上的表情，好决定自己用的力道是小是大。
徐逸闭目养神，并没有搭理其他的事儿，好像只是在享受按摩。
那淡然神色仿佛在说：习惯了，她应该的。
“呼——”
周泰明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然后观察两侧。
只见季晨的眼珠子瞪得老大，陈十四捂着自己的嘴，也知道现在不是可以说话的时候。
不愧是徐先生。
周泰明心中感叹的同时，也不断长吐浊气，还好他之前对徐逸赊刀预言的事儿只是在背后说，如果当面直说......
保不齐会落到什么下场。
不过现在还好，虽然和徐先生的关系没有像褚宁薇那般亲密，至少也算得上熟悉。
周泰明回头冲季晨和陈十四笑笑，三人乖乖地站在一旁，等待着褚宁薇揉腿结束。
这时，徐逸缓缓睁开双眼。
周泰明正想上前一步，说明今日上门的来意。
但下一秒。
“我知道了。”徐逸突然说。
周泰明愣了好一会，疑惑道：“徐前辈......”
“南山宗打算三日后全面进攻魔影教，我说的可对？”徐逸笑笑：“你今天过来，无非是想通知我这个消息。”
周泰明笑笑道：“果然瞒不过徐先生。”
“此行没有危险。”徐逸又道：“你大可以放心。”
“那先生可否......”
周泰明刚想说，就看到徐逸伸出来的手掌，意思是不要再说下去。
“我不会出手。”徐逸认真道：“请便。”
褚宁薇站起来，看向徐逸问：“公子，今晚想吃什么？”
徐逸眨眨眼，说：“现在你要做的是送客。”
仅仅是一刻钟之内的时间，周泰明，季晨和陈十四三人的心情变得忐忑，却不太敢说出来。
他们都有些畏惧褚宁薇，就算她现在的身份是丫鬟，能被这样的人送出门外，自然有些紧张。
那么......
徐先生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
他们本意是想让徐先生帮忙出手的，因为魔影教教主和南山宗宗主的实力相差不大，想要击杀有点困难，只能请求外援。
“为什么不去帮？”
褚宁薇有些不理解，等到三人都离开后，她说道：“你完全可以让我去。”
徐逸看着夕阳即将落下的天空，说道：“我看不清。”
成为金丹之后，他能看到的东西更多了。
就像刚才，周泰明进来的第一时间他就在运转《赊刀策》，他可以看到周泰明下一刻要说的话，也能看到魔影教和南山宗大战的开始。
可徐逸看不清南山宗的态度，跟他那次给周泰明赊刀时看到的画面一样，南山宗并没有阻止魔影教教主开启秘境，甚至帮忙保护。
徐逸不喜欢把人分成好坏，他只谈立场。
南山宗和他，好像不在一个立场。
“今晚不吃了。”
徐逸站起身来，说道：“去逛逛。”
大瑶王朝境内的发展类似于前世的古代，安定府没有宵禁，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方式刻在他们的骨子里。
城中炊烟快要散去，青石板路的长街清冷至极，徐逸和褚宁薇一前一后地在大街上停停走走。
“这条安河养活了半个安定府的百姓。”
“你看那米行，今天的生意很火爆，所有人都在抢购，米价都涨了五文。”
“纵使安定府算不上贫穷，但还有不少的人吃不上饭，季晨和陈十四小时候就是流民，流民堆里的日子可不好过。”
“这些东西啊......如果恰逢大旱，枯骨遍地都是常态。”
一路上都是徐逸在说。
这话好像是说给褚宁薇听的，可褚宁薇觉得是徐逸在自言自语。
太阳落山了，他们也踏出了城池。
褚宁薇看向徐逸，问：“我们要去哪？”
徐逸轻声道：“去一趟南山宗。”
褚宁薇眉头轻挑，问道：“顺道杀了那魔教？”
“不杀。”
“那去南山宗干嘛？”
“去赊几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