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这样说?”钦天监九层塔中,一位白发白须,却面如冠玉的少年,眸中有着和年岁不符的沧桑。
李青峰很恭敬,垂首低眉,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是的,这是他的原话。”
“有意思,没想到这个天魔祭司这么有趣。”白发少年轻笑一声,他手捧着一轮璀璨的金色圆盘,轻轻拨动,顿时一股氤氲之力散发而去。
“他想活,那就看看看他能带来多大的收益。”
李青峰心思急转,面上却仅仅是恭敬的称是。
另一侧,诛魔司总司,紫宸同样与一位大人物重复了刚才的对话,不过这位大人物还多说了一句话:
“把那个刑远鉴交出去吧,家里出了魔孽,总要有个交代才是,在这个档口,不宜闹出太大的动静。”
紫宸也颔首,亦不敢多言,口中称是。
……………
黑雾弥漫,刑昊和林云志再次来到了这个地方,他们已经习以为常了。
“多谢两位的帮助,此事已成…”杨慎的化身-星对林云志和刑昊说道。
真有人相信刑远鉴勾结天魔吗?林云志暗中嘀咕,即使这件事是他一手促成的,他也有种不真实感。
“刑远鉴已经被钦天监带走了…”刑昊补充道。
“诛魔司没拦着?”林云志有些惊奇,紫宸大人气势汹汹干什么去了吗?都清点了这么多人马。
“刚开始拦着,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白袍人和紫袍人出去了一趟,回来之后就不拦着了。”
刑昊解释道。
林云志沉默了,不再说话,其中定然有他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以后…”林云志有些犹豫:“还有用的着我们的地方吗?”
他的潜台词是,以后还用上线吗?这个家伙一直对邪神组织非常戒备,时刻准备跑路。
“我也不知道…”星摇头,他又不是邪神,他是星,他怎么知道。
“我感觉,这里挺好的…”刑昊突然出声,让杨慎感到欣慰,看看,还是有一个好孩子的。
“既没害人,还惩治了刑远鉴…”
刑昊的话让林云志无法反驳,只能沉默以对。
一个简单的聚会,交流一下信息,刑远鉴被带走了,整个刑府也少不了被排查,都被软禁,不得出入。
刑昊刚从黑雾中出来,刚松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头顶上的阴影消失了,久违的浮现了一抹笑容。
“刑昊?”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刑昊一跳。
月色下,一个白袍身影突兀的出现在柴房中,他低着头,俯视着处在柴火房中央的刑昊。
刑昊瞳孔收缩,已经认了出来,他是白天钦天监的人,而且是颇有地位的那个人。
“大…大人…”刑昊心里下意识的发虚,毕竟还是个少年,由不得他不发虚。
不过,还好这种反应对于一个少年来说很正常。
“就是你给钦天监递的消息,说刑府有天魔?”李青峰上来就直奔主题,一个少年而已,不用多费功夫。
刑昊心中发紧,他知道自己做的事根本瞒不住任何人,瞒不住刑远鉴,也瞒不住诛魔司,更瞒不住钦天监。
“是…是…我…”刑昊不自觉的吞咽吐沫,心里直发怵。
“是谁让你的这么干的?”林青峰凝声道,声音如细线窜入了刑昊的耳朵中,而后又如炸雷一般,将他的脑子震的嗡嗡响,意识模糊。
然而,心脏处传来一阵冰凉之感,将其唤醒。
“没有人…”刑昊依旧装作无意识的模样。
林青峰紧皱眉头,他总感觉这件事中还有事,刚好钦天监查了出来最开始说刑府有天魔的居然是刑远鉴的儿子,刑昊。
直觉告诉他,这个刑昊一定有问题,只是雷音都使出来了,还是问不出来吗?
“若你能撑过去,我自会给你补偿…”林青峰呢喃着,大手朝着刑昊的头颅上盖了过去。
刑昊强忍着直接化身的冲动,眼睁睁看着大手盖了上来,随即他的头颅一阵剧痛,直接失去了意识。
天牢中,正在休息的杨慎眼中突然布满黑雾,邪神之书打开。
【眷族正被意识入侵…请及时处理…】
意识入侵?
杨慎有些疑惑,点开消息,顿时一阵黑雾涌来,林青峰盖着刑昊头颅的场景浮现。
杨慎顿时微惊,真有你的啊,居然还在查。
还好邪神之书给力,想查是吧,我让你查个够。
“怎么回事?这小子的意识怎么会这么坚定…”林青峰正疑惑着,突然一阵记忆开始浮现。
“…贱人的儿子,给我滚…”一个两三岁的孩童,被一个稍微大一点的孩子推在了地上。
“…你不配给我们玩,一边去…”
“…我还有这么一个儿子?”
“…柴火少爷,您的饭来了…”一个仆人端着已经冰冷的剩菜走了过来。
“…娘…娘,你别死…你别死…”邢昊扑在一个简朴的妇人身边,周身都是冷漠的下人。
一幅幅场景,浮现在林青峰的心头,即便是以他的心境,也被激起了一些怒火。
“…老爷爷,拿着吧…”那是一个垂垂老矣的乞丐,邢昊从怀里拿出了一个馒头,递给了他。
一个从小历经艰辛,却依旧有着自己的底线的少年跃然纸上,只是他对这个家庭,对邢府有着不小怨恨。
而后一不小心看到了一些邪异的画面,就偷偷的报了上去,想报复邢府。
说实话,林青峰可以理解,甚至支持!
“唉…”良久,林青峰睁开眼,叹了口气,望着昏迷过去的邢昊,脸上带着怜悯。
“或许只是无意识间成了某些人的棋子罢了,算了…”
“既然承诺过你…就跟我走吧…”他白袍一卷,邢昊凭空浮起,风雾缭绕,随他一起离开了这里。
整个邢府已经被软禁,不过自然没人敢阻拦他。
杨慎眼中的黑雾逐渐散去,呵呵,眷族的一切都属于邪神,自然也包括记忆。
刚刚的那些记忆,自然是经过李宇润色后的,欺负过他的人已经死了了,根本找不到对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