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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炙烟山脉

月满西华 红竹月上钩 5057 2024-11-12 09:06

  山中无历日,寒尽不知年。赵启明来到温家庄已经半月,对温家庄后山的牧场里的大大小小动植物早已经可以如数家珍了,至于打理牧场已然驾轻就熟。这样安静且祥和的日子,让赵启明心中渐渐淡淡的生出期许。

  这期许是他从前温饱顾不上时,被人欺凌时想都不敢想的,果然人心都是贪得无厌的,此时赵启明眼前浮现出温柔那粉萌明媚的笑脸,少年发出淡淡的低语,口中言道:“这些日子怎么也不见阿柔,难道她忘记我了。”

  赵启明在脑子里胡乱想了起来,多年苦楚的生活让刚刚日子安稳的赵启明本应该无忧无虑,恰好今日却升起了些许忧愁。

  赵启明托着脑袋,伏在一块大石头上,不远处一个老者走来,老者缓缓移动,一身白衣大褂,头上戴着个冠帽,面色凝重,渐渐的走到赵启明的身前,赵启明这才发现,却叹一声:“忠伯你怎么来了?”

  叫忠伯的老者听到赵启明说话,急忙的问道:“阿明,今日我帮老板娘采摘些药草,刚才路过,看到山脚下有许多野兽打斗的痕迹,这才来看看你这里,你这边有没有出什么事情?”

  赵启明拱手道:“忠伯,有劳挂念了,我这里一切无恙,您身为咱们庄的大管家,特地麻烦您跑一趟,小的实属过意不去,您放心只要小的活着,山上的牛羊谁也动不了。”原来老者是温家庄的管家,听赵启明这样说,老者的心也微微放下了,不过依然觉得不可掉以轻心,又因为老板娘急着要草药不敢耽搁,叮嘱了赵启明几句后只好便急匆匆的离开了。

  赵启明送走了忠伯,重新回到那块大石头上,正要继续发呆,但是心里突然有种忐忑,这种不好的感觉,让赵启明一整个不自在,赵启明考虑了一下,决定去山下忠伯说的地方查看一下,确保牛羊万无一失为好。来到接近山下的地方,赵启明仔细的搜找着忠伯说的打斗痕迹,终于在一块离莽湖不远的地方找到,眼瞅着打斗痕迹明显,范围甚至也不小,赵启明思索要是两只野兽战斗还好,如果是野兽围着牛羊那可就大大不妙了,想到这里,赵启明隐隐不安,赶紧返回山上,将牛羊聚拢清点。

  一通忙活下,赵启明把山间的牛羊都重新聚在了一起,清点起来,“一、二、三……”数了半天,赵启明确定了牛羊数目不对,再仔细对比,少了整整两只羊和一头牛,看样子,目前的情况赵启明已经明白那个痕迹估计就是一个凶猛无比的猎手捕食牛羊导致的,对于初出茅庐的少年,赵启明想不出有什么可以吃下一头牛两只羊,但是知道这个结果后,顶不住内心开始隐隐后怕,当时赵启明直到自己损失了牛羊,愧对于温老板,无论如何都不能弃羊群不顾,当务之急就是赶紧报信回温家庄,自己想办法赶紧把牛羊驱赶到安全地带。理清思路后的赵启明,先开始驱赶牛羊减少山庄损失,一阵忙活,赵启明将牛羊赶至安全角落,然后准备下山通知庄子。

  赵启明不敢耽误,一路狂奔气喘吁吁也没有停下,只是在路过湖边不远是,在一处芦苇荡中听到了嘁嘁嘁的作响声。这声音赵启明听的头皮发麻,浑身的恐惧涌上眉梢,赵启明不敢回头,只能用尽全身力气,往着山脚下去,随着赵启明提高速度,时间慢慢过去,嘁嘁嘁的声音也没跟上来,赵启明的心也悄悄放下,然后继续分离往庄子里赶。

  到了庄里,赵启明径直冲向内院,一推开门,正见老板娘正在和管家处理刚刚管家取回的药材,忠伯再次见到赵启明暗感有事发生,直接开口道:“赵家小子,发生什么事了?”

  赵启明立马将自己所指所得一切脱口而出,老板娘和忠伯后大惊失色,忠伯更是整个人都呆愣,好在老板娘比划手势,把管家唤回正常。管家失态,向老板娘道歉,老板娘则一把扶住管家道歉的身形,对管家又比划了几个手势。

  管家看完手势满脸郑重,对老板娘躬身行了个礼转头就向城中心温家酒楼去了。然后又对赵启明比划起来,赵启明虽然不懂哑语,凭借自己三分理解,七分猜的天赋,大差不差也懂了老板娘的意思,大概是要赵启明带路,一起去转移牛羊,不过赵启明那可能让老板娘犯险,对着老板娘表示道:“小的已经放牧半月,对牛羊脾气颇熟,是时候报答老板和老板娘恩情的时候了,自己这就能将牛羊群带回来。”在赵启明的坚持下,老板娘最后也是答应了,不过在赵启明走前依然比划了一个要小心的手势。赵启明微微颔首,明白老板娘是在关心自己,当然赵启明自己也把这里当做家,不允许有什么人破坏的家,野兽也不行。

  于是。赵启明独自一人出发,重新赶往山上。待到小赵启明再次回到山上,他在空地上看到了牛羊群,这让赵启明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气喘吁吁的坐在地上恢复着体力,不过也不敢待太久,稍作了片刻的休息,赵启明便吹起口哨,聚拢牛羊,挥舞长鞭将这些牲畜往山下赶,彼时赵启明能感觉到下山时那种被觊觎窥探的感觉依旧隐藏在周围,一路提心吊胆,赵启明的心总是忐忑不安,在这种被窥伺的感觉下。

  “嘿,阿明~”,赵启明赶着牛羊临尽山脚的时候,听到一阵清脆熟悉声在呼喊。抬眼间,温老板和温柔以及管家忠伯正都齐齐往自己这边走来。两方走近,温老板询问这一路可有事情发生,赵启明想了想还是把这一路被窥视的感觉告知了温老板,温老板听后眉头紧锁,虽然没有亲眼目睹损失牛羊,可直觉告诉温老板,接下来将有事情发生,于是开口道:“阿柔你和阿明将牛羊牵回庄子里,先用去年储存的干草豢养,待那东西走了,咱们在考虑别的。”

  温老板亲自发话,温柔看向赵启明,两人对视一眼,便开始着手把牛羊分开往各自的圈子里赶。忙活间,温老板不放心,又让忠伯组织人手,从今天起十二时辰不间断巡逻,保护温家山庄。

  所以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赵启明都是待在庄子里,整条就负责用推车整车整车的拉干草然后喂牛羊,干的久了赵启明也不自在了。感觉枯燥乏味就连出山庄现在都不让了,这啊直接导致赵启明整天干活都不得劲,最后还得是温柔发现了赵启明不对劲。

  于是乎在一天早上,温柔跑到赵启明的屋子里,询问赵启明:“最近怎么了,干个活都这样。”赵启明知道理亏无力反驳,也就任由温柔发挥了。

  “你是因为出不了庄,觉得无聊才这样的?”温柔试探的询问,赵启明点了点头。温柔小心的偷了一笑,暗爽自己这是猜中了,转头对赵启明说:“你要是能满足本小姐三个心愿,本小姐也可以带你出去。”

  赵启明怒道:“你你你你这是抢,三个愿望,小人可没那个本事满足,再说你帮我一次还要我换三次,这买卖怎么做我都亏。

  温柔一计不成,只好作罢,“好吧好吧,这样出去一次换一个愿望如何?”赵启明果断答应,谁让最近是着实闷坏了。

  于是,温柔带着赵启明避开庄里的各处巡逻,悄悄翻山头出了庄子,到了庄外,赵启明问道:“接下来我们去哪?”温柔道:“房州城北面是山,也就是我们庄子所在的地方,其他三面是高大的城墙,既然出来了,我们就去城里好好逛逛吧,你一定还没去过城里。”

  听到进城,赵启明又来了劲,“那我们赶快走吧!”温柔见赵启明这般兴奋,饶有兴致的打量了一下道:“不过,我们是偷偷溜出来,为了不被人发现,我们只能走水路了,那么撑船的事就交给你啦!”对于赵启明来说能白玩一趟别说让他撑船,就是吃了船都愿意,也没多想,直接爽快答应。

  温柔其实也早就想出来转转了,就是懒得自己撑船,这下有了赵启明这个苦力,二人真是一拍即合,君遇贤臣,将遇良才。

  再一转眼,二人就已经到了渡口,赵启明还是很温暖的主动把温柔扶上了船,温柔有些意外眨着大眼睛打量着赵启明,心道“平日里也没看出来这傻小子还会照顾女生。”

  赵启明看到温柔盯着自己的脸上,有些害羞道:“阿柔,我脸上怎么了?”温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像个花痴一样在看着别人,为了掩饰,从腰间掏出一块绿色的小巧绣花帕子,用力的在赵启明脸上擦了擦,“你看你出来玩也不知道收拾一下,看你脸上都是脏,这带着你出去多丢人。”

  赵启明接过手帕,仔细端详半天也没看出有多脏,不想继续在这个话题停留的温柔,乘着赵启明说话前,装作催促出声道:“哎呀,快点不然回去得晚了,被发现估计你啊就要被赶出去了。”想起正事,赵启明匆匆忙忙把手帕踹进自己怀里,一手一个船桨划了起来,而温柔一路上都看着赵启明卖力的划桨在偷偷傻笑,暗自爽道:“让这个傻小子跟自己出来算是来对了,明明是自己想出来,结果还有个免费给劳力真是太爽了。”

  小船在赵启明傻大憨的用劲下跑起来的速度一点也不慢,不稍多时,船就靠岸了,赵启明跳着到了路面,回头伸手去接温柔,将温柔扶好下船,温柔则是来到一边,赵启明则还要固定好船,免得过会儿回不去,就在赵启明固定船的时候,听见一旁传来吵吵闹闹的声音,赵启明定睛一看,一群年轻男子正在围着奚落一个面容丑陋打扮的破破烂烂的老头。

  赵启明想起曾今被欺负的自己,扒开人群,站在了老人的身前,问道:“你们在干什么?”只见一个无奈说道:“老子要买他的鱼,这老家伙竟然不卖,你说他该不该死啊。”

  赵启明不听无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无赖的话一个字也不用理,只是转头问老人:“老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老者道:“小老儿几日没进食了,想来这福源江边钓点鱼填饱肚子,这半天才钓上一条,谁知这人刚刚也在旁边垂钓,见小老儿钓的比他的大,尽然就过来奚落,我不敢反抗,他竟然欺负老儿动手抢鱼。”

  闻言,赵启明只道岂有此理,无赖见赵启明一心护着老头,叫嚣着连赵启明一起收拾了,只见无赖招呼着几个小弟,把赵启明和老人围了起来,气氛一时紧张,赵启明手心也生出了汗。

  “住手。”关键时刻温柔站了出来,这领头的无赖在房州城也是个小人物,一眼就认出了温柔的身份,恭敬道:“原来是温家庄,温家酒楼的小姐,不知小姐为何要管着二人?”

  温柔根本没拿正眼瞧着无赖道:“知道温家庄,还敢动我温家庄的人,他可是我爹最近新收的门客,我们温家以礼相待,还轮不到别人欺负。”

  无赖一听知道自己这次是踢到铁板了,温家庄在这不大不小的房州城也算的上大户,不是他这种小无赖惹得起的,下一秒无赖毕恭毕敬给赵启明道歉:“小爷息怒,我二把头子,不知道小爷是温老板的客人,这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还望小爷莫要计较。”

  赵启明才不想搭理这伙人,只想眼前清静,便道:“不计较,小爷限你数到30就在小爷面前消失,小爷就不计较,不然等我回去找到温老板,想必他一定有办法收拾你们几个。”

  这个叫二把头子的男人听到赵启明这么顺,立刻招呼小弟:“听到没有,还不赶紧走,别在这里扰了小爷雅兴。”然后又拱手对着赵启明比了个难看的笑脸,带着手下的无赖一溜烟似的跑开。

  见二把头子走了,赵启明祈求的望向温柔,温柔自然知道赵启明在想什么,从怀里掏出一些碎银子,就递给老人。

  老人慌忙推辞,温柔道:“老人家你就收了吧,去买点吃的,以后他们再欺负你,就报我温家就好了,我还有他都会给你撑腰的。”说罢温柔指了指赵启明。

  老人看着温柔和赵启明道:“谢谢,谢谢,年轻人,我呀没什么东西给你们,就只有这块玉了。”说着从身上掏出一个圆圆的雕花精致小玉佩,赵启明瞪大双眼,饶是没见过世面也知道这雕工这玉肯定不一般,这老人又穿的破烂,连吃的都没有,怎么会有这玉佩呢,心想这不会是老人的传家宝吧。

  不等赵启明说话,温柔这边就已经推辞,将玉佩塞回去了。谁知老人尽然把玉佩用力一掰,变成两半,赵启明和温柔一脸不解,这价值不菲的玉说扯就扯。

  随后老人将半块玉一人一个赛给二人。“并说道,这玉会护他们平安,让你们永不分离,看见本心。”

  不等二人继续追问,老人提着鱼已经缓缓离开。

  赵启明心疼坏了道,“这老人会不会脑子有毛病,这么贵的玉他就为了报答我们,给扯成两半了,这就一文不值了。”

  温柔白了赵启明一眼,“银子银子银子,就知道银子,你知不知道这是老人家的心意,心意才是最贵重的。”赵启明被温柔怼的说不上话,本来还打算说点,但是自己也不占理,加上温柔是自己的主子,只好默认。

  阳光下,温柔一袭黄衣显得格外娇俏,见赵启明认怂调皮的拍了下赵启明说道:“笨蛋,还不快点,再不去玩可没时间玩咯。”闻言,赵启明也放下了刚才这事儿,两人你追我赶的打打闹闹的进了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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