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擀面杖与铁耙
“嗯,我也是听仆人们说的,那五名刺客都被抬去了菜市口调查身份,唉。”
珠儿叹口气道。
南青斐想到孙翁,内心又有一阵剧烈的心疼袭来。
但他明白,自己刚穿越而来,能顺利活下去已算幸运,哪有半分能力为孙翁报仇?
就是为孙翁收敛尸首,他都做不到。
终究只能割断各种杂念,偷偷面向长空心中悼念一下。
“还有事?”
南青斐见珠儿还没走,不由问道。
按照原主的记忆,珠儿每次见原主进入书房,都不敢在书房逗留的。
深怕耽误原主读书的事儿。
“公子……大夫人白日,又让身边丫鬟过来,问了我……”
珠儿说到这里,竟低头不敢继续说了,就是珍珠般的耳垂,与修长的天鹅颈,都不由染上了一抹醉人的红晕。
“问你什么?”
南青斐不解问道。
“问……可曾陪侍公子,若公子不嫌弃奴婢,不如趁现在风和日丽,不热不燥,去卧室……”
珠儿说到这里,又难为情的低头,难以继续说了。
南青斐居高临下,看着对方两个可观的乐子,真有了与对方操练一把的冲动。
但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他虽说猜不透大夫人催促此事有何缘由。
却也能猜出并非好事。
所以,这操练的事儿,南青斐终究不能去做,或者说暂时不能。
上一世的经验告诉他,冲动就是魔鬼,再好的事儿,也要时机成熟才能去做。
否则不是功亏一篑,就是急功近利,必受折损。
“这事儿……下次再有人问,就说你已陪侍过,懂了?”
南青斐正色交代道。
拿起书,装作满腹浩然正气不为所动,要读圣贤书的样子。
但珠儿下一句话,就让他直接破防,没法保持正经了。
“公子……若那丫鬟再问我,擀面杖与铁耙,哪样更与男子衣下之物接近,我该怎么回答……若再答错,要被大夫人重罚了……”
……
一番象形而含蓄的介绍之后,珠儿红着脸出去打扫院子了。
南青斐咕咚咽下口水,暗道上一世没女朋友感觉难,这辈子有了这么一个可人的丫鬟,却更感觉难了。
他坐下,将书放在一边,看向了手中的日月盏。
方才喝茶,他感觉肠胃有一阵暖意出现,与夜里脑袋里的暖意相似。
且南青斐能断定,这并非是错觉。
而是一种很清晰的暖意。
“应该不是茶水造成的感觉,难不成是这日月盏有奇效?”
南青斐思考着,开始再次端详这杯盏。
此物可是孙翁的传家宝,莫非具备某种不被人知的神奇之处?
只是除了内壁闪烁的窑变星光,以及杯底闪烁的金乌以及玉兔图案,并没什么神奇可见。
南青斐撇撇嘴,感觉自己想多了。
他见书房的门关上,窗户也只是开了一个小缝,索性再次开始了演练开天九式。
上辈子虽说没练过功夫,却也明白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
接下来的两日,风平浪静,南青斐既没见南岳临过来找茬,也没被大夫人以及南元骏唤去训话。
菜市口的孙老等人尸体,在一日之后就被抬去乱葬岗埋了。
镇远侯府之中,未曾传出刺客之事,一切仿佛从没发生过。
唯有那夜,被孙老一拳击杀的南元骏三弟南元恒,在北洛郡内引发了一些传闻。
当然,南元恒的死因,外界并不知晓,镇远侯府给出的原因是,死于恶疾。
南元恒从小便被软禁在府中,行走颇为怪异,放在上一世的现代医学眼中,就是典型的小儿脑瘫症。
所以整个侯府之中,除去南青斐的不被人待见,继而就是南元恒。
因此南元恒的死,在侯府之中并没掀起什么波澜,但丧事却不能从简,毕竟是南元骏的亲弟弟,再就是南元骏颇为爱惜羽翼。
而因为南元恒的丧事,与南青斐与洛雪兮的婚事日子相冲,前两日南元骏便单独前往翼国公府,商谈了此事。
结果,两家都胡有默契的选择了,婚事从简。
许是翼国公也不想让被称为北洛第一丑的女儿,去抛头露面,被人指指点点。
于是……
三日弹指过去后,一个风和日丽的清晨,南青斐身穿红色的新郎服,骑上高头大马,在一行九人的陪同下,简单前往了翼国公府。
身后珠儿同往,看着风度翩翩,玉树临风的自家公子,俏脸之上溢满开心的笑容。
甚至都幻想到了公子能在翼国公府,开枝散叶多生几个娃娃,那么她就能天天照顾娃娃了。
那定然是极有意思的事儿。
不知不觉,送亲队伍到了翼国公府。
让南青斐心中略有尴尬与不爽的是,门口居然没有任何的大婚装扮,冷清至极,甚至连周围几个街口都以家奴封住了。
这意思是,让他走后门入赘?
门口,一名高大健壮的英伟男子,迈步而来,斜眼冷傲,看向了马上的南青斐。
“跟我来吧,既然是入赘,进门就要矮一头,此话你应明白,再者这婚约本是与南岳临定的,镇远侯拿你来凑数,我翼国公府若是太给面子,岂不让整个北洛郡看笑话了?!”
言毕,此人冷笑之中朝后门走去。
南青斐脸色有些冷,却也只能生硬摆出了一个尴尬的笑容。
既然来了,便没了其他退路。
既然来了,也便就先接受一切,总归不能比镇远侯府更差吧?
一众人朝翼国公府后门而去。
珠儿跟在后面,气的已经噘起了菱形的嘴巴,眼眶都微微红了。
她眼中的公子,学富五车,度量极大,凭什么要被人这般欺负?
今日可是大婚之日,怎能用这等言辞对自家公子?!
只是公子不吭声,镇远侯府送亲的众人不吭声,她一个奴婢哪敢乱说话?
等众人到了后门之后,这才见后门做了简单的装饰,挂了红布扎成的彩头,还有一群仆人在此迎接。
“恭迎新郎官到来!”
一声高亢的喊声,从旁边身穿彩衣的老妇人口中响起!
南青斐闻声,既无激动,也无难受,只是心中蓦然生出了一个念头。
今时今日之后,他与这翼国公府,势必有了割不断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