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魏轻
初升的太阳映照着荷叶上的雨滴,河面上的荷叶清润圆正,微风拂过,荷叶一团团舞动起来。
潇潇细雨从天空洒落在河面上,经过一番雨洗的春景,分外寒凉清朗。
河岸旁,零散的分布着几个小摊,皆是卖一些早食。
“包子—新鲜的大包子嘞!”
“卖豆花咯……”
清阳城背靠高山,这条路是清阳城唯一一条官道,有的旅客牵着马行在正路上,有的旅客坐着客船行在江上。
柳缘换了身穿黑色长衫,腰间系着绿色绸带,撑着油纸伞,他收起伞,掸了一下伞上残留的露珠,走进了一个卖豆花的棚子道:“店家,给我来两碗咸豆花,多放点葱花呐。”
昨夜的肌肉依旧酸胀,但并不影响他走路。
喵呜则是紧紧的跟在他的脚边,似乎怕自己走丢了一般。
这样一人一狐的奇特组合踏进了小摊自然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不过大多数都把喵呜当成了一只贪嘴的小肥猫罢了。
摊主是一名四十来岁的中年人,正将身前的豆花盛进碗里,见到柳缘进棚热情招呼道:“好嘞。客官请坐,稍等一会就好了。”
柳缘坐下,油纸伞放在了身侧。
“客官,您的豆花儿好了,小心烫嘴。”
不多时,他身前已经摆放着两碗冒着热气的豆花,豆花夹杂着些许肉沫,最上面点缀着一小撮葱花,香味扑鼻而来。
将其中一碗倒在自己脚边,柳缘便迫不及待的拿起了筷子,夹了一坨热豆花放在嘴里,顿时只觉口齿留香。
这周围的摊子他基本上都吃过一次,不过最令他回味的还是这家的豆花。
喵呜也是狼吞虎咽的,生怕有别的小动物和它抢一般。
此时小摊上已经坐满了人,却并不吵闹,摊外细雨纷纷,远处山林倒映河面上,时不时有鸟雀鸣声从林林中传入雨幕。
吃完擦了擦嘴,柳缘道:“店家,结帐。”
“好嘞客官,共六文钱。”中年店家快步走了过来笑着道。
将账付给了摊主,柳缘好奇问道:“店家,我刚才听你们说这清阳城有雕刻大师?”
刚才他在吃豆花时,听到了店家与其他客人相谈时提到了清阳城的一名雕刻大师求学归来,不由得心生好奇。
他对于雕刻一道还是挺感兴趣的,只不过其门槛较高,并不适合他。
“一看小兄弟你就是外乡人吧,仲得大师十年前就闻名于清阳城,后来听说他前往帝都拜师学艺,前些日子才反乡,定居在大青山山脚的仲阳馆呢。”
店家乐呵呵的道。
“呵呵,实不相瞒,在下确实是第一次听闻仲得大师。”柳缘笑道。
“客官可曾听闻黎曲仙人?”
“自然是听过。”
“传闻仲得大师与黎曲仙人曾是同窗,甚至一齐求学时在书院内同居住过一间房舍……”
店家一听柳缘未听闻这仲得大师,便于是便滔滔不绝的说起其曾经过往。
不一会儿后,摊上来了客人,柳缘乘机拱手道谢,抓起油纸伞离开了摊位。
清风无人看管自由自在,细雨融入清风从南面吹来,使人感到一片凉爽与惬意。
青石路被雨露冲刷干净,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清香味。
雨小了很多,柳缘没有撑伞,将油纸伞随意拿在手中,心情无比愉悦。
柳大并不怕雨淋,偶尔会从他怀中探出脑袋,似乎在打量着周遭风景。
喵呜迈着猫步慢慢的跟在柳缘身后,不快也不慢。
就这样,一人一狐狸在青石路上,青山细雨,画面无比和谐。
经过书院门口,柳缘领着喵呜一直沿着道路行进。
终于在道路尽头看到了漫山遍野的小院。
有的小院立在斜坡上,有的则摆放在平地,无比规整。
小院被分为了两个区域。
分别是玄区与云区。
玄区供给外院弟子居住,而云区则属于内院弟子。
不过柳缘却是听说,这些小院是反复利用的。
在居住的学子死亡以后,书院会回收小院,重新翻新过,再派发给新入学的学子。
这也是他之前为什么不想居住在书院的原因。
谁清楚这小院住过多少死人呢?
居住死人居住过的屋子,总是心有芥蒂,不过现在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进入玄区找寻到自己的小院,柳缘拿出身份木牌放入了门的凹槽中,而后便伸手推开了院门。
这里的小院比他在西郊的小院小了许多。
院里只栽种着几颗梅树用以装饰点缀。
其余的也就一口井和一口水缸。
他心中不由庆幸自己有着先见之明,在纳物盒内装了不少柳条,不然还得去买些牙具。
他并没有什么行李,只带了刚买的大米和蔬菜,几套衣物以及那本《道符录》与《秦路》。
至于西郊的小院。
他并不准备售卖。
毕竟暂时也不缺钱,没有必要,而且也卖不了几个钱。
至于锅碗瓢盆,书院都会标配得有的。
当然,肯定是全新的。
随意收拾完家中后,柳缘便关上院门,朝着书院讲堂而去。
每天早晨,书院都会设得有两堂课。
。
书院讲堂内。
一名中年人身着黑色长衫,样貌英俊,身材匀称,一头乌黑长发整齐利落束在脑后,眉眼之间尽是柔和之色。
中年人名魏轻,是今日讲堂讲师。
“妖物并不是自然诞生,而是动物经过吸收自然灵气,体内长出横骨,口吐人言,能化人身。
若无横骨,妖物便会被打回原型,且是不可逆转。
所以,若是诸位在遇到妖物防御坚硬无法突破时,便可攻击其横骨。
而妖物的横骨一般生长于身体后腰,极少特殊的…”
这节课人数少了一些。
柳缘依旧稳坐窗旁,只不过只有他一人。
时间如流水,转眼一堂课时间缓缓而过。
魏轻目光扫了一眼堂内,说道:“很庆幸能为诸位讲学,日后有缘再相见,下堂!”
他仅是代一堂而已。
学士们听到下堂二字,有些念念不舍的从位子上站起,朝着门口而去。
他们感觉,这位讲师与昨天的讲师很不一样,听他的课如沐春风。
声音虽然柔和,但并不催人睡眠。
魏轻静静的看着学士们朝着门外而去,只不过在目光经过柳缘身上时,微微停顿了片刻,而后神色微微变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