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四灵凡脉
浓雾弥漫了整个黄龙岭,黄龙岭整条山脊在雾中影影绰绰像是巨龙在其间隐匿。
龙指村浓雾中的龙指村,人咫尺之内不见人,只能隐约听见鸡鸣犬吠之声。
酒蒙子站在院子里看着浓雾喝了口葫芦中的酒,心道这雾起的怪啊,难道是山中精怪修炼有成吐纳云雾造成的?
黄龙岭绵延不断,森林植被茂密,加上又是毓秀钟灵之地,山精野怪修炼成精之事自古有之,怪事频发妖异频现,再者有传闻黄龙岭本就是一条黄龙死后所化,身躯化作山岭而魂魄不甘重入轮回,时常能听见黄龙岭深处有凄厉嘶吼传出。
酒蒙子一番掐诀演算,念道:
“河出图,洛出书,白马神龟合道天。
文王推演六十四,斗转星移几重秋。
今日道爷推卦图,还望文王多相助。
卦象出!”
一缕金光冲天,酒蒙子手指刚浮现八卦虚影,噗的一声化作点点光芒散去。
“唉,当年师尊教道爷我六壬,奈何没用心学,每每演算至空亡便会令天盘地盘崩溃,得空还是要去问问神算子。”
正在酒蒙子惆怅之际,从窑洞中走出来的时严说道:“前辈,这边的事全办妥了,药方我已给牛老哥写好,到时按方抓药即可。
你交代我的事也办好了,并且嘱咐他们不必出来相送。”
临行前,酒蒙子给了时严一张人形符箓让他转交给牛老六一家,并且让其特意交代给牛老六此人形符箓只能用三次并且里面刻印了他的一丝神识,人形符箓只能在危急关头使用而且不能用于恶行,否则必遭反伤。
酒蒙子点点头说道:“嗯,耽搁了些许时日,咱们该启程了。”
时严看着漫天浓雾道:“常言道雾急生风,恐怕待会儿大风将至。”
酒蒙子将腰间的葫芦扯下抛于空中,口中念道:
“小葫芦,大糊涂,糊涂葫芦纳须弥。
大葫芦,小糊涂,葫芦糊涂藏芥子。
葫芦——乘!”
酒葫芦嗡的一声涨大悬浮于空中。
时严再次被这仙人手段惊呆,他心里对于以后修道的期待更添了几分。
青元宗,仙人,我时严来了。
酒蒙子问道:“书生,你刚才说什么?”
时严缓过神回道:“前辈,我说雾急生风,恐怕待会儿大风将至。”
酒蒙子纵身跃至酒葫芦上,顺便将时严托起至酒葫芦上。
“哈哈哈,那正是大风起兮云飞扬,安得猛士兮守四方。”,酒蒙子爽朗笑道:“道爷我去也,书生坐稳了。”
酒蒙子单手按在酒葫芦头的凸起的木质层上一阵灵力波动,酒葫芦瞬间一飞千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牛老六一家从窑洞里奔跑出来,对着酒蒙子消失的方向磕头拜谢。
浓雾之上是青天,一轮骄阳拂众生。
酒蒙子稳坐葫芦头心中大感畅意舒爽,他目光眺望之地便是青元宗。
青元宗处在赵国极东,周围群山环绕森林茂密,因青元宗背后有七峰亦被唤作七峰山,七峰山每一峰壁立千仞,高耸入云。凡人见之无不顶礼膜拜。
深山多怪,深水遇龙。
青元宗身处群山之中,附近灵兽妖兽众多,每年的秋分时刻便会派弟子扫除妖邪。
青元宗入山门只有一条羊肠小道,寓意大道难寻天机难觅。入了山门左右两侧分别矗立着两座塔楼,一座塔楼上放着面大鼓名曰风从,另一座塔楼上放着一口铜钟名曰云动。
山门往上是四十九级台阶,台阶之上占地数千公顷的广场,平常主要是用来集合弟子和宣布重大事情,广场正中央放置着一尊大鼎,其上用龙纹篆刻着禹王鼎三个大字。
广场往上再走四十九级台阶便是青元宗的太极殿。
太极殿是掌教和长老执事们议事的地方,太极殿的建筑极为奢华,斗拱飞檐琉璃瓦,二尊石像守殿前,房梁架海是紫金梁,立柱盘龙长须扬。
太极殿背后便是七座山峰,每一峰都由峰主管辖,七峰由七名封了道号的‘子’为峰主,唯独一座峰不是以‘子’为峰主。
素有歌谣七峰七子亦七主,独独天枢不识字。
——不识字与不是子谐音。
七峰下弟子众多,内门以上弟子全部以修炼为主,外门弟子主要负责日常杂务。
守山门弟子也算在日常杂物内,守山门的弟子因无所事事会互相聊天解闷。
“王兄,你听闻了吗?北荒丘据说有个宝物出世,好家伙元婴老怪都去了。”冯德彪问道。
“那有啥的,我堂哥楚柏仙知道吗?现在是蒋长老的侍剑弟子,据他说不是什么宝物,而是一株灵草,吃了能让人立地飞升,直接升入仙界。”王双林牛气哄哄的,似乎那堂哥正是他自己。
“好家伙,直接升入仙界,那怪不得呢,要是我吃了我就先咻咻咻找皇甫凯迪打一架,他丫的太嚣张了,不就是双灵根吗拿外门弟子根本不当人看。”冯德彪用手做剑胡乱挥动。
“我劝你出口慎言,皇甫凯迪可不一般,被长老看中亲自带回咱们宗门,太极殿测出来的灵根可不是普通灵根,而是水雷双灵根。”王双林说道。
“水雷双灵根很牛吗?”冯德彪不是很服气。
“额,怎么解释呢?是说他运气好也不好,说他运气不好又差点意思。灵脉经上说水雷双灵根一旦在体内冲突,就会导致体内灵气暴走入脑导致大脑混乱疯癫一阵子。”王双林解释道。
正在二人交谈之际,忽然来自空中的一阵强大的气流引起二人的注意。
一个硕大的葫芦缓缓下沉,停在山门前,从葫芦上走下两人,其中一人口中念道:
“小葫芦,大糊涂,糊涂葫芦纳须弥。
大葫芦,小糊涂,葫芦糊涂藏芥子。
葫芦——收!”
瞬时酒葫芦变小飘到了酒蒙子手中被他挂在了腰间。
王冯二位弟子赶紧躬身上前齐声拜道:“弟子恭迎长老回宗。”
酒蒙子摆摆手:“道爷我知道了,忙去吧忙去吧,道爷我还有事要去向掌教禀报。”
二人诺了一声各自退回之前所站立的位置。
酒蒙子带着时严向太极殿走去。
王双林和冯德彪扭头看着酒蒙子的背影对视一眼不知在思考什么。
太极殿中掌教卫学礼对着历代祖师画像焚香祷告,祈望历代祖师福佑青元宗,也望今年青元宗的弟子在之后的普天大醮中大放光芒崭露辉煌,取得好名次。
“师尊,酒蒙子师叔带着一个书生往太极殿来了。”一名身材消瘦,样貌俊朗的年轻人对着卫学礼通报道。
卫学礼转过身看着徒儿情不自禁笑道:“哦吼?穆儿,你说他来此地干什么?”
沈乘风回道:“徒儿不知,或许有什么事要办吧,嗯,可能是酒蒙子师叔带着的那个书生天资不俗,特意前来测试。”
“好了,为师知道了,穆儿你去修炼吧,对了顺便请韩长老过来一趟。”
“遵命,师尊。”
待沈乘风从侧连廊离开,卫学礼掸掸袖袍的灰尘走向殿门口,望着台阶上的两个人影驻足观望。
前几日封师弟带回来一个双灵根的弟子,不知今日师弟你带回来的书生又是什么卓越天资,真是历代祖师福佑我青元宗啊。
卫学礼此时心里暗想着青元宗的未来必是蒸蒸日上。
不多时,酒蒙子带着时严来到了太极殿前,与卫学礼打了个照面,二人相互寒暄一番,卫学礼将酒蒙子和时严迎进大殿,巧合的是沈乘风请的韩长老此时也到了太极殿。
三人对视一眼,韩长老开口道:“师弟,听闻你下山归来带回一资质不错的弟子,不如让师兄我验看验看。”他瞟了一眼酒蒙子身后的时严。
酒蒙子说道:“资质不错?道爷我不清楚啊,你要验看请自便。”,他扭头对着时严说道:“书生,你跟着这位长老查验灵脉资质吧。”
时严点点头略显拘谨跟在了韩长老身后往右厢房走去,他在来的路上听酒蒙子大致讲了一下,修道需要灵脉资质,若没有灵脉资质那等于绝了修道的路,此生只能是匆匆岁月。
他看着身前的韩长老,不由得为自己捏了把汗。
能否修道成仙在此一举。
韩长老带着时严进了右厢房,让时严坐在一面高越半丈的铜镜前,铜镜顶端花式篆刻着蚀灵镜三字,灵字上方有一枚竖眼闭合。
韩长老轻声细语道:“书生,闭目放松心中默念自己的名字即可,这只是查验灵脉的手段而已,不会对你造成什么伤害。”
时严点点头,按照韩长老所言闭目在心中默念自己的名字。
韩长老手中掐诀,口中念道:
“镜花水月日朝空,肉体凡胎在镜中。
灵脉具现蚀灵镜,灌江二郎显真容。
天眼开!”
韩长老手指一道金光激射入镜中,镜身震动不断蚀灵镜三字上的竖眼嗡地睁开射出一柱金光照在时严身上。
不多时,韩长老收回金光脸上显出些可惜之色。
“书生,你可以睁开眼了。”
时严睁开眼迫不及待地问道:“长老,我有修道的资质吗?”
韩长老惋惜道:“有是有,只是四灵脉之体,资质上限不高,日后筑基可能性为零。”
时严心中遗憾,他虽然想过会很差但心里更多的期待是一鸣惊人资质逆天,幼时他祖父说他聪明伶俐,未来必定能成就一番大事,可没想到修道第一步便折戟沉沙。
韩长老宽慰了时严几句走出了厢房。
大殿中的卫学礼和酒蒙子还不知验看结果,卫学礼交口赞誉道:“师弟你下山几日,想必收获颇丰。”
韩长老快步走到卫学礼和酒蒙子身旁,摇摇头惋惜道:“四灵凡脉之体,资质上限不高,血脉驳杂,体质中等,酌情录用。”,他继续道:“若无其他事,老夫先行告退。”
卫学礼点头示意。韩长老望着走过来的时严叹息一声走出大殿。
大道难,难于上青天,古今有多少资质逆天的存在都湮灭在时间长河里最后化为脚底黄土。
四灵凡脉,天道都不会垂青的灵脉,成就大道?
时严面色低沉站定一旁。
卫学礼笑着安慰道:“书生,记住资质只是走在大路上使用的载具,而真正能达到终点的是自身的意志和行动。”
时严点点头。
卫学礼收起笑容正色道:“书生,看在师弟的面子上,我且问你可愿入我青元宗修道?”
时严心里一突,当即俯首道:“书生时严愿入道门。”
卫学礼说道:“好,等会儿明月会带你去祖阁进行入道门仪式,切记进去不可胡乱言语。”
时严点头道:“弟子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