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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开篇

血刀行 六了个六点半 2591 2024-11-12 09:12

  古老的菩提树下,一名老人坐于树下微眯双眼,树叶萧萧而下,一片宁静,“爷爷,爷爷!”欢快的嘻闹声敲碎了宁静,老人缓缓睁开双眼,眼眶唯一的混浊的眼球写满沧桑老人拄着树枝站了起来。

  “又怎么了?”

  老人无奈而又慈祥地说,孩子们叽叽喳喳:“爷爷,之前说好的讲故事。”老人靠着树干大喘气坐下:“好”

  那年我八岁,被师傅捡了回去。

  那一段岁月被老人剥开,露出来那段心酸。

  师傅姓陈,名字他没有提过,他的同僚们叫他老狼,我当时并不理解这个名字的由来,直到后来我才在这片江湖上懂得这个名字的含义。

  师傅是一名镖人,平日兼职土匪,偶尔教我刀法,他的朋友们都管我叫短命鬼,因为师傅收养我的目的便是当跑腿的,在那个乱世,我随时会被丢弃,或被师傅卖掉,或被推入妖魔空中,亦或是被官兵打死。

  说着老人在脖子上摘下吊坠,望着那块血红玛瑙,老人失了神。

  “爷爷别睡,故事没讲完呢。”孩童们的话将老人拉了回来。

  老人娓娓道来。

  师傅从来不教我真本事,他说我天生不适合学武,因为那该死的气血病。

  我这一生因为它失去了许多东西,但这些东西也是被我亲手丢掉。

  师傅教导我要对身边人谦让,所以他给我取名让。

  他还让我与天争命,所以我姓陈名让字大争,但世人管我叫陈天争,或许是因为他们觉得一个大侠不会有这个大争的丑名字,亦或是因为大争的确上不了说书人的舞台,所以陈大争的善与恶全都归了陈天争。

  “爷爷所以你是怎么成为大侠的”

  老人有点恼了,在说话就不讲了,孩子们安静了。

  师傅是十三岁那年开始教我真本事的,我有个师兄叫陈无忧,他是师傅捡来的第一个孩子也是徒弟,那年我的小师妹出生也是师傅的第二个孩子,她叫陈宁,师傅老来的女十分欢喜,可是师娘却因此染病。

  这种病叫浮云悠,如同这名字一样,中病的人会终日浑浑噩噩如浮云般。

  “彭”茶盏被砸在师傅头上,师傅再次被赶了出去,我放下了手中的热水,为师傅取来药。“师傅,师娘怎么了?”

  师傅长叹一生“造孽呀,我杀他们他们却害我妻女。”

  师娘肉眼可见地削瘦下去,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少,或许因为父母是武者的原因,阿宁长的很快,不到一岁已经勉强可以走路了。

  她从来敢踏入师娘的那间屋子,她对母亲有种莫名的恐惧,这也难怪,毕竟我和阿宁曾被师娘一起扔出去,虽然有师傅在我们并未受太大的伤,但阿宁却被刚烧好的开水烫伤,脸上留下一块粉红色的伤疤,为此她长大后还因此自卑。

  那一年师傅操碎了心,他终日与朋友上山,高价在黑市买血如意的情报。我不知血如意是何物,只知道是一种红色的石头,师傅与师兄也常常争吵。

  师娘最终还是死了,投井死的。

  她死时如骷髅般瘦,皮肤黢黑,没了半点当年的美丽与温柔。

  那晚所有人都去了师娘的屋子只有师妹与我在门槛上坐着,那晚月亮很圆是啊八月十五中秋节,大街上飘着股月饼的猪油味。

  阿宁看了会月亮便睡了,我把她抱进师傅屋里,为她盖上被子,我去看了眼师娘,师傅坐在师娘床上,小桌上有几瓶酒,师傅他们管这叫霸王酒。

  这种酒很烈,寻常武者半瓶就醉,就算师傅以硬气功著称也只能喝一瓶。

  可现在地面上满是白色的瓷片,月色闯入屋内在瓷片映射。

  平日里能斩妖杀人的师傅今天却流了泪,喃喃地说阿梓,我对不起你。

  我陪了师傅一夜,又帮忙收拾了师娘遗物,师娘的遗物很少,因为那个该死的病。

  师娘的衣服大多都在她病发时被剪烂。但有两件却得以幸免,一件嫁衣,一双虎头鞋。

  我再次想起之前的师娘,她很温柔,与师傅相敬如宾,对我们也十分友善。

  在师娘那,我得到了第一个糖,吃了第一顿饱饭。

  师傅疼爱她,在师傅的好友的浑家因生不了儿子而挨打时,他总是尊重师娘,没说过一句重话。

  师傅的朋友也有劝他纳妾或抢个大户小姐当通房丫鬟延续子嗣,也有不少小地主相把女儿送到师傅床上但他都拒绝了。

  师傅总是说:“浊尘境武者享寿百载,我和妻子才五十出头便以浊尘境圆满,到时冲击轻尘境享寿一百八十载,要孩子干嘛,看孩子走在前面徒增伤心吗?”

  可是得知师娘有孕那天,师傅当晚宴请江湖中人,足足两百多号人,这一顿吃掉师傅一年的收益,师傅还花费十两银子为阿宁求了一副手钏,是无欲大师开过光的,当时无欲大师不知说了些什么,师傅大怒险些拔刀。

  若没有这该死的病,师娘或许还是那个和蔼的师娘,一个慈爱的母亲。

  师娘死后,师兄便走了。

  其实师兄早就已经不算是镖局的人了,镖局的规定说我们这些人只要过了三十岁便可以重获自由,但在当时那个该死的时代活到三十何奇容易,师兄是镖局成立二十年来第一个重获自由的人。

  师傅没有送师兄只是一瓶又一瓶地喝酒,我为师兄把行囊放在骡子背上,看着师兄迎着夕阳离开我的心中泛上一层酸涩。

  师兄虽然冷冰冰的但是却把我当成家人,偶尔也叫我一招半式,也会把吃剩的熟食带来给我,有时是半截鸡脖子,有时是被别人啃过的骨头。

  我想学武,因为师傅说武者才能吃肉。

  师兄走后偌大的院内只剩我和阿宁,师傅常年外出或一月或三月,有时甚至一年。

  师傅始终不肯教我习武,我便终日照顾阿宁,师傅也接了个单,雇主钱给的不算多,是要保护何大小姐,为期半月。

  若是以往师傅定然不会接受,可今日非同以往,师娘的事花光了师傅所有的积蓄。

  养我们要花钱,师傅的手下也要花钱,兵器的保养更要花钱,所以师傅接了这个二十两银子的大单。

  师傅许诺阿宁要在十一月前回来,给师娘魂魄送行。这是镖人的传统,也是信仰。他们坚信镖人死后要受刑,镖人死后会在凡间留恋之地停留三月,若有相熟镖人送行,死者受刑也会好受三分。

  师傅带着手下一共四个人出发了。可这一次险些成为永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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