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只进不出
浩劫十六年,立春次日,戌时。
大漠青沙远,夜深星月垂。
亭砚坐在沙地上,从乾坤袋里取出一张青木小几,点上油灯,铺好符纸,画完金光神雷符的底图之后,旁边突然传来迎春的声音:“咦?小公子画的这张符,和传书上面的图案好像大不一样啊。”
紧接着木樨也在旁边问:“莫非,小公子不是在画雷池符?”
亭砚摆出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轻抚胸口说道:“你们两个吓死我了,下次不要在我专注画符的时候突然说话好不好?”
迎春木樨面面相觑,随后一起施礼谢罪:“小公子,我们错了,再也不敢了。”
随后迎春又说:“小公子,那个雷池符你应该没有存货吧,那个法阵需要七十二张,你一个人画,岂不是要累死?不如我们帮你画几张吧。”
亭砚摇头:“雷池符需要注入雷炁,你们身上没有雷炁,画出来也没有效果。”
木樨道:“我听师父说,画符的时候可以不注灵气,画完之后,可以让另一个人来灌注灵气。”
亭砚笑道:“灌注雷炁的时候,我还得再按原来的图案走一遍,你们何必多此一举?”
木樨愣了一下:“好像也是,那就只能辛苦小公子了。等以后种出桂花树,我给小公子做桂花糕,还有桂花羹~”
亭砚笑着点头:“好,我等着。”
旁边迎春百无聊赖的说道:“小公子,我身上虽然没有雷炁,但是我有灵气,可是我不会法术,所以这灵气也没地方用,不如你教我一道通用的灵符,等我学会了,说不定以后可以帮上你的忙。”
亭砚思忖片刻,随后说道:“既然想帮忙,那就教你一道凝水符吧,这沙漠中,最缺的就是水。但是这里天天下雨,最不缺的也是水。”
说话间,亭砚从乾坤袋里拿出一叠普通符纸,一支普通符笔,一盒朱砂红墨,在纸上画了一道凝水符,画符之时,十分详尽的讲解注入灵气之法,最后说道:“这些符纸,你都拿去练吧。趁着还没下雨,我再画几张雷池符。”
迎春点头道谢,拿了符纸符笔红墨回到草屋,在花桌上练符。
亭砚在屋外,又画了九张雷池符。人皮符纸至此用完,明日需要去买桑皮纸,重新做一批。
看来,以后还要在周围种上桑树,到时候就可以自己造桑皮纸了。
此刻,雷声隐隐而来,天幕一片漆黑,看来快要下雨。
亭砚迅速从乾坤袋里取出四根柱子、两根横梁、一大片茅草,将横梁交叉放在柱顶,茅草放在横梁上,搭成了一座草棚。
随后拿出羊脂玉净瓶,摆在草棚外面接雨水。
再拿出一块青龙苍玉,摆在净瓶旁边,汲取当值星宿——青龙亢宿之星力。
可做之事都做完,亭砚躺在沙地上,静修雷炁。
约摸一炷香后,电闪雷鸣,雨打青沙。
迎春木樨打开房门,看到亭砚躺在沙地里睡觉,二女吃惊不小,迎春问道:“小公子,外面下雨了,你还是进屋睡吧。”
木樨附和道:“小公子,外面风大,你这样躺一夜会生病的。”
亭砚淡然说道:“你们可别咒我,我身体好得很,这沙子永远不会湿,这风也不冷,你们睡吧,我不困,我在修炼。”
迎春转眼看向木樨:“木樨姐姐,咱们,开着门睡吧。”
木樨点头:“好,小公子你若是冷了,随时可以进来。”
说完,两女便回屋躺在草床上,渐渐入睡。
察觉到两女没了动静,亭砚起身,悄悄关好房门。
一夜雷雨,过沙无痕。
次日辰时,红日东升,青沙溢彩。
亭砚起身,雷厉风行,穿沙过山,到青萝镇上买了早饭,回来与二女一面吃一面说:“待会儿我就去请工匠,在周围建一座小院。”
迎春立即从自己的乾坤袋里拿出两锭纹银:“小公子,我的积蓄不多,这二十两银子,算是帮一个小忙吧。”
旁边木樨跟着说道:“小公子,我的乾坤袋被花萝苑抢走了,以后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赚钱的。”
亭砚笑道:“两位姐姐不用如此客气,既然你们决定留下来,那以后我们就是真正的兄弟姐妹了。”说话间,他已经把那两锭银子收入囊中。
迎春继续说道:“小公子,其实我会做饭,以后你不要再买现成的饭菜了,只要买食材佐料就可以了,这样我们还能省点儿钱。”
亭砚点头:“好好好,迎春姐姐真是贤惠啊。”
木樨在旁补充道:“我也会做饭。”
亭砚无奈一笑:“木樨姐姐也很贤惠。”
喝完碗里的豆浆后,迎春急忙把昨夜画的十几张凝水符拿出来问:“小公子你看,这凝水符我画的有效吗?”
亭砚看了一眼道:“有没有效,试试才知道。”
迎春问:“怎么试?”
亭砚问:“你会用灵气点火吗?”
迎春摇头。
亭砚道:“把手伸过来,我传你灵火法脉。”
迎春一脸欢喜,急忙把右手伸了出去。
亭砚右手指尖冒出一缕紫色火焰,对准迎春右手中指点了出去。
火焰飞入指尖,顺着经脉进入心中。
亭砚道:“以后想要释放灵火之时,就念下面的灵咒……”
迎春依言念咒:“神火从心,紫焰随经,真炁化火,燃符通灵!”
念咒之时,紫焰从心而出,顺着经脉吸收法力壮大自身,然后蹿到指尖,冒出紫火。
亭砚道:“就用这灵火,把符烧掉,便可知凝水符灵不灵。”
说完,亭砚把迎春喝豆浆的空碗移到她那玉手下方,准备接水。
迎春拿起凝水符,一张一张的烧掉。
全部烧完之后,只凝了半碗水。
迎春半喜半忧:“小公子,我这十八张符,凝出半碗水。这出水量,正常吗?”
亭砚道:“若是以我的修为,用一铢灵气画一张凝水符,可凝出一碗水。”
迎春一脸颓丧:“小公子,你这也太打击人了。”
木樨在旁,笑着抚摸迎春的头发:“小迎春,你才刚刚开始学,画出的符能有效果,已经很厉害了,不要和老前辈相比。”
亭砚也急忙补充道:“是啊,我这修为,是画了三千多张符以后才有的。”
听闻此言,迎春顿时来了兴致:“既然如此,那我也要画三千张!小公子,你还有符纸吗?”
亭砚摇头:“没了,待会儿我去多买点儿桑皮纸、栀子还有朱砂,我们亲手做符纸和红墨如何?”
迎春喜得直拍手:“好呀好呀,从今往后,我也是有师父的人啦!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说话间,迎春便离开座位拜了下去。
亭砚急忙把她扶起来:“迎春姐姐别着急拜师,你还没有通过考验,我们的雷法还不能传给你,所以我不算是你师父。”
迎春愣了愣,随后更加欢喜:“小公子的意思是说,若我能通过考验,以后也可以学雷法?”
亭砚点头。
旁边木樨一脸羡慕:“小公子,那我呢?”
亭砚道:“雷法面前,众生平等。对了,这里还有很多豆浆和糍粑,你们慢慢吃,我去镇上请工匠。”
说话间,亭砚从乾坤袋里拿出一桶豆浆、一篮糍粑,放在花桌上,转身“雷厉风行”而去。
迎春盯着木桶说道:“天啊,小公子这是想撑死我们啊?”
木樨站起身来,左手持空碗,右手拿勺子去舀豆浆:“这捆仙绳真是邪门,我总感觉它不止吸我的法力,还会吸我的精气,这几天总感觉越来越饿。”
迎春叹息道:“姐姐啊,这捆仙绳就是专门用来折磨你们这些花仙的,除了你说的东西,它还会吸你体内产生的秽物。难道姐姐没发现,自从被这捆仙绳绑上以后,就只进不出了吗?”
木樨愣了愣,随后用力点头:“对对对,你不说我还真没发现。说实话,捆仙绳这个只进不出的效果,确实有点儿让人欲罢不能……”
迎春笑着扒开自己的衣衫,凑到木樨面前说道:“姐姐,其实我身上也绑着捆仙绳,不过这捆仙绳不会吸法力,它只会在特殊的时候听从苑主的指挥限制我的行动,同时也有只进不出的功效。”
看到那雪白肌肤上纵横交错的棉绳,木樨一脸诧异:“小迎春,你身上的捆仙绳,不打算解开吗?”
迎春道:“怎么可能不解?我可不想什么时候突然就被这绳子控制了。”
木樨道:“说来也奇怪,你都离开花萝苑两天了,苑主怎么还没动手操控这捆仙绳?”
迎春道:“或许是苑主觉得时机没到吧。”
木樨突然一脸恐惧:“这绳子,该不会把我们说过的话都记录下来传给苑主听吧?”
迎春笑道:“就算传给苑主又能如何?只要距离足够远,她也控制不了这绳子,而且我们这两天说的话里面,也没有暴露我们的位置,她也找不到我们。”
木樨道:“这么说,苑主不是不想操控捆仙绳,而是鞭长莫及呀。你这丫头也是真的皮,说话只说一半,把我吓个半死。”
迎春乐得哈哈大笑:“噗哈哈哈……木樨姐姐你刚才害怕的样子好好玩呀~”
木樨气不过,伸出手去用力挠迎春双胁。
迎春被挠得咯咯直笑,但是知道自己理亏,所以也没有躲,只能硬扛着,任人蹂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