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样了？”

　　老妇人嘴唇微微颤抖，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医生正在为大哥做手术，嫂子您别担心。”

　　罗贤斌上前安慰道。

　　“东民呢？”

　　“金部长不知道去哪里了，我暂时联系不上他，可能是哪里玩去了吧。”

　　平日里罗贤斌本就和金东民不对付，抓住机会他告了金东民一状。

　　“今天早上离开家前还好好的，怎么会……”

　　“嫂子您别着急，大哥肯定会没事的。”

　　众人就这样默默地等待着，抢救室门上的绿色指示灯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像是在传达一种未知的希望。

　　“那位就是社长夫人吗？”

　　站在一旁的周文杰低声问河马。

　　“是的。”

　　通过河马，周文杰得知老妇人名叫李英淑，曾经是个歌手，她与金泰村是在1998年结的婚。

　　当时的金泰村还在监狱服刑，因此他们俩人的婚礼是在监狱里举行的，可谓是轰动全韩。

　　令周文杰最震惊的是，金东民竟然是李英淑的亲侄子，因为她无法生育，所以在2000年时已经23岁的金东民被过继给他们当养子。

　　不多时，医院那边派人来告知罗贤斌等人，希望他们不要有太多人在医院里守着，否则会影响到其他病人，更会影响到医生抢救金泰村。

　　“你们都留在这里也无济于事，不如大家先回去吧。”

　　经过与李英淑的商量，罗贤斌、成珉、河马等几人在这里陪她守着。

　　金泰村不在，我回会社也没事可做。

　　上了车，周文杰没有去会社的打算，而是直接开车回家。

　　金泰村不会就这样挂了吧？

　　那我以后还待不待在这家会社呢？

　　想死又死不了。

　　再不然出去单干？

　　可是该做些什么呢？

　　路上，周文杰反复思考着。

　　……

　　晨光初破，微光透过窗帘的缝隙，赖洋洋地爬上了周文杰的脸庞。

　　他还在沉浸在梦乡深处，那里有着无忧无虑的宁静。

　　然而，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破了他梦境里的恬静。

　　“周秘书，医生说大哥的手术很成功，现在已经转入ICU观察。”

　　电话那头，河马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发颤和急促。

　　“好，需要我过来吗？”

　　周文杰瞬间睡意全无，金泰村脱离生命危险本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但他心中却涌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感。

　　“不用，我只是提前告诉您一声。”

　　周文杰一阵沉默，河马感到有些尴尬地说，“那我就不打扰您了。”

　　“好。”

　　成珉见河马挂了电话，他凑上来问道，“周秘书怎么说？”

　　“周秘书只是问他需不需要过来。”

　　“哦，你们通话时你觉得他的反应如何？”

　　“什么意思？”

　　河马警觉地反问。

　　“就是他的语气表现出的是高兴还是其他什么。”

　　“我听不出来。”

　　成珉哼哧一声笑道，“河马啊，你现在跟的人到底是大哥，还是周秘书？”

　　“当然是大哥了。”

　　“可我怎么感觉……”

　　“呀，你说什么呢，周秘书又不发工资给我。”

　　河马心虚地打断了成珉的话，熬了一宿夜，他到角落处去靠着墙闭眼休息。

　　成珉不依不饶地追过来，“周秘书他到底借了多少钱给你？”

　　“2000万啊，你不是知道吗。”

　　即使是面对好朋友，河马也没有忘记周文杰的叮嘱。

　　“不会吧，2000万你就对他那么尊敬？”

　　“说实话吧”河马装作被迫实话实话的样子，“周秘书借了2500万元给我，他几乎是把身上所有的钱都借给我了，所以我才那么尊敬他。”

　　“哦，我就说嘛，这么看周秘书人真是不错啊。”

　　成珉姑且相信了河马的话。

　　“是啊。”

　　为了防止露馅，河马重新闭上眼睛一言不发地靠在那里。

　　中午时分，周文杰到医院来看望金泰村，不过对方尚在昏迷中。

　　金东民也在差不多这个时候从外面赶回首尔，表面上他解释说自己是去济州岛收债，可实际上大家都知道，他是借收债的名义带着女人用公款到济州岛上吃喝玩乐。

　　“父亲……”

　　金东民通过透明玻璃窗看着躺在ICU病床上的金泰村，他悲痛万分地呼喊着对方。

　　“哦妈，对不起，我没能及时回来守在您和父亲身边。”

　　向众人表现出自己的伤心之后，金东民又给李英淑鞠躬道歉。

　　“好了，这里是医院，你看你像什么样子。”

　　对既是侄子，又是养子的金东民，李英淑倒是没那么客气，她教训道。

　　“是，对不起”他到养母身边坐下安抚对方道，“哦妈您别担心，父亲一定没事，主会保佑他的。”

　　“嫂子，既然金部长都来了，那我们就都回去了，会社还有很多事需要我们处理。”

　　瞥了一眼金东民，罗贤斌和李英淑商量道。

　　“好，贤斌你们都回去吧，这里有东民就够了。”

　　金东民带来的人都留了下来，周文杰跟着罗贤斌等人一同离开医院。

　　手术后的第五天，已经脱离生命危险的金泰村从ICU转入普通病房，由于他被及时送到医院救治，手术预后良好，恢复得还不错。

　　金东民不敢有所怠慢地时刻陪在金泰村身边，会社基本成了罗贤斌的一言堂，他不断安排自己的人到各分社去任职，大有要接替社长之位的意思。

　　这段时间里，周文杰除了每天去医院一趟看望金泰村外，大部分时候他都待在家里，没有去会社上班，晚上偶尔去乒乓球馆和崔在亨一起打球。

　　“文杰呐，这次真是多亏了你。”

　　又休养了些天，已经能开口说话的金泰村留下周文杰单独说话。

　　“没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

　　“或许我的命运就应该这样。”

　　金泰村感慨起来，往事浮现在眼前，他自我感觉颇有一种英雄迟暮的悲凉色彩。

　　“文杰呐，东民只是我的养子，你知道吧？”

　　“是的，我听说过。”

　　“我的夫人不能生育，所以过继了她的侄子，也就是东民来当我们的儿子。”

　　周文杰不明白金泰村为什么想起要和他聊这个，他只是点头回应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