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轩，采访已过审核，今晚八点会在临江卫视播出，你记得观看。”

　　大清早，王灿灿来电告知楚轩。

　　晚上八点，于央视和一线卫视而言，是黄金时段。

　　至于临江卫视，它连三线卫视都算不上，压根没几个人看，自然而然，就没有黄金时段一说了。

　　播放内容是关于网络上对啾啾独自更换纸尿裤质疑的回复，没准还能让日暮西山的临江卫视多撑一段时间。

　　“还有一件事。”

　　“什么？”

　　“我们台想以啾啾为主拍一部纪录片，为期三年。”

　　“抱歉。”

　　王灿灿野心勃勃，指望借此机会从市级电视台脱颖而出，进入省台，乃至央台，没想到楚轩会拒绝。

　　难以冷静，执拗道：“临江电视台虽然不比一线卫视，但作为国内最早成立的电视台，底蕴不比一线卫视差。”

　　“导演是季军，在纪录片一行中，绝对的泰斗级人物，他接这部纪录片，是冲着获奖去的，质量方面，你完全可以放心。”

　　楚轩淡漠道：“我不是不相信你们的水平。”

　　“酬金方面，你尽可放心，有我在，包你满意。”

　　“也不是酬金。”

　　王灿灿不理解道：“这是一件合作共赢的事，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答应呢？”

　　楚轩不紧不慢道：“你以上说的几点，都不是我关心的。”

　　王灿灿追问道：“那你关心什么？”

　　“啾啾的隐私。”

　　王灿灿忍住没有讥笑，道：“既如此，你为什么要把啾啾的日常分享在闪影上？”

　　“短视频与纪录片不同，你作为媒体人，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王灿灿自然清楚，但她认为没什么，道：“纪录片也是可以剪辑的，你不想呈现给大众的东西，可以剪掉。”

　　楚轩不容置疑道：“王记者，你不必多说了，纪录片我肯定是不会答应的。”

　　“三年而已。”

　　王灿灿重重地说道。

　　“那我也不愿意。”楚轩坚决道。

　　“好吧。”

　　意气奋发给楚轩打电话，却碰了一鼻子灰，王灿灿失落的提醒楚轩：“记得看电视。”

　　“我会看的。”

　　通话结束，楚轩看向给啾啾换衣服的苏钰道：“我待会出去一趟，咱们下午搬家。”

　　“好。”

　　苏钰答应道：“早餐在桌子上，快去吃吧。”

　　吃完早餐，楚轩出门，前往跟刘智超约好的简爱咖啡馆。

　　“你在哪？”

　　“二楼靠窗。”

　　收到刘智超的回信，楚轩走进简爱咖啡馆，径直上楼。

　　二楼空荡荡的，零零散散坐着几桌客人。

　　看到楚轩，刘智超起身，以不确定的目光打量着楚轩，考虑着要不要招手。

　　楚轩看过刘智超求职简历上的照片，虽然他本人比照片更胖一些，但还是很好辨认的。

　　“楚轩。”

　　大步流星，走到刘智超跟前，伸手自我介绍道。

　　“楚总您好，我是刘智超。”

　　刘智超推了一下黑框眼镜，连忙弯着腰跟楚轩握手，一副已被社会打磨过的谦逊样子，恭恭敬敬道。

　　“别这么客气。”

　　楚轩比刘智超大两岁，但刘智超看起来都可以给楚轩当叔了，所以面对刘智超这样谦恭，楚轩非常不自在，扶起刘智超道。

　　“楚总，您喝什么？”

　　落座之后，刘智超主动扫码点单。

　　“柠檬水。”

　　下单之后，刘智超双手交叉放在桌面，坐的端正，像个三好学生，道：“楚总，冒昧问下您，您的公司是？”

　　人才市场网站上，楚轩并没有标明他所从事的行业，以及公司等。

　　所以，即便见到了楚轩本人，哪怕他一表非凡，刘智超还是有些担心楚轩是骗子。

　　“还没成立公司，勉强算是工作室。”

　　服务生端来了柠檬水，楚轩不疾不徐的浅饮一口后，开口说道。

　　听到工作室，刘智超眼中难掩失望之色，心想：“我堂堂堪比华影、魔艺的临江电影艺术学院导演系高材生，难不成真要沦落到去工作室拍片。”

　　“楚总，我再冒昧问下，您的工作室具体承接哪类电影或电视剧？和哪几个影视公司合作？”

　　楚轩面不改色，云淡风轻道：“不接电影和电视剧，也没有跟任何影视公司合作。”

　　难道是自己拉投资拍片，我这是时来运转，遇见大佬了？

　　一念于此，刘智超精神抖擞，更加谦逊有礼，道：“您的工作室可有成片，让我学习一下？”

　　“喏，你看。”

　　楚轩打开闪影，把工作机递向刘智超。

　　刘智超怀着虔诚的心，双手接过工作机，可当他看到工作机屏幕上显示的内容，整个人懵了。

　　“您的工作室是拍短视频的？”

　　“对啊。”

　　刘智超气恼道：“我堂堂临江电影艺术学院导演系毕业的。”

　　楚轩不以为然，道：“所以呢？”

　　“临江电影艺术学院导演系毕业的我，怎么可能去拍短视频。”

　　刘智超愤懑不已，他认为楚轩是有意消遣他。

　　“华影、魔艺毕业拍短视频的，大有人在。”

　　“他们是他们，临江电影……”

　　“打住。”

　　楚轩举手打断刘智超又一次自报家门，心里反思，贵有贵的道理，便宜有便宜的原因，还是多花点钱，找个脑子合适的吧。

　　“刘先生，很感谢你来面试，我还有其他事，先走一步。”

　　把话说完，楚轩起身便要离开。

　　“且慢。”刘智超喊道。

　　楚轩站着俯视刘智超，疑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我堂堂……”

　　刘智超话刚出口，见楚轩面色不对，立马改口道：“我愿意加入你的工作室。”

　　“不好意思，我觉得你不太合适。”

　　楚轩没说脑子不合适，已经很委婉了。

　　“我是正儿八经临江……拍短视频，我是专业的，请相信我。”刘智超站起身，拍着胸膛道。

　　“抱歉。”楚轩冷漠道。

　　刘智超不装了，真怕楚轩不要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恳求道：“哥，求求你了，我都啃了三个月馒头了，再找不到工作，馒头都啃不起了。”

　　早干嘛去了。

　　看着刘智超可怜巴巴的样子，楚轩的老毛病又犯了，叹了口气，道：“三条视频的实习期，要是不能让我满意，随时走人。”

　　“谢谢楚总。”

　　刘智超九十度鞠躬，感激涕零。

　　“明天来清河湾小区9号别墅找我。”

　　刘智超动作过大，引来咖啡馆二楼寥寥几人关注，楚轩快言快语，说完就走。

　　“哥，饮品钱记得付。”

　　刘智超在楚轩身后喊道。

　　楚轩沉着脸没回应，内心已经开始后悔方才一时心软收下刘智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