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喜欢好久的人就要结婚了,宁思齐看着朋友圈里发出的消息,内心复杂难言,此时他没有泪水,而是一种平静,内心死亡似的平静,只是心中的神庙坍塌了。
一座神庙的真正的崩塌毫无动静,只是从最深处毁灭。
早有预料吧!只能说,一年前被拒绝,知道了对方很快就有了男朋友的他不知道怎么说服自己,而是一直沉默着。
从小成绩极其优异的他才从国外一所著名大学完成学业回国,还创业成功身价不菲,在他看来自己的成功就像是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一样水到渠成,哪想世事弄人。
他自幼儿园起就喜欢着一个女孩,刘念微,昔日音容笑貌还在他的脑海中深深铭记,那是一个他埋藏得很深的秘密,从小到大都不敢对别人说半句,生怕别人知道。
如果在贫穷时,在很小的时候喜欢一个人,等到自己获得成功了,再来表白,还来得及吗?
大概率是来不及的,在这瞬息万变的世界上,没有人会刻意等你,也没有命运定下的缘分,命运只是命运,任何想要揣测它为缘分的想法都是妄想。
或许这只是逃避的理由,对宁思齐而言,这是他小时候遇到怦然心动时无力的逃避,他没有能力没有行动,甚至没有足够复杂的大脑去支持自己不留遗憾,或许他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胆敢有所行动都只会换来大人们的笑话。
他只能拖着,记着却压抑着,以各种理由拖着自己很久,压抑自己很久,在小学毕业后很久都不与她见一面。
时间荏苒,再见面,对方就要结婚了。
对于他,无论他现在如何,以正当的手段,都得不到所深深喜欢的人的真心了,而不正当的手段却也是不可能的,至少现在是这样。
毕业回国一年,就创业大获成功,这大大的改善了家人的生活条件,可是这有什么用呢?他觉得自己再也不可能幸福了,爱情破灭带给人的痛苦是难以言喻的,或许这种爱情比如破灭。
成功并没有带给他足够的勇气去撬墙角,多少次他鼓足勇气去和对方聊一聊都不了了之,聊什么呢?还是宣布自己成为对方的舔狗?
无聊哪种,都是极其的不尊重,他无法彻底违背自己的为人原则,而去做一条狗,自此,他们之间的纯洁的爱已经是不可能的了,或许从来都没有存在过,其它降级的关系也变得毫无意义。
有男朋友的她很幸福,他只是个局外人,他也不怪她,一点都不,最好的告白其实是告别。
他们临近的婚期就像是他的催命符一样,理智与良知都在告诉他要放弃,要与对方保持距离,为了她的幸福,也为了能够留在对方的通讯录好友里。
再次看着那张十几年前的照片,时间荏苒,照片有些残破,却是他最珍贵的东西,那是他和她唯一的一张合影,宁思齐看得痴迷,回想起那时纯洁而宿命般的喜欢,不经意间碰到她的手心中砰砰直跳,冰凉而柔软,是世间最美好的感情。
他该怎么面对自己那遥远的承诺?世间如此残酷,瞬间一切美好都带着血色般的残忍,世界是他的地狱。
无论如何,自己也要见她一面,就算是远远的看着也行,思虑良久,他还是要亲眼看着这个事实,如此之后他便可以给过去的自己画上一个句号了。
在偌大的办公室里,摆放着各种奇怪的东西,刀剑、手办模型、书籍和模型,这几天,宁思齐在这里思虑了很久。
农村的结婚要准备好久,她的家,在一座山腰上,此时正是一片祥和喜庆的氛围,红色为主的气球扎起一路,彩带飘飞,无不诉说着婚礼的喜庆热闹。
这是第一次来到她的家,没想到居然并不远,离他老家只有一小时的路程,只隔着两座山,如今就快要隔着一辈子了。
宁思齐此时也是开着一辆普通的车来的,和那些来的新娘的朋友同学们一样,普普通通的样子,没有人在意,只是对他拿出不到两百的礼金感到不可思议,毕竟其他同学朋友给的至少是五百啊!
一定是来蹭饭的,在场的许多人心想,这两百块钱说不定连饭钱都不够,而今天的酒席对于他们可谓丰盛至极。
这样的人也不在少数,主人家倒是没有为难,毕竟今天是一个喜庆的日子。宾客陆续到来,主人家的亲戚朋友都来喝喜酒,带着小孩的妇女激烈讨论着新郎新娘是多么般配,将来要生几个孩子。
众人热闹的现场就他一个人孤独地坐在角落。
宁思齐不是一个太大方的人,要是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嫁给别人,而自己还给很多礼金去祝福,那恐怕是太过分了,对他自己,对新娘,对那份畸形的感情更是。
现在他也想明白了一些,承认这种感情的畸形,这份感情对于他就像是长了一颗精神肿瘤,越来越大不堪重负,终于在这天要由他自己去切割掉。
“你,你是宁思齐?”
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宁思齐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女子张大了嘴巴惊讶的看着他,化着浓厚的妆,一身伴娘服,正要问是哪位,女子又看了几眼确认,热情的道:“不认识我了?我是李梅啊!”
宁思齐脑海中突然出现一个外向大方的女生,各种调皮捣蛋的事情无所不做的,还让他出过丑,编排他和刘念微是一对,他内向窃喜但是嘴上依然不承认,只是观察着刘念微的表情,要是她没有厌恶那就是值得高兴的事了,可惜她总是一副冰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让人遐想万分,而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他有些窘迫的起身道:“哦,李梅啊!”
见他还是如同当初那样,李梅调笑道:“好多同学都不来的,没想到你居然来了啊!怎么样是不是舍不得?不甘心?来看看她最后一眼?可惜她嫁人了,我当年看错了,哎!”
她半开玩笑的问,看着别人窘迫让让她感觉特别有意思,又想试一试这个老同学是不是还像当初那样害羞内向。
这句话在宁思齐耳中却是惊雷一般,自己来的目的这么明显吗?脸上不自觉的红了起来,嘴上还是坚持道:“没有没有,你可别乱开玩笑了,我只是回家来偶尔赶上了这婚礼才来蹭吃的,你知道的我别说我了,你结婚了吗?”
李梅没有想到对方居然反将一军,问起自己的婚姻,想起自己那糟糕的婚姻,她可不想别人知道啊!连忙道:“好啊!学聪明了,敢反问我,你在这里慢慢吃吧!我先去看新娘子了。”
说完就连忙上楼去,新娘的房间在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