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陈然从公社回来。

　　回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后山砍竹子。

　　他准备在空间里用竹子做一个竹围栏，专门用来养鸡。

　　直接把鸡放在空间里不加管束，那他辛辛苦苦种出来的菜，还不等长大就会让这些小鸡仔啄个干净。

　　陈然把装鸡仔的纸盒子放进空间里，在纸盒子里面撒上一把大米，又从空间里把镰刀带了出来。

　　镰刀砍竹子没有篾刀好用，只是他家里的篾刀，也让他那没见过面的老爹贡献出去了。

　　陈然拿着镰刀，带着一根草绳，朝后山走去。

　　“陈然，你今天去哪了？都找你半天了。”经过大队部时，陈然被眉头紧锁，蹲在树下抽烟的支书喊住。

　　“支书，您找我有事？”陈然上前问道。

　　“大队小学聚集了不少吃观音土的人，你去教教他们怎么把观音土吐出来。”支书指着大队小学的方向道，整个大队也就陈然在这方面有经验。

　　这是救人的大事，陈然答应了一声朝学校走去。

　　到学校时，他看到学校操场上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大家都围着一口大铁锅，大铁锅里正在熬煮小米粥。

　　“五叔，您吃没吃观音土？”大队会计拿着纸笔正在对大队队员一个个做统计。

　　“没有，我没吃观音土。”被叫五叔的驼背老头眼睛盯着大铁锅，使劲摇头回道。

　　“五叔，吃了观音土我们就想办法把它吐出来，陈然就把肚子里的观音土都吐出来了，等把观音土全部吐出来了，小米粥少不了您的。”会计耐心的做着工作：“可要是您肚子里还有观音土，现在再喝小米粥，这不是在救命，这是在要您的命。”

　　“我——我也没吃多少。”五叔看着快熬好的小米粥，有点不舍的说道。

　　“五叔，你去那边等着，等会就会有人帮你把肚子里的观音土吐出来。”会计指着另一方向，那边地上坐着十五六个吃了观音土的人。

　　“亮子，你呢，你吃观音土没有？”会计抓住一个十三四岁的小男孩问道。

　　“我没吃，我爸吃了。”叫亮子的小男孩回道。

　　“你爸呢？怎么没跟你过来？”会计望了一眼四周，没见到小男孩的爸爸。

　　“他刚要出来时突然说肚子很痛，就叫我先来了。”亮子回道。

　　会计心头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陈连长，麻烦你派两个人去亮子家看看他爸怎么样了？”

　　陈连长正在组织民兵维持现场秩序，安排道：“陈铁，你带陈响去一趟亮子家，看看他爸。”

　　陈然走到陈连长身边，指着操场这么大的排场问道：“陈连长，这是？”

　　“陈然，你可终于来了。”陈连长见到陈然，大喜道：“大队上开会决定了，拿出一部分粮食出来熬粥，先把大家的命吊着，不能再死人了。”

　　“很好。”陈然点头赞赏，对大队上能做出这个决定，他翘大拇指：“亏得支书想通了。”

　　“陈然，你去帮那些吃了观音土的人，想办法让他们吐出来。”陈连长说道：“我本想按照你之前的方法来，可是大家都不相信我。”

　　陈然看了看那边坐在地上的十五六个人，有大半都是五六十岁的老头老太太，再按他之前的方法来肯定不行，不然观音土还没吐出来，人就先没了。

　　物理办法上不了，那就上化学的。

　　“陈连长，有肥皂没有？给我几块。”陈然问道，青油没有，用肥皂水催吐是他现在能想到的唯一办法。

　　“肥皂？”陈连长想了想道：“家里应该还有点，但不多。”

　　“陈连长，你去找支书，就跟他说，是我要的。”陈然补充了一句：“你跟他说，要么给我一桶青油，要么就给我几块肥皂，不然我也没办法帮大家把肚子里的观音土吐出来。”

　　“行，我这就亲自去找支书要肥皂。”陈连长跟他身边的一个民兵打好招呼后，朝大队部跑去。

　　一桶青油跟几块肥皂相比，支书只要不是傻子就会选择肥皂。

　　还有一种可能，他两样都不选择。

　　真要那样的话，陈然只能用物理催吐的方法了，估计一半的老头老太太都活不了。

　　“五爷，您也吃了观音土？”陈然走近驼背老头问道，大队会计叫驼背老头五叔，按陈然的辈分该叫他五爷。

　　“家里能吃的都吃了，肚子饿得慌，只能吃点观音土。”五爷叹息一声回道：“听长根说，你肚子里的观音土都清理干净了？”

　　“清理干净了。”陈然伸手摸了摸五爷的肚子，小块硬硬的，应该吃的观音土不多：“五爷，您吃的观音土不多，很容易清理出来。”

　　“能清理出来就好。”五爷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还开起玩笑来：“本以为这次要去地下见二哥，没想到暂时还不让我去。”

　　五爷说的二哥，是他的亲哥哥，上个月跟陈然老爹前后相差不了几天死的。

　　“您放宽心吧，暂时阎王爷不收人。”陈然笑着回道。

　　看完五爷，陈然又对其他人都问询一番，做到心里有数，哪些人该用物理催吐，哪些人适合化学催吐。

　　就在这时，他的身后传来一阵噪杂声，还有一个男孩的哭声。

　　陈然转头朝身后望去，只见两个民兵抬着一个男子正朝他这边赶来，亮子哭哭啼啼的跟着。

　　“陈然，你看看他这是怎么啦？”民兵把男子抬到陈然面前，问道。

　　现在大队上谁不知道，陈然自己就把肚子里的观音土吐出来了，只要是有关观音土的问题，都来问他。

　　陈然俯身一摸男子的肚子，哇塞，男子隆起的肚子跟六个月孕妇的肚子一样大，硬邦邦的，跟个铁块一样。

　　这得吃了多少观音土？

　　“把他头朝下吊起来。”男子的情况很严重，现在只能是先用物理催吐的办法，看能不能强行逼他吐出一点观音土出来，缓解一下。

　　两个民兵找来一根绳子，把男子吊在操场边上的一颗大树枝干上。

　　“亮子，用手扣你爹的喉咙，扣到他恶心为止。”陈然指挥亮子上手，男子已经失去了意识，快翘翘了，根本扣不了自己的喉咙。

　　亮子止住哭，用他的小手伸到他爹的嘴里捅着。

　　捅了一分钟，他爹没一点反应。

　　“让开。”陈然叫亮子让开，他直接上手对着男子的后背重重的一击，打得男子晃荡不已。

　　“你们俩抓住他，别让人晃动。”陈然叫民兵抓住男子，他这回走到男子身前，朝着男子的肚子就是一拳。

　　“咳——咳”被打的男子终于发出了两声咳嗽声。

　　“亮子，再扣。”

　　“咳——咳。”

　　三分钟后，男子终于吐出了一块鸽子蛋大小的观音土。

　　“好，好。”围观的人群突然发出一声欢呼，大家都看到了希望。

　　这一块小小的观音土，代表着生命，代表着男子还能救。

　　“把人放下来休息下。”陈然满头大汗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