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视频。
陆恒刚想下楼去健身释放一下无处宣泄的精力,便听到手机又响了。
来电显示,付秋华。
他接通电话,刚想说话,便听到电话那边传来一声脆响,似乎是手机摔到了地上。
还没来得及询问,便又隐隐约约的听到电话那头传出个夹杂怒气中年男声:“死丫头,你还想给打电话?嗯?”
紧接着手机便断了线,显示对方忙碌状态。
陆恒微微一愣,紧忙又打了个电话过去,却显示对方已经关机,请稍后再拨的提示音…
他呼吸一滞,抄起钥匙便跑下楼,跨上机车,头盔都没戴的便轰紧油门窜了出去。
学姐出事了!
另外一边。
付秋华的出租屋内。
几个警察站在屋里,神色隐隐有些不耐。
一个中年男人指着付秋华叱骂其没良心,尽是些‘丧良心的下贱料’、‘老子白养你这么大了’、‘这么多年学上狗肚子里了’这些辱骂之词。
在其脚下。
还有一个被踩坏的手机。
另一个中年妇女则是假惺惺的抹着眼泪,拉着付秋华的胳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说自己多不容易…
而付秋华披头散发的站在那。
她的脸上还有一个殷红的巴掌印,眼神虽倔强,却早已是泪如雨下。
就在今天。
有警察带着她的父母找上了门。
经过警察诉说她才知道,原来是她的父母来到深城这边报警,说她在深城失踪了,打电话也不接,要警察帮忙找女儿。
如愿找到了付秋华。
付学勇没说什么,只让她跟着回家。
付秋华自然不愿跟他回去嫁人,于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说自己考上研了,要留在这边念书。
结果迎接着她的是毫不留情的一巴掌。
在家中横惯了的付学勇在外人面前被儿女忤逆,好似被掀了逆鳞般怒火中烧,劈头盖脸的对着付秋华就是一顿骂。
若非警察还在,只怕就不止是一巴掌那么简单了。
而她的母亲。
则是假惺惺的抹着眼泪和警察诉说起自家女儿的种种过往。
在她口中。
父母对付秋华关怀备至。
但付秋华从小叛逆,长大后更是听不进父母的话,偷拿家里户口本改名字,在外甚至都不回家过年。
她的父亲愁的头发都白了,再次看到女儿,一时压抑不住情绪,有点冲动也在情理之中。
戏很足。
而警察面对这种情况,也很无奈。
他们也知道那妇女说的可能只是一面之词。
但自古以来都是清官难断家务事。
人家父母教育亲生女儿,他们只能劝,也不好多说什么。
而付秋华被打被骂的早已如坠寒窟,浑身冰冷,哭的甚至连为自己辩解的力气都没有。
她想找陆恒帮忙。
可电话刚打通,手机就她的父亲夺过去摔在了地上,又被一脚踩烂了。
她冷的浑身颤抖,那种源自于灵魂深处的无助把她折磨的几欲想从窗口跃下,以求解脱。
她将求助的眼光看向警察,可她也知道,这是自己的家事,警察管不了。
她不知道现在还有谁能帮自己。
“死丫头!”
付学勇上前扯着她的胳膊往外走,叱骂道:“养你这么大都白养了!”
而他的老伴在旁拉着付秋华的另一条胳膊,假惺惺的唱着红脸,苦口婆心的劝诫道:“招娣,你爸这都是为了你好哇。”
“我……我不走!!”
付秋华哽咽着挣脱他们的拉扯。
她泪流满面的盯着自己的父母,歇斯底里的质问:“你们扪心自问,养过我几时!”
“……”
付学勇被甩开后微微一愣,显然没想到她居然还敢还手,还口。
而他的老伴见自家女儿还想说些什么,当即一屁股坐倒在地,对着一旁的警察哭嚎道:“家门不幸啊,青天大老爷,你给我们做主哇!”
“……”
一旁的警察看到她们母女二人恸哭,各执其词,一时也分不清谁对谁错,应该信谁,应该帮谁。
付秋华看着动怒的父亲,坐地哭嚎的母亲,心中涌出的委屈让她哽咽的甚至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死丫头,看把你妈气的。”
付学勇越想越气,越气越恼,上前一把将她扯了过来,叱骂道:“过来!”
“我不走!!”
付秋华争执的看向窗台。
她本可以忍受黑暗,但她已经看过了波光粼粼的光明,体验过了晚风拂面的自由,再看那深渊中的黑暗时,只觉令人作呕。
“你们干什么!!!”
就在他们父女二人争执之际,一道身影气势汹汹的从门外闯了进来,一把将付学勇手掰开推搡到一旁。
陆恒看着披头散发脸上还有个巴掌印的付学姐,心都隐隐作痛,顺势将其拉到自己身后,怒视那中年人。
付秋华呆呆的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背影,已是哭的几欲昏厥。
此前。
她还从未想过人的背景竟能高大至这般!竟能安全至这般!
几个警察看到陆恒的出现也是微微一愣,暗想这位小老板怎么也来了?
而付学勇被推搡的一个踉跄。
回过神后见个年轻人挡在女儿身前怒视着自己,那眼神中的火气,似乎恨不得将自己碎尸万段!
在家人面前横惯了的中年男人突然面对火气十足的外人,顿时僵住了。
而他正在哭嚎的老伴见状,也是微微一愣,起身便求助一旁的警察:“警察同志,这人是谁!?”
“少他妈放屁!!”
陆恒叱骂一句,转身看向身后付秋华,随即目光凶狠的看向两人,喝问道:“这巴掌是谁打的?”
“我打的!怎么了!”
付学勇仗着警察在边上,梗着脖子说道:“我是她……”
“我可去你妈的吧!”
陆恒见他承认是他打的,不等他话说完便抬腿一脚将那老东西踹倒在地。
“孩他爹!!”
那中年妇女见状惊呼一声的上前将其扶起,转而看向一旁的警察,哭嚎道:“警察同志,他打人!打人!!”
“……”
张队只觉得头皮隐隐发麻。
若是前几天,他说什么也得将陆恒扣了。
但他前两天得到上面的指示,刚请人吃过饭,交了朋友,哪还能扣?
“陆恒,别别别!”
眼看陆恒还要动手,张队紧忙跑过去将其拦住,疯狂给他打眼色,说道:“他们是父女关系,不是作恶的歹人。”
“……”
陆恒一脚踹过,也算出了口恶气。
如今又被张队拦住,他也不好让人家难做,于是故作恍然的点点头:“噢,原来是父女啊。”
“警察同志,你快抓他啊!!”
那中年妇女哭嚎着让警察抓人,殊不知张队被她嚷嚷的脑子都疼。
付学勇是个土生土长的庄稼汉,身子骨很硬,被那一脚踹的虽然有些疼,但并没有什么大碍。
而他却捂着肚子哼哼唧唧的。
装出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余光却一直在瞥着陆恒,暗自思忖着这厮是哪冒出来的楞头小子。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陆恒给张队打了个自己了解的眼色,随即咧嘴一笑上前问道:“我还以为两位是哪冒出来的歹人呢,这样,那一脚我不白踹,我赔钱…”
“赔钱?”
付学勇见他那咬牙切齿的阴冷笑意,不由打了个哆嗦。
而那中年妇女听到他要赔钱,顿时不再哭嚎,假惺惺的抹着眼泪说道:“你赔!起码要赔五千!”
说完她就隐隐有些后悔了,暗想老头子挨一脚就要五千,是不是有点多了?
万一他嫌多不给怎么办?
不等她多想,陆恒便已笑出声:“行,五千是吧,警察作证,这钱我等会就赔!”
说着,他脸上的笑容顿消,冷着脸说道:“你们不是想卖女儿给儿子定亲事嘛?来来来,把钱一并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