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你叫什么,我“夏建”!
在东离与西袖两国交界的边缘,有一座不起眼的小镇,名为云隐镇。
经绮陌过西袖国城门不远便可到达。
如此看来,范刚在父亲这个岗位上,确实用心良苦!
这里,便是范建暂避风头的栖身之所。
自那场风波之后,他被秘密送往西袖国,以图一时的安宁。
每月之初,一封来自南澜州府的密信,总能准时抵达云隐镇。
信中附带着一笔足以让小镇居民瞠目结舌的生活费。
这笔钱,成了范建在这座陌生小镇上唯一的慰藉与放纵的源泉。
只不过,为了掩人耳目,范建并不住在云隐镇的中心。
而是在稍微远郊的一处农户家中。
不过想到镇上也算方便。
也算是“进可欢,退可隐”吧。
而且父亲早已把一切都为自己想得十分周全。
不光是把人送到了紧挨东离的“国外”,为了隐姓埋名,不让这小子酒后胡说,这不,连姓儿都要他改了。
对外示人,也不再是范建了。
这次改成了一个更有诗意的。
改为姓“夏”,全名“夏建”!
这不,又是一个月初,晨光初破晓,云隐镇还沉浸在一片宁静之中。
范建,不!夏建早早地醒来,心中已是按捺不住的激动。
他披衣下床,推开窗棂,深吸一口清冷的空气,仿佛能嗅到远处酒楼里飘来的酒香和青楼中隐约的丝竹声。
“今日,又是回归放纵的一日。”他喃喃自语,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早餐匆匆解决后,范建便换上了一身华贵的衣裳,那是他在东离国时的最爱,虽在此地显得格格不入,却也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漫步在云隐镇的石板路上,沿途的商贩和居民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却也无人敢上前搭话。
不多时,范建便来到了镇上唯一一家高档酒楼——醉仙居。
这家酒楼虽不及东离国都的繁华,但在云隐镇已是数一数二。
他熟门熟路地步入大堂,酒楼的掌柜一见是他,立刻堆起满脸的笑容,亲自引领他至二楼的雅间。
“夏公子,您又来了,还是老规矩吗!”掌柜问道,眼神中满是恭敬。
“嗯,老样子,再加一壶你们新进的竹叶青。”范建轻描淡写地说着,仿佛这不过是他日常中的一件小事。
酒菜上桌,范建便开始了他的独酌。
他并不急于品尝美食,而是先举杯对着窗外的天空轻轻一碰,仿佛是在与远方的亲人或是过去的自己干杯。
随后,便开始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仿佛要将所有的烦恼与忧愁都随着这美酒佳肴一并吞下。
酒过三巡,范建已有些微醺。
他站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出酒楼,直奔镇上的青楼——梦回楼。
那里,有他另一个逃避现实的世界。
梦回楼内,灯火阑珊,丝竹声声,一派纸醉金迷之景。
范建一进门,便有几个花枝招展的女子迎了上来,围着他转个不停,竞相展示自己的魅力。
他轻笑一声,随手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抛向空中,引得女子们一阵惊呼。
“今晚,我要见你们这里最红的姑娘。”范建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从往日红人嫣然身边走过正眼都不瞧一下。
“呀!公子喜新厌旧就是快呀,这才几日,我们家嫣然就不香了……”
老妈子矫揉做作的用那只拈着一方丝巾的手,轻轻拍了一下范建的肩膀。
只见范建顺势抓住了老妈子的手腕,眯着眼睛,把鼻尖伸到老妈子的手上,深吸一口长气,仿佛吸了鸦片一般,表情如梦如幻的说道:“嗯……让此般良辰美景虚度,简直是折煞本公子阳寿,哎,作孽啊……”。
很快,一位身着轻纱、面容娇媚的女子被领到了范建的面前。
她名叫柳烟,是梦回楼近期冒出的头牌。
不仅才艺出众,更有着一颗七窍玲珑心。
她轻移莲步,缓缓行至范建身旁,轻启朱唇,柔声问道:“夏公子,可是有什么心事?”
范建闻言,目光微凝,随即又恢复了往日的放荡不羁。
“心事?我夏建何曾有过心事?不过是借酒消愁,图个痛快罢了。”
他说着,一把将柳烟拉入怀中,两人便在众人的目光中,步入了楼上的厢房。
此时,只听见“啪”的一声脆响,只见头顶突然天降彩花。
洋洋洒洒!
老妈子是懂这些臭男人的。
总能在人不经意的时候,突然放出一个“彩蛋”。
把客人弄的心生繁华,还不及表达,便浑身酥软,被“押”入那温柔乡。
厢房内,烛火摇曳,香气袭人。
范建与柳烟对饮浅酌,谈笑风生。
他向柳烟讲述着自己在东离国的种种往事,有荣耀也有屈辱。
柳烟则静静地聆听,时而轻抚琴弦,为他伴奏,时而低吟浅唱,为他解忧。
情到深处,也会向范建讲述自己那些不为人知的悲惨往事。
二人在云隐镇的梦回楼里,仿佛成了他乡别梦的红颜知己。
时而对酒当歌,时而抚琴望月,时而小声抽泣。
夜深了,酒也尽了。
范建靠在床榻上,望着窗外那轮皎洁的明月,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柳烟,心中竟生出了一丝莫名的怜惜与依恋。
然而,他深知自己不过是这云隐镇上的一个过客,终有一日会离开这里,回到那个属于他的世界。
次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洒在云隐镇的街道上,范建已经醒来。
他望着身边熟睡的柳烟,心中五味杂陈。
他轻手轻脚地起身穿衣,没有惊动任何人。
临行前,还不忘在桌上留下了一笔丰厚的银两和一封短信。
且看那一纸书信,字迹潇洒,内容生动,用词精炼。
看得出,基本功还是在那儿的。
毕竟,“咱”在成为纨绔子弟之前,也曾是南澜优秀青年中的一位。
走出梦回楼,望着这座陌生而又熟悉的小镇,范建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
当然,自己更深刻的知道,过了昨夜,自己又要挨饿大半个月了。
在西袖,是没有南澜的待遇的。
搁在往日,屁大一点路程,都是有雕漆马车接送的。
夏日,下人还专门会在马车里放置冰桶,冰桶里事先放好可口的饮品和毛巾。
现如今,自己每日粗布衣服不说,出门基本靠走,通信基本靠吼,马上天就冷了,这么看,取暖估计也只能靠抖了……